绕墙戏病秧_槿岱【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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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暮染一颗心就不规律地跳动着,与他对视的杏眸微微收缩,郎君那平静的目光似乎变得跟天上艳阳一样……热滚滚的,会烫人。她不自觉垂了眸,脸颊好像在烧。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宋钊见她乌发低垂,就在袖中取了一方帕子,站起身在少女疑惑中走至她身后,把她青丝拢在手心,用那方帕子替代束带。他将她头发松松拢在脑后,将帕子系结,“没有梳篦,且这般挽着吧。”

  赵暮染伸手去摸了摸,有惊喜亦欢喜,连她父王都未曾给她绑过发。

  “——郡主!”

  赵暮染正yù给宋钊谢过,远处沙尘滚滚,是安王府一众侍卫终于寻着她。

  被打扰的赵暮染眉头拧了拧,站起身想给宋钊解释这些人是谁,却见身后郎君身形晃了晃,然后整个人就压到她身上。

  赵暮染被压得踉跄倒退一步,心惊地伸手揽住他,“你……你怎么了?!”

  宋钊靠着她,低声道:“头晕,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应该是旧疾犯了。”

  旧疾?

  赵暮染惊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旧疾?”

  才上前的一众侍卫不明就已,正要问她有没相中人,就见到她搂着个朗君,皆是神色一顿。

  那么短的时间,郡主就抓到人成亲了?!

  这是……打晕了吗?

  众侍卫暗抽口气,默默同qíng宋钊一把。

  这人可得多倒霉才能被郡主抓住。

  赵暮染可没空搭理这些暗中腹诽她的侍卫,一把扣住宋钊的手,探他脉像。有些乱,好像并无大碍。

  可他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心下一凛,抬头看到她的马就在不远处吃糙,chuī了个响哨唤到身边,不废力气就将人给抱到马背上。“前面是军营,有军医,你且忍忍!”说罢也翻身上马。

  宋钊在又一阵眩晕后,发现自己居然到了马背上,有些没闹明白状况。可他体内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发黑,实在分不出jīng力来研究qíng况。

  而这时,赵暮染眼前被几抹红色刺了一下。

  她低头,发现宋钊背后衣裳有破损,划了几道口子,血迹已渗透染红衣袍。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赵暮染震惊,伤成这样,他居然一句没提,还淡然自若地和她说了许久的话。难道不疼吗?!

  侍卫看着她如水流云的动作皆沉默,能将成年男子轻松扛起的娘子也只得他们郡主一家了。

  “郎君…郎君!!”

  赵暮染正yù甩鞭策马,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闯了前来。

  侍卫们神色肃穆,警惕看着身上全是灰尘的láng狈中年男子。

  赵暮染倒是一眼认出来了,这不是先前那个自己先逃命的车夫吗,刚才不见他,怎么突然冒出来。

  “你莫要挡路,我带君毅看伤去。”她声音一沉,收敛的气势霎时外露,哪里还有先前直率不谙世事的样子。

  车夫被她所慑,虽惊却未从马前退缩,紧张道:“这位娘子,我家郎君身上有救急的药,你且先让他服下。”

  有药?

  赵暮染皱着眉,一副你不早说的怪责神色,伸手便在宋钊身上摸索着。宋钊朦胧间感觉有只手不停游走在他身上,柔软,温热,从他胸膛到肚腹间,隔着衣裳贴着他,一寸一寸的游移。他体内涌动的气血就骤然又激烈一分,冲得他险些真要昏厥过去。

  车夫看着赵暮染在他家郎君身上乱摸,额间冷汗淋淋,不忍直视郎君被轻薄的样子,更不敢想他家郎君清醒后问起该怎么回答。他实在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郎君,冒犯了。”然后伸手在宋钊右边袖子找出个小巧的白玉瓶。

  赵暮染看到那白玉瓶睁大了眼。居然在袖子里,重要物品不应该贴身收着的,她摸了半天白摸了,对这个车夫又更有意见了。

  他知道药在哪,怎么不说,又不是哑!

  侍卫们却都很无语,心想郡主真禽shòu,人郎君都被她弄成这样了,还不忘楷油。

  车夫掂着脚将药喂到宋钊唇边,见他神智还未全失,将药咽了下去,这才算松口气。

  赵暮染也已心急得再也耐不住,扬鞭控着马儿直往军营去,车夫也被一个侍卫伸手捞到马上,一路追着疾驰而去。

  马儿载着人狂奔,守着营门的士兵远远便认出自家郡主那身红衣,高喊:“——速开门,姑奶奶来了!”

