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她只能骂了夏国几句,又烦闷自己被困在都城,一点忙也帮不上。
皇太后那处还没有脱困,她也一点东西也回想不起来。
赵暮染叹了口气,睡不着,索xing就拿了枪喊来蔚明与戚远,三人在庭院里比试了起来。护国公府的侍卫见这么有jīng神的小娘子,默默为自家郎君心疼,看来郎君还是不够努力啊,不然郡主哪还要用练武来发泄jīng力。
***
深宫中,宋钊走着熟悉的中路,一路往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去。
他在见到舜帝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他比前几日看起来憔悴且焦躁得多。
御案后的皇帝双目布满血丝,桌面都被折子与信笺遮盖着。
宋钊快速扫了眼,端着恭敬的态度朝他行礼。皇帝这是查了半日,没有什么头绪才将他喊来了,想着,他心中冷笑一声。
舜帝看到他,二话不说,将德信从大殿拾的密折丢给他看。
宋钊比任何人都知道里面的内容,但还是一字一字,细细读着,神色也渐渐有所变化。舜帝看到他面上显出吃惊,说道:“官舱被劫,那些人有着前阵子洪灾流离失所的百姓,落糙为寇,其中最叫朕痛心的是居然与当地官员有所勾结。自导自演了劫粮一事,准备再转手,卖与高价,再重收入舱。”
“这些人被抓了几个,招了一些话,直指是大皇子授意。你怎么看。”
舜帝说了一大通,终于说出主要问题。宋钊将脸上的一切qíng绪又敛起,合了折子道:“臣以为是有人利用大皇子的声名来作的事,又或者是污蔑。”
舜帝听到他这样说,笑了一声,声音极冷:“你倒是相信大皇子。”
“陛下能这样问臣,其实已心似明镜。”
舜帝又是笑一声,“好个心似明镜,确实这里面疑点重重,何况朕几前日才说了要立太子,现在就闹了这么一出皇子勾结官府与流寇。但朕让温卿查了,发现事qíng又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陛下关了大理寺李大人?这事还真与李家有关系?”宋钊语气不掩饰惊讶。
“你消息倒也灵通。”
“臣想不知道也难,外边传得沸沸扬扬,连安王府的侍女都听说了。”
“枢密使查到了李家曾暗派人到这几处,而那些官员皆是李祭酒的子弟,就在我关了大理寺卿后两个时辰后,被押送回都城的官员无声无息就死在路上。没有人拦截,押送的人也没躲过去,死得极奇怪。”
宋钊闻言道:“陛下是想让臣去查明死因?”
“以你之能,朕相信会水落石出。”舜帝布满血丝的双眸微眯,烛火下,将他眸光显得更是锐利。
宋钊思索了会,才双手抱拳作揖:“臣竭尽所能。”
舜帝让他即刻就出发,如今那些人离都城的距离,快马也不过一个时辰了。
枢密使与宋钊一同离开,都赶往现场,在上马前,枢密使听到宋钊轻轻咳了两声。就问道:“宋大人身体可无碍?”
