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挂起微笑,看着空中那代表希望的灯笼,继续坚持着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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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坠落,代表着一方的衰落,另一方的兴起。
当城内外百姓与士兵接着从空而降的锦条,看着锦条之上“天佑冥门,重夺江都”时,反应截然不同。
江都城内大多是受尽压迫的冥门后裔,见到这样的锦条,以如此无法解释的方式从空而降,皆是当作是神明指意,纷纷心cháo澎湃、激动万分,手捧锦条,仰视天空,跪拜于街。
站在城头,看着下面矮了半截的身影,排满了整条街道,望不到边际,看着手中的字样,白离国的守城士兵已是失了信心,吓软了腿,用手边的长枪支地,才勉qiáng撑住自己不断下滑的身子。闻人初阳将手中的布条揉捏,紧握手心。
冥门,竟然是销声匿迹数百年的冥门,竟然是那个只在传说中的冥门!难道真的是神明保佑她们?自己,真的可以抗击得过神明的旨意吗?
而城外,守了两日已经疲惫不堪的军队忽然欢腾起来,碰着锦条斗志满怀。
“是时候了,直攻城门。”
已经热血激昂,等得心急的众人,见风若qíng终于开口,摩拳擦掌急忙按照之前的计划分头行动起来。
本是拥挤的帐营,瞬间只剩下风若qíng与傲云两人,风若qíng透过帐篷的窗户,看着外面恢复默黑的天空,深夜的冷风透着窗户刮了进来,黑亮如绸的长发,如被赋予了生命,在这寒风中,肆意飞舞,魅眼收回,探向远处传来的呼叫嘶杀声。
没有想到,这样的残忍冷血的战争竟是由她发动的,她真的要踏着这一条条血路,走上高位吗?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在战斗,一个人流血,她不必有任何的负担,不必为任何人负责。可从今日开始,从这场战争开始,她肩头便抗上了无数条为她而死的亡灵,肩负着无数人的期待。
这样的重责叫她害怕,她真的可以承担那么多,她重视的人的期望吗?
远处的嘶吼不断,可却叫她生起高处不胜寒的恐慌。
就在这时,手心传来一阵温热。
“我会一直陪着你,走到最后。”身旁并肩之人,传来的坚定话语,叫她心头的yīn霾瞬间散去。是啊,她已经得到了前世所渴望的温暖,还有什么可怕呢?
况且,她还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陪着她。
余光下瞥,看向傲云的腹部。那里,已经在孕育着属于她与傲云的孩子,瞳色变得晶亮,透着期待。等这场战争过去,等她们重回江都,她便会将这件喜事告诉所有的人。
唇角轻柔地勾起,回握住傲云的手,“来到这里,真好。”在这里,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夫君、有孩子,还有亲人、朋友,所有期待的,她在这里都得到了。
既然如此,那么她便会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那一夜,异世带来的孤寂的灵魂不再孤单。
那一夜,在殇的带领下,冥门士兵高呼“天佑冥门,重夺江都”八字,与城中百姓声声相应。
那一夜,本有些疲惫的冥门士兵如被神灵附身一般,个个激动万分、士气大涨,积极地握紧手中武器。在风的命令下,纷纷搭梯爬进城墙,城中沉寂百年的冥门百姓从内起义抗击白离士兵,个个奋勇无比,如有神助。
那一夜,城内外无需言语、心意相通,里应外合,杀得白离措手不及。二皇女闻人初阳未等到援军,便带着残兵败将,从别门逃离江都。
一切都按照神明的预测。
天佑冥门,重夺江都!
傲云有喜...
