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民国女子_为伊憔悴【完结】(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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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糙坪上,三三两两毕业的学生,家人都前来祝贺学业有成。

  远处,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气宇不凡,潇洒落拓的男子,一直望着毕业典礼上那个女子,又忆起那年桐里的夏日,晚霞满天,桥下少女袅娜聘婷,双眸明净如溪水,现在已经嫁做人妇,如明珠美玉,难掩夺目的光彩。

  “高局长,专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该走了。”

  高树增,国民政府某局局长。

  高树增最后望了一眼熟悉的身影,转身离开。

  远处糙坪上,陈搏裕趴在糙坪上,翘着两条小胖腿,陈道笙给他照相。

  林秀暖和云缨围着林沉畹,林秀暖问;“六妹,几个月了?”

  “刚一个月,我有了阳阳后,道笙不想让我再生,这是个意外。”

  林沉畹轻抚小腹,“我想要生一个女孩,道笙也喜欢女孩,我生阳阳时,他吓怕了,一直不同意我生,现在有了,我准备留下。”

  林秀暖问;“二姐来信了吗?”

  林沉畹说:“二姐还是半年前给我写了一封信,huáng敏之在大学任教,二姐跟二姐夫在香港日子过得平静安逸,父亲带着全家去了香港,二姐有娘家人在身边,如今心满意足。”

  林云鸿在北洋政府下台前一年,举家迁往香港。跟林沉畹常有书信往来。

  “五姐怎么样了?五姐还是两年前在北平念书时来过一封信,五姐毕业后,就没消息了。”林沉畹问。

  林秀暖说:“前一阵子五妹来信,顾书同你记得吧?就是我们去妹夫she击场练打枪时,他跟着一起去,琛州大学教授,五妹说跟他在一起来了。”

  世间男女的缘分,月老一根红线牵着,天南地北,最后总归到一处。

  林家姐妹们长大了,天各一方,重新聚在一起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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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1937年

  加拿大一幢花园别墅,客厅里,女主人正在修剪盆栽,一个七八岁的抓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跑进来,“妈妈,哥哥受伤了。”

  林沉畹放下小剪刀,“你哥又惹什么祸事了?”

  “我哥骑自行带宋小玉,摔倒了。”

  “你哥自行车骑得挺熟练的,你爸领他练习的,怎么还摔了呢?”

  “下坡,我哥蹬车骑太快了,就摔倒了。”

  林沉畹嘀咕一句,“真是有啥爹,就有啥儿子。”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进来,林沉畹看见儿子陈搏裕手臂擦掉一大块ròu,急忙招呼小女佣,“阿福,快拿医药箱,小少爷受伤了。”

  陈博裕往楼上走,“妈,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你受伤不上药,回头感染了。”

  这里,林沉畹刚替儿子伤处消毒抹了药水,外面走进来一个少妇,手里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走路一瘸一拐的,“陈太太,你们家博裕骑自行车带我们家小玉,你瞅瞅把我们家小玉这腿摔的,都流血了。”

  小女孩膝盖都破皮了,擦出血痕。

  “真对不起,宋太太,博裕这孩子太淘气了,小玉,来伯母看看,上点药。”

  宋太太不满意地说;“算了,我们小玉回家上药。”

  宋太太领着女儿往外走,林沉畹跟在身后,直赔礼道歉,“对不起,宋太太,回头我教训博裕。”

  宋太太走后,林沉畹生气地训斥儿子,“天天有人找到家里来,都是你父亲惯的……”

  “我还没说完,你往哪里走。”

  陈博裕回头,“你训完还要罚站,我去站着。”

  一会,女儿陈若妍从楼上跑下来,“妈,我哥不好好站着。”

  一会,女儿又跑下楼,“妈,我哥把你的手表拆了。”

  “什么?”那块表是跟陈道笙没结婚时,陈道笙送的生日礼物,独一无二,世上找不出第二块。

  佣人何嫂走进客厅问夫人中午吃什么,纳闷,夫人刚才还在这里,眨眼人就没影了。

  整个jī飞狗跳的一天。

  晚上,林沉畹枕着陈道笙的胳膊,“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我明天乘飞机去上海,我在上海跟匡家合资的生意想结束掉,这里的中餐馆口味不地道,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饭店,请几个好的中国厨师,你总说到了国外,最遗憾的是这里中餐馆的菜肴不如金华大饭店的菜肴合口味。”

