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树增把两个纸箱子放在后备箱里,两人上车。
高树增开车,林沉畹坐在他身边指路,高树增是外地人, 他对琛州不熟。
林沉畹想起方才阿忠奇怪的举止,问;“这个阿忠是你们家的老仆,gān了许多年吗?”
“是的, 他年轻时就在我们家,侍候我父母,后来我到琛州工作,我父母不放心我,就让他跟着我。”
“阿忠好像有点古怪。”刚才她一回头,看见阿忠的眼神很可拍,只是一刹那,阿忠就变回原来的木讷样子。
高树增淡淡地说;“阿忠脑子受了点刺激,行为有点异于常人,所以行为古怪,你别介意。”
林沉畹说:“原来他受到打击,脑子坏了,我说他看上去神qíng不大对劲。”
“不过阿忠好像很不喜欢我,”
高树增解释说;“他不是不喜欢你,只不过他有时处于一种病态,对不起,他冒犯了林小姐。”
“没关系,他有病,控制不住自己。”
毕竟阿忠没对她做什么,林沉畹不好深究下去。
高树增把车开得书铺街,两人到文慧书局,挑了一些儿童读物,然后,去孤儿院。
孤儿院紧邻大教堂,两人到孤儿院时,孤儿院的孩子们刚吃饭,中年女院长接待了她们,听林沉畹自我介绍,中年女院长亲热地握住她的手,“林小姐,我早就想见见你,你一直帮助我们孤儿院的孩子,我早就想找机会表达我对你的感谢和敬意。”
这个女院长原来是学校校长,自费办了孤儿院,林沉畹对她很敬重,“跟院长比起来,我的能力有限,没做什么,我敬佩院长对孤儿院孩子们付出的爱心。”
林沉畹又介绍高主编,女院长握住高树增的手,“高先生,谢谢你!谢谢你能关心孩子们。”
高树增感慨地说;“社会大众都应该关心这些孤儿,力所能及地伸出援手。”
“高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林沉畹心想,高主编为人厚道,心地也好。
中午时间紧,林沉畹跟高树增送完书告辞,女院长一直送二人到大门口,看着两人上车离开,还站在路边招手。
高树增开车经过教堂时,朝教堂扫了一眼,问林沉畹;“要不要去教堂看看?”
这个教堂,是洋人在琛州修建的,修建才不久,林沉畹一次没进去过,她想高树增是留洋回来的,西方的教堂他大概有兴趣,就说;“好,我们进去看看。”
高树增把汽车停在教堂门口,两人下车,走进教堂。
教堂西洋风格的建筑,由于不是礼拜日,空dàngdàng的,教堂里没有一个人。
林沉畹和高树增站在教堂中央,林沉畹表qíng神圣,“我以后结婚,要来教堂举办婚礼。”
她看过英文小说,挺向往能在神圣的教堂里宣誓结婚。
高树增说;“我今天全做你终身托付的那个人,我们先模拟一下结婚的场景。”
不等林沉畹回答,他朗声庄重地说道:“我高树增qíng愿遵从上帝的意旨,娶你林沉畹为妻。从今以后,无论安乐患难康健疾病,一切与你相共,我必尽心竭力的爱敬你、保护你,终身不渝……”
林沉畹吃惊地偏头看他,高树增表qíng神圣而庄严。
他不像是模拟结婚,倒像是庄重的誓言,新郎对新娘郑重承诺。
高树增说完,认真地对林沉畹说,“林小姐,该你宣誓了。”
林沉畹摇手,“高主编,在教堂宣誓是很神圣的事,不能随便宣誓。”
树增定定地看着她,神qíng庄重。
林沉畹的心突突地跳,“高主编,我们走吧!”
说完,她像逃离一样,掉头往教堂门口走,脚步慌张,走到教堂门口,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高树增看着她慌张地离开,站了一会,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出教堂。
两人上车,回去路上,两人都没再提教堂的事。
她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了,来不及来吃午餐,何况在这种qíng景下,两人相对尴尬,说:“我跟人有约,下去练she击,我直接去she击场。”
高树增问了具体位置,汽车转了个弯,朝she击场开去。
开汽车开出不远,他突然问:“是去陈道笙的she击场?”
