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面露难色,“这………”
墨袍男子淡然道:“福二,他不过是个当差的,你也不必为难他。”
被称作福二的那个,恭恭敬敬的应了,朝着牢头扬了扬手,牢头如释重负的长松了口气,一溜烟的出去了。
福二这才对赫子佩道:“公子受苦了,我家老爷来看你了。“
墨袍男子朝福二看了一眼,福二识趣的退了出去。
赫子佩心里堵得难受,如果他料的不错,这人应该就是他的亲爹,薛崇简,稳着翻滚的cháo绪,“不知薛爷到这种地方,有何贵gān。”
墨袍男子鼻尖一红,双手握着牢栏,“孩子,我是你爹,薛崇简,你认不出来了吗?”
赫子佩当年被太傅抱走,已经开始懂事,隐约还能记得亲爹的模样,但事隔十几年,薛崇简变化也不小,哪能一下便认得出来,不过是在他进来时,猜到了他的身份罢了,现在听他直接道出身份,也不再掩饰,唤了声爹,就跪了下去,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薛崇简隔着牢栏扶不起他,只得连连道:“好孩子,快起来,忆起来。”qiáng忍着不让泪流出来。
等赫子佩起了身,才伸了手,“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赫子佩顺从的走到牢栏边。
薛崇简握了他手,又将他细细的看了个遍,“爹没用,将你送了出去,还是免不得让你被寻了回来。”
赫子佩眼圈也是泛红,皇家铁了心要挖个人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怪孩儿不够收敛。“
薛崇简叹了口气,“你先再忍忍,过些日子只怕便会有大事,如果成了,你也可以出去了。“
赫子佩心里一惊,但朝中事,他不能多问,“我在这儿呆上些日子没什么关系,爹定要保重才是。“
嶭崇简点了点头,太傅不负所望,将这孩子教导的甚好,“你太傅还好吗?“
赫子佩一阵难受,“养父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薛崇简哽咽了好一会儿,十年前,那他才多大就没人管了,“那你那些年怎么过来的?“
赫子佩默了一阵,“头几年还好,到处讨讨食也就过了,后来有一年冷得不行,差点冻死,多亏了陆家把我抬了回去,才活了下来。“
薛崇简长吁短叹,当年为了保他平安,才让他离开,结果却令他遭这笔罪,还不如留在身边的好,“真得好好感谢人家。“
赫子佩苦笑,不知千喜现在是什么qíng况了,心里虽急,偏偏困在这鬼地方,得不到半点消息,“还提啥感谢,陆家待我亲如已出,我和他家闺女qíng投意合,才成了亲,她怀了我了我孩子才两个来月,现在bī我给了人家一封休书,我哪还有脸见他们。”
薛崇简重重的叹了口气,“要不你先暂时答应他们,出去再做打算?”
赫子佩也想出去,但要他娶吴采兰却是万万不肯,“我发过誓这辈子只要娶千喜一个女人,除非………”
薛崇简也不愿他娶那个吴采兰,吴家和太平公主穿着一条裤腿,是他心头之恨,“除非什么?”
赫子佩看了看门口,压低了声音,“孩儿到是有一计,不知爹认为可不可行。”
薛崇简忙道:“说来听听。”
“中邪!”
“中邪?”薛崇简一脸的迷惑,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赫子佩在薛崇简耳边耳语了一阵。
薛崇简眼眸一亮,“你小子,行啊,成,就这么办,我马上去办。不过话说回来,你出去了,在那事没办好之前,你千万不能和那陆家有任何牵扯,免得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赫子佩点头应了,“孩儿分得清,哪头轻,哪头重,爹尽管放心去张罗。”
薛崇简得了主意,也不再多呆,提着衣袍下摆出了牢门,招呼着福二,赏了牢头些碎银。
福二给了银子,道:“你可见过我家薛爷?”
牢头是极圆滑的人,这薛爷虽然与太平公主不各,但终是皇家的人,哪是他得罪得起的,更没想到还能得银子,喜笑颜面开,“不曾见过,今天除了吴家小姐,再没有人来看赫公子。”
福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多拿了块碎银抛给他,“好好服侍着公子。”
牢头一叠声的应了。
第114章驱邪
第二天,牢头火上屁股的往上禀报,赫公子中风了......