  第3章 你不是别人

  马蹄震声如雷,军营大门及时开启,赵暮染领着众侍卫如洪流直涌而进。

  当即有小兵识趣上前,在少女翻身下马时,稳稳接住她抛开的鞭子。

  “让军医过来,快!”赵暮染揽着宋钊,用腿一顶,直接将人横抱着冲进一处帐营。

  在应州军营,赵暮染的话和圣旨也差不多了,她一声令下,当即有人拔腿就狂奔。

  被颠得扶着柱子直吐的车夫终于缓过来。他茫然四处打量一眼,军营特有的肃穆气息扑面而来,叫他心跟着颤了颤。

  他们居然到了庆州军营?!

  那个连皇帝的人都近不得一步的庆州军营。

  这…这这……他心惊着,想到宋钊,想到皇帝的打算,两股颤颤。他们家郎君不会有危险吧。

  车夫焦急地四处张望,想找自家郎君的身影,突然脖子一紧,是被安王府侍卫长戚远拽住了衣领。

  身形高大的戚远揪着他就跟揪小jī崽一样,冷冷地说:“军营重地,我等都不得轻易走动,否则身首异处都是小事。跟紧我了。”然后推搡他到赵暮染的营帐去。

  车夫跟着过去,看到帐外全是抱刀的侍卫,忙将头低下一分。心中祈祷郎君千万别出事。

  帐内,赵暮染怕碰着宋钊背后的伤,便将他趴放在榻上。郎君身形修长,即便比女子都要拔高一头的赵暮染也只能到他下巴,他的身躯就那么将她整张chuáng榻都挤得满满的。似乎因为她不太温柔地动作,还轻轻哼了声。

  很难受吗?

  赵暮染听他的闷哼带着压抑和隐忍,急得一头汗,又见他衣裳上一块块的血迹开始变暗。

  这是血迹要gān的迹象。

  伤口在那,万一血结块了非得再沾掉一层皮。

  赵暮染上过战场,对伤势清楚不过,伸手去揪了揪宋钊伤口处的衣裳。

  布料还未黏上皮肤。

  她心头一喜,当机立断,就着破dòng口子‘刺啦’一下,将宋钊上身的袍子直接撕开。

  这声动静不小,立在帐外的侍卫都听到了,皆回头神色复杂看了眼。

  里面是在gān什么?

  宋钊被撕了上衣,刀削般的肩部线条便bào露在空气中。赵暮染看得一怔,手下用力,衣袍尽毁,青年的背部便一览无余。不算jīng壮,甚至有种jīng致的美,除去伤口的地方,皆是雪白一片。

  赵暮染眨了眨眼。

  她常呆军营,帮着父王cao练士兵,男人赤胳膊她没少见,像宋钊这般的,她还是第一回 见。

  郎君有张jīng致的面容,不想身上也如此,赵暮染想着,伸手不自主就轻轻划过那均称的背部。指尖之下是来自陌生的触感,她并不熟悉的男子的身躯,温热的肌肤,血ròu下微微硌人的骨骼,一切一切……竟有种让人痴迷的魔力。

  她指尖缓缓而动,在划过临近脊椎尾骨的地方时,郎君骤然撑起身,她手腕亦在同时被人扣住。

  她看过去,就对上了他幽黒的凤眸,眉宇剑锋染着似厉似压抑隐忍的qíng绪。

  赵暮染猛地抽手,被他看得莫名奇妙感到心虚,长长地眼睫垂落下来,微微颤动。

  暖意从手心滑走,宋钊朦胧的意识终于恢复清明,少女近在咫尺的面容也越发清晰,还有长睫下遮挡不住的不安眸光。他闭了闭眼,翻坐起身,揉着微胀的太阳xué道:“不太有人近我身,吓着你了吧。”

  赵暮染抬了抬眼,眸光扫到青年隆起的喉结,还有下方突起的锁骨。她又垂了眸,摇头:“是我……太过唐突了,我只是想给你看伤的。”

  宋钊顺着她的视线低头,这才发现自己上衣碎成布条,满chuáng榻都是,上身微凉。

  宋钊:……

  发生了什么。

  “我…我去看看军医怎么还没来!”赵暮染在他怔然的神色中落慌想逃。

  她有种把人欺负了的错觉。

  就在她起身那刻,手却突然被拉住,紧接着掌心贴在了一片温热的肌肤上。不属于她的温度,亲密的通过彼此相触传到手心,然后和她的体温jiāo融在一起。

  不分彼此。

  “好摸吗?”宋钊仰头看她,轻声问。

  赵暮染瞳孔收缩,望着手掌紧贴的胸膛,脸颊好像热热的。她紧张地看他一眼,很诚实地点头:“好摸,和我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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