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畹推开卧室的门, 看见陈道笙合衣躺在chuáng上,她走过去,爬上chuáng,默默地躺在他身边。
他不说话,她趴在了他身上,亲吻着他冷硬的下颚,“道笙,你冷静地好好想想,方崇文不是那样的人,我跟方崇文认识几年,在一起他连我的手都没拉过,他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的事,何况他对小蓉……恕我直言,他不喜欢小蓉。”
大概对她跟方崇文手都没拉过取悦了他,他冷硬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一只手臂环住她,“我揍他,是因为他欠打,我早就想打他了。”他的气慢慢消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好哄,“小蓉的孩子,我觉得不是方崇文的。”
“那孩子是谁的?”陈道笙看着她问。
她脑中闪过一个人,没有真凭实据,“你如果放心,我出面问问方崇文。”
方崇文骨子里清高,脾气拧,被陈道笙打了,心里有气,陈道笙出面问,他定然不肯好好回答,怕方崇文又要挨打。
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透着几分小狡黠,小脸粉光若腻,恨不得亲上一口,男人要面子嘴硬,“我担心什么,如果要发生,早发生了。”
林沉畹扑上去,在他唇上用力啃了一口,又在他左右脸上各啃了一口。
陈道笙唇角微扬,摸摸脸,“一脸口水。”
他昨晚赶夜路,平西州到琛州中间路段颠簸,坐车睡不着,现在困意袭来,搂着她一会便睡着了。
林沉畹躺了一会,看他睡熟了,她动了动,他没反应,他回来连澡都没洗,可见太困了,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把他的手臂拿下去,动作极轻地下地。
走出卧室,下楼一看,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小楠跑过来,“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方崇文走了?”
“方少爷回家了。”
“小姐呢?”
“小姐上楼了。”
“方少爷走了多久了?”
“快一个钟头了。”
方崇文已经到家了。
林沉畹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机,稍事犹豫,拨打方公馆的电话,电话接通,里面一个男佣人的声音,“哪位,你找谁?”
“你家少爷在家吗?”
“小姐稍等。”
很快,电话机里声音再次响起,是方崇文的声音,“你是哪位?”
“方崇文,是我?”
“畹妹妹。”声音里透着惊喜。
“明天你有事吗?能出来一趟吗?”
“好,畹妹妹,在哪里见面?”
方崇文痛快得有点迫不及待。
两人约好在他们曾经见面的茶楼碰面。
次日上午,林沉畹站在日云升茶楼,这是她跟方崇文最后见面的地方。
林沉畹到时,方崇文已经等在哪里,看见林沉畹在楼梯口出现,方崇文抑制不住激动站起来,“畹妹妹,你来了。”
物是人非,短短的一年,他们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林沉畹坐下,方崇文昨天被打的脸淤青,方崇文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人,她已经盘起妇人的发髻,比从前多了迷人风韵。
林沉畹本不想管陈蓉的事,念及跟方崇文旧日的qíng义,方崇文曾经给她很大的帮助。
茶房问:“小姐喝什么茶水?”
“绿茶。”
“这位先生您点什么茶水。”
“绿茶。”方崇文随口说。
方崇文神qíng很激动,刚一笑,撕扯受伤的嘴角疼得一皱眉,不过他还是高兴的,分手后,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相见,千言万语,他不知如何说起,“畹妹妹,你还好吗?”
“道笙对我很好。”
提到陈道笙,方崇文眸光暗淡了许多,“是吗?”似乎有几分惆怅,“畹妹妹,我很后悔,当初我……”
林沉畹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她不是来叙旧,于是截住他的话头,“崇文哥,我约你出来,是想问问陈蓉怀孕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崇文直直地望着她,“畹妹妹,你知道我……我怎么可能跟陈蓉……”
“我相信你,崇文哥,陈蓉说,在小酒馆里喝醉了,然后你来了,之后的事qíng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茶房端上一壶绿茶,分别给两人斟茶,放在二人面前。
方崇文手握住茶盅,苦笑一下,“畹妹妹,我是报应,其实,陈蓉痛苦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喜欢上她,那晚她找我出来,我到酒馆时,她喝醉了,我当时心里极度厌烦,就走了。”
“你把喝醉酒的女人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崇文哥,你走得安心吗?”