毕竟前几天才说他被文颐郡主打吐血。
宋钊淡淡说了声无碍,翻身上马,温从言挑了挑眉,不再发一言跟上。
其实他们去这一躺,查不查得清死因是次要的,舜帝不过是又想借着宋钊的嘴,来整治李家。
出了这样的事,大皇子被陷害的面大,从他查的证据来看,也是以大皇子毫无关系。不过李家倒是真有那么点问题,也是因为这件事,让舜帝察觉李家比两位儿子的威胁xing更大。
不管这一趟查不查得到李家有问题,李家都要被重创。
皇后的父亲与兄长,不死也得被扒一层皮,他们引起了皇帝最深的忌惮。
宋钊离开都城办差,赵暮染很快也收到邱志秘密送来的消息,她吩咐邱志一定要暗中护好人,然后想要怎么打发这几天的时间。
夫君不在家,日子要多无聊啊。
大皇子被关押,最着急的除了皇后外,还有大皇子妃。
她几乎是彻夜未眠,就坐在纱幔后听着大皇子一众谋士商讨对策。
她当日尝试过进宫,但是皇后根本不见她,她多方探听才知道皇后其实被舜帝软禁起来了。李国丈跪到晕厥也未得帝召,而是直接被抬回李府,也被责闭门思过,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大皇子就陷入了绝境一般。
她如何能不心焦。
只是谋士讨论来讨论去,一夜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办法来。
宋大郎也在席上,但他一直没有说话,众位谋士都是跟随大皇子许久,其中不少地位却都比不上他的地位。众人商讨不出个所以来然,对他早有妒忌之心的,将火就引到了他身上。
穿着藏蓝衣衫的中年者,直点了他名道:“子尘先生整夜未语,不知是想出了什么高见。”
他的话,让在座众人都纷纷看去。
宋大郎在这些人中,年纪最轻,却让他们跟着大皇子喊一声先生,这些都xing格高傲的谋士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觉得不过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子,就是会些异术,也不见得能成大事。
宋大郎被点名,半晌才睁了眼,神色极傲慢。这些人看他不顺眼,他哪里又不知道,他不过是不屑与之计较。不过都是倚老卖老的自负之人。
他这样的神色,让众人脸色更不好,然而宋大郎根本不看他们,而是看向纱帐后端坐的妇人。
“若按我之言,殿下只有明哲保身,大义灭亲才能安然,免了这灾难。”
“小子狂妄!”
在场当即有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站起来斥骂。
大义灭亲,李家可是大皇子的依仗,李家倒了,皇后在后宫的地位也不稳,那大皇子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
“是我狂妄还是你们愚蠢?!”宋大郎毫不客气顶了回去,“自古以来,帝王最怕功高盖主,难道只有武将才会功高盖主?!李家门生满天下,这就是帝王大忌,如今陛下要动李家,谁也护不住。李家既然是必遭一难,殿下若是不站出来与陛下同一阵线,只怕也会一同牵连进去。即便殿下是被人污蔑!”
宋大郎的话落,众谋士脸上都是惊恐,那站起来指责他的人也脸色惨白跌坐在位置上。
“这便是我的建议,到底如何,还请皇妃决断。半日,再晚半日,谁都无力回天。”
他知道这是宋钊出手了,但他没想到,宋钊居然会先对着大皇子下手。他以为以宋钊与文颐郡主的感qíng,会先整治和文颐郡主有仇的二皇子,难道二皇子真是跟安王一伙达成了什么协议?
宋大郎被突来的事qíng闹得也是头疼,实在太过让人措手不及,而且他有些猜不透宋钊的用意。
大皇妃听到他的提议,久久不言。
她也十分之犹豫,但不管如何,李家倒不倒与她直接关系不算最大,最重要的还是大皇子。大皇子若是不出来,那她这个依附着他生存的妻子,就会四面楚歌,不但是她,恐怕还有她的族人。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皇子妃想到种种,最后咬牙,“我会让我娘家尽最大努力,将先生的话递给殿下!如今是殿下的危急时刻,不管如何,我先在此谢过各位对殿下的不离不弃。”
大皇子妃将姿态放到最低。
尽力安抚这些人,留住他们的心,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众谋士纷纷也表达对大皇子的忠诚,商议了整宿的众人终于散去,各自回房养jīng神。
宋大郎想了想,却是暗中离了府,往他许久未踏足的地方去。
安王府,睡饱一觉的赵暮染无事可做,抱着红缨枪直接出了门,冲着兵马司去了。
如今舜帝正不慡,她就让他更不慡!
限制她不能出都城她就得乖乖听话了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也该给她父王试试都城的兵力了。
女郎骑着马,衣袂飘扬,到了南城兵马司门口,跳下马直接将红缨枪往地上一杵,高声喊道:“姑奶奶我来寻仇了!”
守在司门口的侍卫:“??”
哪里来的疯娘子?
一刻钟后,兵马司衙门的侍卫都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想,这真是姑奶奶。
半个时辰后,心qíng极差的舜帝见到半边脸都肿起来的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跪地哭道:“陛下,不好了,文颐郡主把南城兵马司衙门都要掀了,现在去了北城。”
作者有话要说: 染染:破风在手,横扫都城。
安王府侍卫:我们殿下的目标是,搞事,搞事,搞事!
舜帝:……
都城各衙门抱头发抖:我们有没有得罪过这位姑奶奶?
安王:不愧是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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