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常住。
“我学校请假不能时间太长。”林沉畹一则怕家里人担心,二则学校请假时间长了,学校要过问缘由。
“你以后可以在北平上中学,中学毕业直接读燕京大学。”
林沉畹瞅瞅他,这是要长期留人。
她一急,“我伯父知道我被你软禁,他会带兵前来救我。”
他温柔地看着她,“我不是软禁你,我等待你答应我结婚的请求,你放心,我会跟你伯父说明qíng况,求他把你嫁给我。”
她竟无言以对,我不想嫁给你,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坚持,难道你也像我一样傻,求一份得不到的感qíng,太辛苦了,我都放下了。
他继续说着;“我们结婚,住在北平,你可以读书,闲暇时,我们一起探讨文学写作,忘了告诉你,我能做地道的西餐,我做给你吃,有时间,我陪你回你的家乡桐里,我很喜欢哪里……”
这种生活确实很美好,可是却少了一个重要的因素,要真心相爱的人。
“我累了。”
“昨晚在火车上没休息好,你洗澡吃点早餐,睡一觉,我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
一个年轻的女佣拿着两套睡衣放在chuáng上,“小姐的睡衣我放这里了。”
林沉畹看着她问;“你叫什么?”
“小姐叫我阿珍好了。”
“阿珍,高先生住在哪里?”
“高先生住隔壁房间,小姐还有事吗?”
“没事了。”
“小姐有事叫我,我去忙了。”
阿珍关上门,林沉畹打量一下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像新装修的,没人住过,高树增说特意给她准备的,应该准备不久,也许,他离开琛州后,就有打算把她带到这里来。
大上海
林秀薇和林秀琼、云缨三个人,等了三天,没有林沉畹的任何消息,那个电话没有打来。
林秀葳三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到上海警察局报案,巡警调查,没有任何结果。
林秀琼说;“二姐,我们告诉家里,如今瞒也瞒不住了。”
“只好告诉父亲,让父亲解决。”
林秀葳这几天一直想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总觉得六妹没有危险,但那个声音她一直没想起来,恍惚哪里听过,是个熟悉的人,她把熟悉的人都想了一遍,又都否认。
没有别的办法,拖时间长了怕六妹有危险,她刚拿起电话,想给母亲挂电话。
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许多人,林秀葳放下电话机,几个人刚跑出去,就见陈道笙带着一伙人冲到楼上。
林秀薇好像一下有了主心骨,把肩上的担子放下一半,快步走过去,“陈二爷。”
陈道笙脸色铁青,急促的语气,“林沉畹找到了吗?”
林秀葳说;“陈二爷你先别急,我们进屋说。”
陈道笙跟着几个人进屋,曹震和楚行风带着保镖和手下等在门口。
陈道笙迫不及待地问;“你快说怎么回事?林沉畹是怎样被劫持的。”
林秀琼和云缨把事qíng经过说了一遍,林秀葳说;“绑架六妹的人来过电话,说是六妹一个旧识,请六妹去做客,没说什么时候送六妹回来,我们不敢报警,怕惹急了,他对六妹不利,我听电话里的声音不陌生,就是想不起是什么人,我接触的人都过了一遍,都不是……”
陈道笙打断她,“是不是高树增?”
林秀葳突然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是他的声音,我听声音耳熟,怎么没想到他。”
高树增跟高家是远亲,平常不怎么走动,因此,林秀葳忘了这个人。
“现在我们怎么办?”林秀葳问。
知道是高树增,但高树增现在人在哪里,如果他躲在上海任何地方,上海这样大,没有任何线索,找不到他。
陈道笙抓起电话,林家人听他给陈总理的秘书处主任打电话,问高树增的行踪,林秀葳明白,高树增是某局的人,他的行踪,某局一定知道的。
电话里陈总理的秘书处主任问:“陈爷,你找高处长有什么事吗?”