林沉畹是不喜欢陈蓉,就事论事,她实在不能认同方崇文的做法。
方崇文面露惭愧,低下头,“我没想到她能出事。”
林沉畹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水,陈蓉出事,方崇文负有部分责任,毕竟两人在jiāo往,他可以不喜欢陈蓉,但也应该有绅士风度,把陈蓉扔下走了,很有些不负责任。
“你想怎么办?”
最现实的问题,无法回避。
“我不会娶她。”
方崇文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林沉畹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对待。
不管事qíng真相如何,是谁qiáng了陈蓉,陈道笙都不会放过方崇文的。
跟方崇文在茶楼分手后,林沉畹坐车回陈公馆,这几天晴天,没雨,气温闷热,车窗开着,林沉畹chuīchuī风,心里的郁闷消散了一些。
汽车开到陈公馆大门口,她突然发现附近有一个人,探头探脑,躲在一棵树后,朝陈公馆里面看,汽车经过他身边,林沉畹看了他一眼,认出是姚志伟。
姚志伟鬼鬼祟祟地抻着脖子往里看,他突然看见林沉畹在车里,吓得赶紧躲走了。
姚志伟的举动太可疑。
汽车驶入陈公馆,林沉畹还在想刚才姚志伟的行为,一定有问题。
她快走到洋楼,看见许妈扒着客厅门fèng往里看,林沉畹走到跟前,微蹙眉,“许妈,你不进去在这里看什么?”
许妈太聚jīng会神,吓了一跳,回头,“少夫人。”朝里面比划,“方少爷的母亲来了。”
“方太太。”
许妈小声说;“方太太儿子被二爷打了,来找二爷兴师问罪。”
“来多久了?”
“刚来。”
林沉畹推门迈步进了客厅,看见方太太坐在沙发上,陈道笙坐在一把椅子里,曹震站在一旁,身后站着陈道笙的几个贴身保镖。
方太太qíng绪激动,“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陈道笙悠闲地拿起桌上的香烟盒,在桌上磕打两下,“我从来打人,还没人敢来问我凭什么。”
方太太刚要说话,看见林沉畹走进来,神qíng有稍许尴尬。
林沉畹礼貌地,“方太太来了。”
陈道笙伸出手,林沉畹走过去,陈道笙拉住她的手,脉脉含qíng地看着她,“你回来了。”
林沉畹报以微笑,“道笙,你们谈,我回房换衣裳。”
说着,也没看方太太,朝楼梯走去。
方太太激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小姐行为不检,怀了孩子,赖在我们崇文头上,要我家崇文娶她,岂有此理,你陈二爷不能这样袒护妹妹。”
陈道笙倒没生气,抽出一根雪茄,淡淡地语气,“我开始就不愿意把妹妹嫁到你们方家,现在也不愿意,他们分手,我求之不得,不过,你们方家欠我的人qíng你们方家想怎么还?”
方太太愣了一下,“陈二爷,咱们这话可要说明白,我当初求你帮忙,答应你妹妹跟崇文订婚,我们方家并没有反悔,现在是你妹妹不检点,可不是我们崇文悔婚,我们生意人,讲究个诚信,双方签订合同,是你们单方毁约,你妹妹丢了我们方家的脸,我现在也不说这个了,和平分手,我们方家也不追究到底陈小姐在外面的丑事。”
陈道笙架着腿,吸了一口烟,“你们方家宽谅我们陈家,不追究我们毁约的责任,不要我们陈家赔偿损失,我是不是还要对你方家感恩戴德,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儿子的?你有什么证据?”
方太太听儿子说,跟陈蓉没发生关系,她是相信儿子品行的,被陈道笙将一车,还真拿不出证据,证明陈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方家的骨ròu。
于是qiáng词夺理,“我相信我儿子,我们方家的家教,他绝不可能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陈道笙突然把吸了几口的烟碾碎,敛了神色,冷哼,“你们方家难关过了,人也甩了,如意算盘打的真jīng,可惜你们睁眼看看跟谁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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