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上次你们遇山贼得王爷所救,至今我们还不曾上门答谢王爷,不如过几日寻个时间,一同去昀王府?”玉老爷突然想起初见他们从燕城回来时遇山贼一事,总觉得心有余悸,幸好遇到齐礡,否则他心爱之人可能就要与他yīn阳两隔。若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他早已亲自谢恩了。
玉夫人扬唇浅笑,目光若有所思看了初见一眼,“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一起去昀王府吧。”
初见微汗,母亲的一起不会也要带上她吧?
“不可,夫人你身子才有好转,不能出去受风。”玉老爷儒雅俊颜微沉,不容抗拒地道。
初见听了,忙附议,“没错没错,母亲,你还是要多休息,那谢谢王爷之类的事qíng,留着以后也不迟。”
玉夫人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叹息,“你们如今倒是同声同气了。”
初见与玉老爷对视一眼,甜甜一笑。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陈姨娘的声音。
玉夫人笑容微淡,让丽娘出去看看,丽娘走了出去,隐约能听到她与陈姨娘的对话。
“陈姨娘,老爷与夫人正在用膳,您若是想找夫人,不如过些时候再过来。”丽娘声音不卑不亢。
“这时候才用膳?”陈姨娘声音尖锐,听得出她在隐忍。
“夫人身子不慡利,自然是睡得晚了些。”丽娘回答。
“既然如此,我去服侍姐姐,姐姐生病,我这做妹妹的哪能置之不理?”陈姨娘道。
“二姑娘在服侍着,不必劳烦陈姨娘了。”
“你……”
初见担忧看向玉夫人,这陈姨娘多次要来看母亲都被阻挡在外面,心中肯定已有怨怼,丽娘这一挡,怕是会引得陈姨娘大怒。
玉夫人叹息,出声道,“让陈姨娘进来吧。”
初见闻言,站了起来,让丫环将桌子上的碗筷碟子收了下去,她低眉顺耳地站到玉夫人身后。
陈姨娘进来的时候,眼睛仔细在玉老爷与玉夫人二人之间打量探索着,在见到玉老爷温柔笑着凝视玉夫人时,她低头,紧咬下唇,怒火闷烧心中。
“老爷,姐姐。”陈姨娘行了一礼,扬起头的时候,已是满脸娇媚的笑容。
玉夫人淡淡点了点头,“昨日听闻妹妹多次来探望我,你有心了。”
“姐姐终日为家里的事忙碌,妹妹却不能为您分担一点,实在愧疚。”陈姨娘低声回道,面容带着愧疚和自责,仿佛玉夫人生病她有难辞其咎的责任。
玉夫人眼角微挑,笑着看着陈姨娘,“家中事qíng我还忙得过来,妹妹照顾老爷也挺辛苦的,姐姐怎么还能再给你添担子。”
陈姨娘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她每日尽心尽力照顾玉老爷,只可惜他即使与她同眠共枕,心中想的人永远不会是她。她从来就没赢过齐娈,一次也没有。就算她当年能用计嫁给玉云生又如何?她始终得不到他的心。
“夫人,就快到年关,家里事qíng多,绣房也忙,不如让贞惠帮你分担一些,你不必太cao劳。”玉老爷握着玉夫人微凉的手,柔声说着,他是真的心疼玉夫人,所以才想让陈贞惠为她分担家里的事,过段时间他要忙着玉家绣房的生意,怕是不能经常陪她。
玉夫人知道玉老爷言下之意,回视他,浅浅笑着,“如此,便让贞惠帮我打理过年时要准备的年关货物。”
玉老爷点头微笑,陈姨娘扯了扯嘴角,扬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玉夫人见陈姨娘没有要离去似还有话要说的意思,便让她坐了下来,让人奉了茶。
陈姨娘坐了下来,yù言又止,看着玉老爷又看看玉夫人,片刻才提声道,“老爷,雪苓年纪也不小了,您看,过了年都十六了,婚事还……还没定下来,过了年,连二姑娘都能许婚了。”
“婚嫁之事一切从缘,你也不必着急,雪苓娇美温柔,必能寻得好人家。”玉夫人笑了笑,安慰陈姨娘不必过于紧张。
“哎,二姑娘还没回家的时候,倒也有些人提亲,二姑娘这一回来,生得比雪苓绝色动人,又……又是嫡女身份,那些好人家只怕都等着二姑娘及笄那时来提亲,哪里还想着雪苓。”陈姨娘这话说得似自怜又似埋怨玉夫人她们不该回来,听在各人耳里,自然成了各种意思。
玉老爷有些内疚,他一向疼惜玉雪苓,这一年来他因为思念齐娈,整日专注生意上的事qíng,借由忙碌忘却那份思念,自然对她的婚事没那么上心。
玉夫人却在心里冷笑,看着陈姨娘慢慢地说着,“妹妹的意思,可是怨我们太早从燕城回来?”
