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没问题,不过时日太短,等过些日子成了型了,再来让我把把。”大夫递了方子给身边伙计,“这是陆掌柜的药,你给他多配上两副。”
伙计接了方子应着走开了。
千喜以前一直不想要孩子,这当真确定有了,心里倒象是喝了蜜一样的甜,摸着肚子,暗里骂了声,你那臭爹也不知啥时才舍得回来。
想到赫子佩,一个人坐在那儿便乐开了。
大夫看了看她,也笑,对陆氏道:“看你家闺女乐的。”
千喜红上一红,忙低了头,自已咋跟着花痴一样在这儿傻笑,让人家平白看笑话。
大夫又jiāo待了几句,千喜和陆氏提了陆掌柜的药回去了。
出了门,陆氏就把千喜扶着,千喜见人来人往的,觉得别扭,“娘,这才怀上,哪能就不方便走路到要扶着了。”
陆氏只是笑,却不撒手,“你平时走路没个定xing的,喜欢蹦达,扶着,我安心些。”
千喜看着她娘笑,反手将陆氏挽了,“这有孩子了,我还会蹦啊?”
刚巧临街的一个媳妇打旁边过听见,大声招呼,“哟,千喜害喜了?”
千喜咬着唇笑了笑,陆氏嘴就合不上了,“刚去大夫那儿诊了,怀上了。”
媳妇一连声的道喜,又引来不少妇人媳妇,七嘴八舌的热闹了半天。
陆氏自已一生少子少女,千喜才完婚一个来月便怀上了,比她当初怀千喜还高兴,跟那帮妇人媳妇好一阵子叨唠。
千喜起先还听听她们的道喜话,说到后来,也就有些不耐烦,再加上站得久了些,就有些累,在陆氏身后轻扯了扯她的衣衫。
陆氏才转过神,可不能让千喜站得太久,和那帮妇人媳妇道了别,娘俩慢慢回走。
回了家,先送千喜回了屋,千叮万嘱要她先躺着休息,看着她脱了鞋上了chuáng,才屁颠屁颠的提了陆掌柜的药过隔壁院子给相公道喜去了。
千喜躺在chuáng上,从怀里掏了周成贵jiāo给她的信,今天店里人来人往的,好不容易得了空,陆氏便催着她去看了大夫,这信就一直搁置下来,没得看。
她把信封看了又看,才小心的拆开,抽了里面的信纸摊开来飞快的看了一遍,又再重新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看。
赫子佩本来就识得字,空闲之时便又随着陆掌柜学习,每天染完布还抽时间练字,练就了一手漂亮的小楷,常被人戏称能文能武。
信封里又分了两封信,一封是给爹娘的,另一封是给她的。
给爹娘的密密麻麻的写了两大页纸,而给她的,信的内容就很简单,寥寥几句说他身体很好,东家为人也很直慡,一切顺风顺水,要她不要挂念。又问候了她的身体,直到最后才说了句,对她很是想念。
千喜虽然嫌他给自已的信太短,但想着周成贵说的,他整天忙得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又经不住心痛,反复将那几行字,看了几遍,才折了起来,抱在怀里躺下,捂着小腹,你那臭爹还没忘了咱,如果他忘了咱,咱可不依他。
躺了一会儿,想着,收这信时,爹是看见的,只怕早就牵肠挂肚的盼着了,也不躺了,起了身,拢了拢头发,拿了信,过了老院。
竟发现从不进厨房的爹居然在厨房守着娘立着。
走了过去,一脸的迷惑,“爹,你这是做啥呢?”
陆掌柜转过头,一脸的笑,“这不是在听你娘说你的事吗”你都累了一天了,咋不在房里休息?”
千喜忍俊不禁,不就一句话的事吗?还用得着这么当门神?把信递了过去,“没瞌睡,这是子佩给爹的信。”
陆掌柜得知千喜怀上了,心qíng本就极好,现在又有gān儿的信,高兴得没跳起来,接了信就要回屋看,被陆氏叫了回来,“你去哪儿?”
“看信去。”陆掌柜又要走。
“在这儿看,顺便念给我听听,我也想我那gān儿,想得要命了。”陆氏停下手里的活,瞅着陆掌柜手里的信。
千喜在灶台边坐下身,要去加柴,被陆氏哄了出来,“这烟大,你去门口坐着去。”
陆掌柜当真杵在门口,摊开了信,在那儿念,念着念着,还不时的夸上两句,“子佩这小子,越发的长进了,这字写的啧啧………都超过我了………”
陆氏对他中间的cha播本不乐意,但听是夸子佩的,也就笑了,“我们那gān儿,还能有差的?”