林沉畹嗯了声。
高树增没深问,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陈道笙时刻派人盯梢林沉畹,不是太在乎,陈道笙怎么会这样,林沉畹显然对陈道笙是拒绝的,然对陈道笙不是毫无qíng意,心里有陈道笙,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罢了,刚才,自己已经表明心迹,她却一点不能接受,极有可能因为陈道笙的缘故。
汽车直接把她送到she击场,汽车窗敞开,林沉畹看见陈道笙站在she击场的门口,一定在等她,高树增的汽车开过去,开到陈道笙面前来了个急刹车停住。
林沉畹偏头看他,怀疑高树增是故意的,陈道笙这样的身份,一般人绕道走的,高树增不像个意气用事的人,跟陈道笙较劲,恐怕是因为自己,方才高树增在教堂里的一席话,无异于一种变相的表白,其实两人相处这么久,自己对他有某种依赖,她确定类似一种亲qíng,绝非男女之qíng,以后,他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车一停,林沉畹拉开车门,说了句,“高主编再见。”
她跳下车,陈道笙朝她走过来,林沉畹害怕两人对峙,迎着陈道笙过去,陈道笙脸色难看,看了一眼车里的高树增,高树增正看着林沉畹。
“你跟他在一起。”陈道笙冷声问。
“我们去一趟孤儿院,要开学了,给孤儿院的孩子送书本,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刻意解释似乎讨好了他,陈道笙面色渐渐柔和,“进去吧!你姐姐都等你。”
说着,陈道笙伸过手臂,揽住她的肩,林沉畹想甩开他,转念,高树增的汽车停在那里,没有走,一定在看着自己,这样拒绝他,他应该明白了。
陈道笙搂着她走进了she击场的大门,she击场的大门在身后关上,林沉畹甩开陈道笙的手臂,径直往前走,陈道笙一笑,随后跟上。
林沉畹拒绝他的亲近,但也用这种方式,利用自己,表明了立场,说明在他跟高树增之间,林沉畹倾向自己。
陈道笙心qíng大好,曹震打电话来,说林沉畹跟高树增在一起,他刚才一直担心林沉畹不来了,对林沉畹跟高树增来往,他尽管嫉妒得发疯,却不敢私下里动手脚,他怕把她推到姓高的身边去。
他也只能耐着xing子,顺着她,眼看着她去找姓高的,他能做的只有暗地里保护她,怕被发现触怒她,保护她的人,时时小心,手下人都知道每一次跟他报告林沉畹跟姓高在一起,二爷连着几日脸色极难看,无人敢这时触他逆鳞。
林沉畹走进she击场时,匡为衡手把手教四小姐,两人举动亲昵,林沉畹看见四姐的笑容,羞涩幸福,正处于热恋中女子的表现。
两人看见他们进来,林秀暖亲热地招呼,“六妹,听小楠说你去孤儿院,我们以为你不来了,陈二爷在门口等了你半个多钟头。”
陈道笙好像心qíng极好,嘴角噙着笑,“四小姐这两天学得怎么样?为衡教得很用心。”
四小姐笑着,笑得开心,“我很笨,匡议员收我这个徒弟,应该收双倍的学费。
匡为衡看着林秀暖,笑容温暖亲切,“四小姐学什么都快,能当四小姐的师傅,我不胜荣幸。”
两个人互夸,打qíng骂俏。
陈道笙刚才在门口看见她坐高树增的汽车,脸yīn得像要下雨,直奔汽车走过来,好像瞬间便要出手,把高树增碎尸万段,这一会功夫,脸上乌云散尽,笑容和煦,走过去,亲切地问:“五小姐学得如何?五小姐对楚行风这个教员满意吗?”
又看了一眼楚行风,“五小姐要不满意,我就罚你。”
林秀琼很意外陈道笙半开玩笑地跟她说话,“楚爷很买力气,楚爷说他的枪法是陈二爷教的,徒弟都这样厉害,何况师傅,陈二爷能给我做个示范,亲自指点一下吗?”
五小姐说话时,自动忽略林沉畹,没看六妹一眼。
陈道笙接过五小姐手里的勃朗宁手枪,打了三回,林沉畹在旁看见,陈道笙每环都在靶心,没有丝毫偏差,三回都是十环的好成绩。
四小姐和匡为衡也过来看,“陈二爷的枪法太好了,这要练多久?”
陈道笙把手枪递给五小姐,“固定靶打出好成绩很容易,固定靶是靠眼力和稳定xing,移动靶除了这些,要靠快速反应和轨迹判断,这就要靠经验,经常使抢,对枪就像自己身体一样熟悉……至于时间嘛,慢慢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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