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才算了,赶紧着去折腾那两大框的核桃渣。
回了家,千喜也不闲着,寻了些纱向最稀疏的绵胚布,带着院子里能做手工的媳妇们做成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袋口穿了可以扎口的绳索。
到了晚上,将送回来的核桃渣分别装在那些小布袋里,扎了封口。
婉娘也是聪明人,看到这儿已明白这东西的用处,杏眼里泛着惊喜,“这都是谁教你的?木炭不能吸水,何需这么麻烦?”
千喜将那装好的核桃渣的收在一起,用块大布包了,“木炭的确可以,但是掉灰,那炭灰掉哪,哪黑,稍不小心弄在舞服上,那衣裳就全废了。再说木炭吸水效果差,那费大人这么个泼水法,那屋不知会有多cháo,得多少木炭才够。这天气将炭搬来搬去,终是引得人怀疑,吴采兰想得到这办法,就会知道拿那木炭有什么用。到头来,不知又要使出什么yīn招,毕竟现在里面蹲着的人是她的人”
“可是这个送进宫,难道他们就不会怀疑?”
千喜笑了笑,“那姓费的官,既然想我那衣服受cháo变形之前不被人发现,定然不会在中途前去翻看,否则万一被随行的发现了,定然要上报,命我们重新制作,那样,吴彩兰这番心思就全白费了。而这东西只要送进去了,裹在衣裳里,三两个月的根本无需更换,实在湿了,拿出来晒晒便可以接着用,不同于木炭。”
婉娘摸着那些东西,“我的娘啊,你这小脑瓜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也能想得到。”
千喜笑而不言,这可不是她聪明,而在二十一世纪时,不少人都会用活xing碳来防cháo,她那时好奇翻过活xing炭和木炭防cháo的区别,就此有个印象,现在碰巧遇上这事,就搬出来用用。
手指敲着桌面,忽的一停,眼里带了些恨意,“我以前只求自保,但那姓吴的bī人太甚,我让一步,她进一步,还没完了,这次咱也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
婉娘心里一紧,捏了一把汗,“你腹中孩子快出世了,千万别玩过火了,引火烧身。”
千喜嘴角轻抽了抽,“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把耳朵凑过来。”
婉娘忙凑了过来,千喜与她一阵耳语,如此这般的jiāo待了一番。
婉娘眉开眼笑,“成,这法子好。”
千喜笑笑口的坐直身,轻推了推她,“去备银子吧。”
婉娘满心欢喜的去开了柜子取了钱箱,用锦布包了些银子收着。
第二天,回了‘秀色坊’。
千喜算了算时辰,差不多该到锦秀采购完宫里事务的时间,便叫素心去门口侯着,果然不大会儿功夫,锦秀便跟着素心来了。
锦秀刚坐下,千喜就给她行了个大礼,“姑姑,这次一定要救我一救。”(这里好怪。原图是这样的。)
“关于那舞服的事?”锦秀一看这架势已猜到昨天桂枝给她说的话,他从中知道了些什么。
“可不就是舞服的事,这事只有姑姑能帮得了千喜了。”
锦秀将她扶起,“你有话坐着说,我看着你累得慌,但这事,咋也把话说在面前,宫外的,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宫里的,现在上头弄了一个来压着,出了咱能力的,也办不了。”她的话说的很明白,如果要她对吴采兰的舞服做什么手脚,那也不成的。
千喜在她身边做了,“姑姑是聪明人,一定也察觉那位费大人怕热怕得不大正常。”
锦秀端了茶来喝,对她的话,不否认,也不承认。
千喜看在眼里,“姑姑对面料熟的不能再熟了,定然知道我那些帛绸遇不得湿,这搁个一两个月,整件衣裳就没型了。”
锦秀叹了口气,放下茶杯,“你想我怎么着?那衣裳我是拿不出那屋子。”
千喜取了一个事先备好的小炭包,递给锦秀,“姑姑只需将这些裹在衣裳里,其他无需做什么,如果过些日子这东西摸上去cháo手了,便取出来再太阳下bào晒gān来,再放进去便可以。”
锦秀打来束着封号的绳子,见里面黑乎乎的一些东西,不知是什么,“这是……”
“这是烘gān的核桃,脏不了衣裳,但吸水甚好。”
锦秀看了看堆在桌上的那一堆小布袋,欣然的道:“你果然冰雪聪明一点便透,手脚也麻利得很,这法子比我想象中更好用。
千喜微垂了头,”这全靠姑姑指点。”
锦秀揭了茶杯盖,拨这茶叶,“得了,就别在我面前谦虚了,你那脑袋瓜子,我还知道些。”