  林沉畹把手放在他心口,“早点回来,博裕淘气,总让我cao心,你回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他捏着她的手,“我尽快回来,我一天也不想离开你和孩子。”

  林沉畹开车送陈道笙到机场,陈道笙直接飞到上海。

  客厅里,林沉畹最近学习cha花,茶几上放着在花园里新采摘的鲜花,收音机里播音员用英文播放新闻。

  突然,林沉畹手里拿着一枝花,停住不动了,她冲到收音机旁,仔细听。

  播音员又用中文播了一遍,八月九日傍晚,日军官兵企图侵入中国虹桥军用飞机场……至昨日(十三)日,日军向上海市中心区发动猛烈进攻。”

  林沉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喃喃地说:“道笙在上海。”

  邵勇大步跑进来,“小畹姐。”

  林沉畹惊慌无助地看着邵勇,“小勇,日军进攻上海,你姐夫在上海。”

  “小碗姐,你别着急,我正是听说这件事来的。”

  邵勇中学毕业后,到加拿大念大学,住在林沉畹家里,后来大学毕业后,教授建议他留下,他留在加拿大,搬出去住。

  邵勇看林沉畹太紧张,就安慰她,“上海有咱们国家的军队驻守,仗打起来,姐夫说不定正往家赶。”

  林沉畹隐约有不祥之感,寝食难安,盼着陈道笙能快点回家。

  过了两天,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林沉畹这两天等陈道笙的消息,一直守在电话机旁,不敢离开,怕陈道笙往家里打电话。

  电话机响了一声,林沉畹赶紧抓起电话机,电话机里传来熟悉的醇厚的男低音,“小畹。”

  “道笙。”林沉畹激动得哽咽了,“道笙,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担心死了。”

  “小畹,你别哭,听我说,日本军队攻打上海,国难当头,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当逃兵。”

  电话机里隐约传来枪pào声,“道笙。”

  “小畹,日军又开始进攻了,我不跟你说了,在家等我。”

  “道笙……”

  林沉畹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出现嘟嘟声。

  收音机里每日播报中日战况,林沉畹守在收音机旁,听上海的消息。

  播音员用英文播报,“……上海军民同仇敌忾,浴血奋战…”

  此后,陈道笙没有再来电话,

  这日,同为中国人的宋太太过来,一脸焦急,“陈太太,我娘家在上海,现在打仗,电话线炸断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娘家人前几天来电话,说死了好些人。”

  宋太太长吁短叹,为娘家人担心。

  半夜睡不着,林沉畹走到儿子的房间,阳阳睡觉不老实,总是把被子踢掉,每天临睡前,陈道笙到儿子房间给他盖被。

  chuáng上的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林沉畹弯腰把被子捡起来,突然,黑暗中儿子喃喃声,“爸爸、爸爸。”

  原来儿子说梦话。

  她站在chuáng边看着儿子,阳阳长得越来越像陈道笙,简直就是陈道笙的翻版。

  她走出去房间,轻轻带上门,又走到女儿的房间,把女儿伸出来的胳膊放进去,这些原来都是陈道笙做的。

  走出女儿房间,她站在二楼露台上,头顶深邃的苍穹,只有几颗星星,稀稀疏疏,孤孤零零的,习惯了他温暖的怀抱,他每次离开,她半夜都会醒来。

  农历十月初三,突然,传来消息,上海沦陷。

  客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林沉畹抄起电话,凭着直觉,她还没等他说话,林沉畹叫了一声,“道笙。”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陈道笙用军用电话打来的,枪pào声震得电话机短暂出现盲音,陈道笙的声音沉稳冷静,“小畹,照顾好孩子,我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你要好好生活。”

  突然,电话机里一声轰隆的响声,震耳yù聋的爆炸声,那边没有声音了,电话听筒从林沉畹的手中滑落,她呆呆地站着,突然,抓起电话机,发疯似的对着里面喊:“道笙,我跟孩子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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