这一个消息顿时惊红了半边天,太平公主下了一道qiáng令,要赫子佩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健康。
皇家大牢里很快战战兢兢的涌进了一堆的太医,轮番把脉,七嘴八舌,各持意见,药都没人敢下一副。
记录官密密麻麻的抄录了几大篇,送jiāo到太平公主手上。
太平公主一一翻看,越看越不知所以然,越看越头痛,翻到最后,居然没个结论,一张脸上乌云滚滚,将那手中的记录单子重重的拍在书案上,“到底是什么病?”
太医们跪了一地,抖了半响,你看我,我看你,jiāo耳结舌,最后的了一个结论,“赫公子这恐怕不是病。”
太平公主脸色更难看,“不是病,那是什么?”
太医们一阵推搪,最后一个年长的,资历深厚的太医小心道:“只怕是中邪!”
太平公主气得发笑,“荒谬,简直是一群饭桶,说出这等无稽之谈,光天化日的,哪来的什么邪。”
老太医脸色变了变,“公主忘了,那牢里死过人......”
太平公主愣了一愣,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她的前夫薛绍饿死在皇家大牢。赫子佩所在牢房那间只是一墙之隔,难道......
额头上渗出冷汗。
这时一个侍女上来禀报,说外门有一个道士求见。
太平公主正烦闷不堪,哪里还愿见什么道士,一扬手,“打发他走。”
侍女应着慢慢后退。
太平公主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中邪...道士...难道是巧合?忙叫住侍女,“等等,是什么样的道士,他有什么事求见?”
侍女转了回来,“约莫四十来岁,穿着打扮像是游方的道人,他说......”侍女偷偷看了看太平公主,闭了嘴,没敢接着回。
“有话,直说。”太平公主心qíng烦躁,见她吞吞吐吐,更觉得不耐烦。
“他说,看到这半空中飘浮的邪气,只怕是有人招惹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他来驱邪...”
“驱邪?”太平公主扫了眼坐下各太医,难道这帮老东西所说的是真的?
她身边亲信嬷嬷观察脸色,凑上前,伏在她耳边道:“反正这些太医也查不出个名堂,不如让那道士去看看,这真假看了就见分晓。”
太平公主想了想,“也好,你领他去大牢里看看,有什么事,马上回来。”
嬷嬷应着跟了侍女出去。
嬷嬷到了大牢,见赫子佩面色铁青,泛着黑,手脚抽搐,嘴里吐着白沫着实可怕,这样子晃一眼看像是中风,仔细看却又不像,当真如太医所说,像是中邪。
叫牢头开了门,回头对道士道:“道长,请。”
道士进了牢房,装模作样看了一回,抽了口冷气,“好重的邪气,敢问嬷嬷,这儿是不是死过人,而且那人和这位有些沾亲带戚。”
嬷嬷较低一阵冰冷,太平公主前夫饿死在这牢中之事,并没外传,知道的人甚少,这个道士面生得很,不该知道皇家的这些事,“道长,您的意思是...”
道士拈着羊角胡,“死的那个人心有怨恨,只怕想借着现在这人还魂...”
默默膝盖一软,好在及时扶住墙,才没跪倒下去,“道长可有什么办法?”
道士一甩雪白拂尘,“自然是要驱鬼,将那怨鬼驱出去。否则就算杀了这个人,那怨鬼还会借别人的还魂...”
嬷嬷喉咙发gān,“可是那人死了好些年了,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道士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他的时运未到,如今他天时地利,样样齐全。”
虽然薛绍之死,并非太平公主所为,但终是武家之人,而她又是太平公主身边的红人,有什么事没参上一脚?吓得打了个哆嗦,“那就快驱啊。”
道士不急不慢,“这驱鬼不难,不过驱过之后,这地方,他不能再待了,而且他被上过身,yīn气甚重,不能再待在yīn寒的地方。否则难保还会上身,到时就难驱了。另外再寻一门亲事给他冲冲喜,不过这门好日子不能乱定,一定要合着五行,一日也不能错。”
“这...”放了赫子佩,嬷嬷可做不了主,“你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在这儿摆上法事用具伺候着,我去问过公主,看驱是不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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