千喜笑着给她斟了茶,斜了眼朝着婉娘使了个眼色。
婉娘取了银子过来,送到锦秀面前,打开锦布,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一堆银子。
锦秀睨了眼,不解道:“这是……”。
第175章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我想求姑姑点事,如果姑姑答应了,少不得要些银子打点,这钱也不能让姑姑贴,所以……”千喜将那堆银子连着锦布朝着锦秀推了推。
“等等,你还没说啥事,都不知我能不能办。”锦秀不是不爱钱,但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有的钱挣得,有的钱挣不得。挣不得的钱挣了,倒贴是小事,弄大了随时能丢了xing命。
“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说,全凭姑姑一句话。”千喜端了茶壶给她斟上茶。
“呃?倒说来听听。”锦秀端了茶,只是那杯盖拨着茶叶,侧耳等着千喜接下去。
千喜放了茶壶,坐了回去,才道:“那位大人,不是每天要住房子上淋水吗?”她停了停,偷看锦秀没什么为难的神色,接着道:“只需淋水的时候,淋得宽些,让吴家小姐放衣裳的墙也湿上半堵墙。”
锦秀听完,笑了,将微凉的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压不下这口气,如果不帮你出这口气,你怕会恼我一辈子。”
千喜也笑,“我哪敢恼姑姑,只不过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人,我一忍再忍,简直没个头了。”
锦秀喝剩的半盏茶放回桌上,站起身,“成,别说半堵墙,就是一堵墙全泼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千喜暗松口气,跟着起身,“半堵就好,一堵全浇了,怕那位大人起疑心。”
“那房子天天湿着,又yīn又冷,那位大人,住了几天,便住不下去了,现在压根不住那儿去,白日里在绣坊呆着,晚上便睡在了宫外的相好那儿,除了每日不忘了吩咐浇水,连面都不在那儿露,去了也不过是望望小太监和小宫女们有没有做这道工序。”
“如此甚好,不过万一他哪天想起了,突然认真起来,有所发现,半堵墙到可以说是浇了这边浸过去的,他也寻不到什么话柄,如果全湿,他就能有话说了。”
锦秀轻点了点头,这宫里的事,小心总是好的,“还是你想得周全,半堵就半堵吧。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姑姑不再多坐儿?”
“不坐了,你这事,早些处理早些好。”唤了候在门外的小太监背了那些装着核桃壳的小布袋。
千喜将那些银子扎好,送到她怀里,“咱也不懂宫里的规矩,姑姑有什么想法,支吾一声,咱照着去做。如果银子不够使的,也尽管说声,别自己撑着。”
锦秀应了,领着小太监走了。
婉娘陪着她送走锦秀,“浇那半堵墙有用吗?”
千喜冷笑了笑,“姓吴的只知道我们的面料怕cháo,她却忘了雪纱绸虽然相对我们的面料来说,不那么怕受cháo,但终是没见过水的纱料,见水厉害了,还得缩,而且这一缩还不是一点点,她那套衣裳,所有边边角角都镶着雪纱绸,做拖布还嫌它不够吸水。”
婉娘‘噗’的一声笑,“我倒想看看,那拖布长成个什么样子。”
千喜也忍不住笑,“怕是见不了了。”
转前一个来月过去了。
这期间,吴彩兰怕千喜有所警觉,吩咐手下所有人不来招惹千喜。对外传的是,她因为那官司的事,处处避嫌,所以深入简出。以此来减弱千喜的警惕,省得她捕风捉影去差人去宫里探出点什么。虽然她有费大人这张牌,但夜长梦多,还是小心为好。
只要忍过这阵子,等到最后关头,千喜定会死得挺挺的,那时才是她笑的时候。
每三四天,她会与费大人见一面,问问qíng况,每次得到的qíng况都是一样。
起先费大人在宫里住着,她也放心,结果那人没住上几天,便住不下去了,天天泡在花楼里。
她怕那边宫女偷懒,而费大人怕得罪她,没浇水也说浇了。遍使着银子收买了个临着绣坊扫地的一个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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