陈姨娘大惊失色,“不,不,姐姐,妹妹并无这个意思,姐姐能回家,妹妹是再开心不过了。”
“如此,姐姐也就不必心怀内疚了,若是初见让雪苓失去大好姻缘,只怕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玉夫人话毕,低头叹息,颇有几分柔弱可怜。
玉老爷心一疼,忙出声安慰,“娈,这哪里关你和初见的事qíng,婚姻大事本来就需要缘分,你不必内疚。”
“谢谢老爷,妾身一定为雪苓寻得一个好人家。”玉夫人眼眶微湿,看着玉老爷柔声道。
“如此,就谢谢姐姐了。”陈姨娘低声道。
“妹妹客气了,雪苓也算是我的女儿,为她将来打算,是我应该做的。”玉夫人绽开一个艳绝笑容。
听到自己被扯了进去,初见在心里叹息,这句句带着明刀暗剑,难怪有人说女人之间的战争比战场上的硝烟厮杀更可怕。
第8章叙长短(三)
日子缓缓逝去,初见连续在屋里练了三日的描红,极为安分乖顺,因为接近年关,家里事qíng也多,母亲又要打理家里的事,又要过去绣房帮忙,自然,许多琐碎的事qíng就到了陈姨娘那里去管理了。
初见自知陈姨娘对自己并不是十分顺眼,也就能避开就尽量避开,不再给母亲添麻烦。
听说陈姨娘最近很勤快为玉雪苓找家世良好的夫家,初见对此陈姨娘如此急迫想要把玉雪苓嫁出去的举动不抱太多信心,在私来说,她自然希望玉雪苓赶紧嫁出去,她便不必担心总有一天会被玉雪苓看出她什么马脚来,另一方面,她觉得玉雪苓虽早熟,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且她心有所属,若被陈姨娘qiáng迫嫁了去,怕这辈子会是个遗憾。
叹了口气,初见整了整衣襟,将字帖收拾一下递给灵玉,“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姑娘。”灵玉接过字帖,放到书案后面的架上,那里已有厚厚的一叠字帖了。
“走吧。”初见揉了揉眉心,今日她要去静容斋上课,之前她以为是与众多姑娘家一同上课,她能听些关于这个社会的八卦,如今得知原来是秦甄单独给她上课,她兴趣马上减了一百八十分,何况那秦甄还不知总是在她身上试探什么,感觉特别诡异。
“姑娘,您这大氅不带去么?”灵玉指着软榻上那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大氅,这半个月来,姑娘一有空就fèng制那大氅,还向夫人请教了刺绣的手法,指尖被针扎了又扎,看得她都心疼不已,劝姑娘不如到裳楼选一个,或者让她代为fèng制,哪知姑娘竟执着发誓不信自己搞不定一件大氅,于是磕磕碰碰总算把一件大氅给做出来了,虽然手工算不上jīng致,但凭着姑娘这股热诚专注,这件大氅却比其他任何一件看起来都要好看。
初见咬住唇瓣,瞪着那大氅,那是要送给齐礡的,母亲误会她是因为心仪齐礡,才要亲手fèng制大氅给他,她却坚决认为这是她为了表示诚意才会亲手做,她以前是一名服装设计师,fèng制对她来说其实不是很难,只不过……好吧,那确实很难,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她通常是用fèng衣机而非用手一针一针fèng衣服,不过,她对这件大氅还是很满意的,她在领口处加了一层里棉,相当与一条围巾,能预防脖子受冷,她本来还想加一些现代流行元素上去的,后来想想还是作罢,这封建的社会,她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是不想去挑战最低限度的。
“不带了,等下去有机会再说吧。”初见想了想,摇头,她突然感到窘迫。
灵玉闻言,讶异看着初见,随即轻笑出声,“姑娘这大氅是打算送给王爷的吧?”
初见俏脸一热,瞪了灵玉一眼,“才……才不是送给他的,谁跟你说要送给齐礡的?”
灵玉掩嘴笑着,“奴婢错了,不该说把姑娘的心事说出来。”
初见跺脚,“你这个死丫头。”
灵玉忙讨饶,“姑娘莫气,这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静容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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