陈道笙简短地说明了qíng况,说高树增绑架了林督军的侄女。
电话里又说了句什么,陈道笙放下电话,脸色稍霁,“他去查问,等一会给我们消息。”
屋里人紧张地等待,在人们极度紧张中,电话铃声突然想了,陈道笙一把抓过电话,电话里秘书处主任说:“高处长已经回北平了,陈爷,总理知道了……”
没等他说完,陈道笙已经摔上电话机,对林秀葳三个人说;“去北平。”
几辆汽车赶往火车站,登上开往北平的列车。
次日一早,陈道笙等人一下火车,车下站着陈总理的秘书处主任,迎上前,“陈爷,总理叫陈爷回家一趟。”
陈道笙尽管着急找林沉畹,在北平没有叔父的关系,高树增狡兔三窟,他轻易觅不到行踪。
一行人上了秘书处主任安排的汽车,往总理府驶去。
北平的秋天,糙木枯huáng,街道两旁金huáng的落叶,被风卷起,一片肃杀景象。
汽车开进总理府,林家的人和曹震等人等在偏厅,陈道笙走进叔父的书房。
看见坐在书案后的长者,叫了一声,“叔父。”
陈总理面色严峻,“道笙,你要gān什么?你带着人来北平,是要跟高处长抢人,这里是北平,不是你琛州,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那一套。”
陈道笙心里着急,叔父面前,不敢不敬,压下焦躁qíng绪,“叔父,高处长qiáng抢民女,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高处长的行动不用你来管,高处长办公事,把林小姐请过来问问,这关你什么事,林督军若问,高处长他自己解释,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叔父,林小姐是我未婚妻。”
“我听你婶娘说,林小姐并没有答应你的求婚,怎么能算你未婚妻。”陈总理脸一沉,“道笙,我告诉你,高处长是政府官员,你不能胡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陈道笙挨了训斥离开。
陈总理叫秘书处主任,“给我接通马局长的电话。”
北平高公馆
林沉畹住了四五天,越来越焦虑,高树增推掉公务,陪她,她还是不开心,高树增陪她逛花园,糙木凋零,然收拾得gān净,亭台楼阁,假山湖石,花园jīng致小巧,独具匠心。
高树增说;“北地天寒,一到深秋,满目清凉,琛州比北方冬天来得晚,不过冬季,室内yīn冷难熬,倒不如北平的冬季,外面寒风呼啸,屋里温暖如chūn,你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就能发现北平有它的好,你没来过北平,等过几天空闲我带你到处看看。”
她来过北平,跟陈道笙来的,只不过住在陈道笙叔父家里,唯一一次逛街,别的地方她没去过。
这几天什么话都说尽了,高树增就是不放她走。
她也没心qíng赏景,步子缓慢,高树增走上一座木桥,看她没跟上,站在桥上等她,回头望着她,恍惚在桐里时,她送他,站在木桥下,夕阳下,她笑容灿烂如锦。
高树增站在那里,看着她慢慢走上桥,“累了?我们到前面坐坐。”
“不累。”
她站在桥上,扶着木头栏杆,看桥下水里的金鱼,他站在她旁边,侧头看她,乌黑一头秀发,皮肤细腻洁白,唇角上弯,不笑也似笑,她看金鱼的神qíng很专注,他盯着她看了很久。
一个女佣在桥下喊;“高先生,电话。”
高树增瞅着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接个电话。”
林沉畹看着他走了,自己百无聊赖地走下桥,闷闷不乐地走回住处。
高树增走到前厅,接过专线电话,电话机里传来严厉的声音,“你绑架了林督军的侄女?高处长,我这样器重你,你太荒唐了,为个女人我们跟陈总理关系闹僵,你立刻放人。”
局长在电话里发了一通火,高树增放下电话。
一个下属疾走入内,“高处长,陈道笙带人打上门了。”
高树增冷笑,“他没让我久等,来得神速。”
堂堂高公馆,机关重重,胆敢有人擅闯,别想活着出去。
林沉畹刚走进卧室,突然,听见公馆里枪声大作,她瞬间惊呆了,不及细想,她拔腿朝枪响方向跑去。
她跑出洋楼,辨别枪声从前厅方向传来的,她撒腿往前厅跑,跑到半路,不小心绊了一跤,腿磕在青石板路,生疼,她爬起来,不顾腿磕破了,在流血,继续朝前厅跑。
52书库推荐浏览: 为伊憔悴 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