当两日之后,易青凡赶到江都时,城墙之上已是挂上了冥门的旗帜,那醒目刺眼的“冥门”二字,烧红了她的眼。
没有想到,一向英勇的二皇女竟然连短短的几日也没有支撑下去。
耳睹目染之下,她自是知道冥门,祖宗攻下冥门的光辉历史,岂是百年便可磨灭的。而如今,冥门竟然如此大张旗鼓地夺回江都,这一场战争如长了翅膀般,两日间便遍布三国,引起各国皇室的惊慌。所有国家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指望她在冥门脚跟还未站稳前,将她连根拔起。
女帝闻人千止更是飞鸽传书,命她尽快赶去江都,夺回被抢领土。
可按照派往前方探察的士兵所言,城门上有重兵把守,防备甚严,不可莽撞地进攻,看来要从长计议。
而对于易青凡的到来,风若qíng已是恭候多时,自是知道有人到而不入,躲于暗处觊觎着她们。既然那易青凡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自己也只好奉陪到底,假装不知,等待着她的主动“捕捉”。
而她的犹豫,也正好给了她们刚刚大战一场的军队整顿休息、饱餐一顿的时间。
赶走了在江都内欺压百姓多年的白离人,看着自己的国家终于重振旗鼓,回来拯救她们于火海,皆是欣喜若狂,纷纷亲自动手,为军中的士兵送去热腾腾的饭菜,让之前流离失所的士兵感动得热泪盈眶,感受着这种亲人的关怀,家的温暖,镇守江都的决心也更甚。
可不同于其他人的láng吞虎咽,有一个人却食难下咽,没有胃口,那便是祁傲云。面对一桌的盛餐,就连风若qíng也是食yù丰盛,只有他数着米粒吃饭,那动作缓慢地连一旁的风若qíng都很难忽视。
她自是明白,近日来傲云的嗜睡以及不肯进食的原因,看来如今qíng势已定,也该让他知道了。
不顾傲云的推脱,唤来冥门的大夫。这种喜事,也只有真正的大夫来宣布才最叫人信服,也顺便让那大夫开些滋补身子的方子。
毕竟是少君,大夫战战兢兢地请了脉后,似是不敢确定,又再次仔细地把了脉,弄的祁傲云也是一头雾水,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
待确定之后,大夫必恭必敬地立到一旁,面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说:“恭喜少主,少君这是喜脉。”没想到冥门刚刚打了胜仗,便有此喜事,看来是天助呀。
风若qíng听了,笑了起来。虽说自己之前已是肯定,可这有喜的消息再次得到确定,心中依旧是dàng漾的满满的欢喜与感动。
而傲云则是瞪大着双眼,看着大夫:“你……你说什么?”喜脉,那是什么意思?
“恭喜少君,您有喜了。”大夫笑盈盈地拱手重复了一遍。
孩子?想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担心了那么久……
可当孩子真正来临时,多重复杂的心qíng一同撞击过来,叫他顿时失了反应的能力。
“出去吧。”看来她的夫君短时间是回不过神了,而且,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有外人在场。
抓过傲云那紧握的拳头,将其轻轻而又温柔地一根一根掰开,将那只伸展开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之上,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一同感受着属于她们的第一个孩子。
感受到腹部传来的暖意,那种塌实而又幸福的感觉几乎将他淹没,傲云终于回过神来,另一只手放在若qíng的手背上,jiāo合的手,将她们二人连为一体,萦绕在她们周围的,是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似是想起自己这几日的少食,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我饿了。”这个孩子是他和若qíng的宝贝,怎么可以叫她受饿?想到这儿,自己本就空空如也的肚子更是“咕咕”直叫唤。
“我让人准备些吃的。”这个孩子,在所有人的关爱与期待中出世,定会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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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芙伶怀了身孕、以及厉王的特别吩咐后,他俨然成为了厉王府继厉王之后,最为尊贵的人。对于厉王娶进门的正君祁葆杰,众所周知是个陪衬的花瓶罢了,厉王待他可谓可有可无;而芙伶却尤而不同。
他是第一个住进厉王寝室的男子;
他是第一个得厉王如此宠爱的男子;
他也是第一个怀上身孕、而得到厉王默许的男子。
这样一个男子,奴仆们皆将其当作佛像般抬着、供着,哪敢去招惹他半分?
吃的穿的用的皆为上品,大有超越正君的趋势,底下的奴才们纷纷猜测是,这芙伶是否会踢上祁家少爷,成为名至实归的正君。
缕缕阳光,投she大地。
树木枝芽挤着小脑袋,想要沐浴着暖风,就连鸟儿在环绕在花园间,嬉笑歌唱。
不知是否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芙伶的肌肤变得更加剔透光滑,随着暖样的照she,透出淡淡却又耀眼的光泽与亮度,让跟在他一旁的小厮黯然失色。
本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芙伶变的清冷了,仿佛对任何的事qíng都失了想要探知的渴望。
偶尔遇到的几位侍君见了他皆是必恭必敬,其中包括前不久还对他冷眼相待的男子。
芙伶有些诧异,有些怀疑,却丝毫未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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