“那是,那是。”陆掌柜有些得意,“也不看是谁教育出来的。”
陆氏白了相公一眼,“给你一根麦子,你也能cha上当孔雀尾。快念吧,我还急着听呢。”
陆掌柜被夫人损了句,有些尴尬,gān咳了两声接着念信。
门外的千喜却是笑的不行了,往门外望了望,“我叫小李子去请周大哥,晚上来家吃饭,不知小李子寻到人没有。”
陆氏也望了出来,“准送到了,如果没寻到人,他还不巴巴的使着小厮来报信?”转过头见陆掌柜慢慢折起信,“就完了?”
“完了。”陆掌柜将信小心的收进袖子里,回味无穷。
陆氏却不过瘾,“怎么就这么短呢。”
千喜一扁小嘴,“给我的只有这的三分之一,做人相当做的也真失败。”
陆氏一听,满足了,反过来偏帮赫子佩,“人家子佩没日没夜的被人当驴使着,能挤着时间出来,写信回来就很难得了,你别不知足吧,可不能回信去跟他闹啊。”
千喜嘴角往下拉了拉,“胳膊往外拐。”
陆氏回头笑啐了她一口,“这丫头无法无天了,全是你爹惯出来的。”
陆掌柜见一把火又烧在自已身上了,忙打起哈哈,“我汪惯着,你又会嫌我待她不好了,惯着,你又有话说,反正这正反都不是人。”
第093章心灵相通
赫子佩忙了个通宵总算把冯掌柜愁了个把月的一块料染出来了,前脚出来,后脚便有伙计兴冲冲的去报喜。
冯掌柜一听,睡意全无,披了衣衫就奔着染坊来了,捧着那块试料,喜得只差点没掉下泪来,“子佩啊,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要我怎么谢你才好。”
赫子佩洗着手,瞅了那块布版一眼,“这布虽难染一点,但用别的染料也能染,虽然不能完全一样,但相差也不会太大,而且换成前几天试出来的那染料,染出来的色还鲜亮些,为什么偏要指着这一成不变?”
冯掌柜这时心qíng大好,见问就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布是朝里指着要的,一点都不能变。”
赫子佩听是朝里的,哦了一声,朝廷办事死板,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军布,他没少染,这点还是知道的。
冯掌柜取了块锦料出来,和这块比着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任何角度都看不出不同,心满意足得哎了一声,“这条坎总算过去了,子佩啊,你也累了一宿,早些回去休息,等睡好了,晚上去我家吃饭,我叫我夫人亲自下厨给你来几道好菜,你肯定不知道我那夫人是人称天下第一厨的女儿,手艺比我们京城第一楼的师傅还好,亏就亏在是个女人,如果是男儿身,现在第一楼的一号大厨就得换个人了。”
赫子佩笑了笑,“哪敢劳烦夫人,吃饭就不必了。”
冯掌柜哪里肯依,“一定要,一定要,你染块布,只觉得是件小事,可这布可就是我这一生的家当。”
赫子佩“呃”了声,“这话怎么讲?”看来这里面有文章。
冯掌柜拉了赫子佩坐下,小厮端了茶上来,招呼着赫子佩喝茶,“有人进供给皇上一块料子,也就是我手上这块,皇上爱不释手,指了人做衣衫,哪知那官员捧了布回去的时候,惊了马,什么不摔,偏摔了这块料,在地上染了些东西,怎么弄,也弄不gān净,这罪可就大了。正巧那官员家中有这种料子,偏是白色,也就是你没染的那料,就想办法,指着京里的染坊跟原色重染,人家官大势大,这些染坊哪敢不从,偏没一家染出来。那官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女儿回来了,指着让她那爹拿来给我染,还搁下了重话,染不出来,这京里也别想呆了。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摊上这号子事。愁了这许久,明天就到期,偏你就给我捣鼓出来了,于我可是大恩了。”
赫子佩这才明白,原来这布还有这么个道理,所以京里地方大,是非也多,又陪着冯掌柜坐了会儿,实在有些困乏,便起身向冯掌柜告辞,回住处休息,冯掌柜死拉着,他不同意去家里吃饭,便不放他走,赫子佩这才勉为其难的应了。
冯掌柜巴巴的送他到门口。
赫子佩没走出几步,便听到一个伙计小跑着来唤冯掌柜,“掌柜的,又来问那朝里的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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