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兰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带着飞雪他们离开。
房门被关上,我站起身,看向窗外,轻声说道“君夜神把你安排在我的身边,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主子,奴婢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婢”,身后臧雪尽管力持镇定,但声音里还是有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臧雪,我不是傻瓜”,我转过身看向她,目光犀利。
“奴婢不敢这么想”,臧雪猛地给我跪了下来。
“在选秀时我就大致明白了你在我身边的用意,但我到了今日才说出来,并不是想要责备或处罚你,我只是不想在这种相互隐瞒中生活了”,我扶她起来,但她不肯,坚持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主子,我没有往上爬的yù望,你们跟在我身边,地位得不到提高,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怪我”,我不再勉qiáng她,继续说道。
“奴婢们能跟着主子是奴婢的福分”,臧雪连忙解释。
“君夜神把你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臧雪,我并不是完全不介意的”我话锋一转,语带凌厉。
“奴婢甘愿受罚”,说开了,臧雪的语气反而没有了刚刚的恐慌,恢复到了初始的平静。
“罚你,怎么罚,杀了你,还是折磨你?”我玩味地看着他。
“不管主子如何处罚,臧雪都欣然接受”,臧雪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恐惧。
看着这样任人宰割的臧雪,我无声地叹息,“臧雪,你把我当做主子吗?”
“从奴婢被调往您身边的那刻起,您就是臧雪的主子了”臧雪回答的坚定而有力。
“那你起来吧”,有些事qíng点到为止就好了,如果非要说个结果出来,就未必是好事了。
“是”,这次臧雪没有迟疑地站了起来。
“这个宫中,我不想得到什么,但同样的,我也不想失去什么”,我转过身,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
“奴婢明白主子的意思”,臧雪在我身后说道,“抓到的那刺客确实是天下盟的人”。
“你知道?”我惊讶地看着她。
臧雪低下头,“臧雪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换言之,她也间接地承认了她确实在监视我。
“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既然她说开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了。
“他在木昭仪的寝宫被青藤发现,和青藤地打斗中受了伤,被青藤捉住关在了东牢,明日由刑部审判”臧雪回道。
木心旋?那么这个刺客很可能是雷浩,那个傻瓜,居然擅闯皇宫。
“臧雪,如果擅闯皇宫是什么罪?”
“擅闯皇宫是死罪”,臧雪回道。
“死罪?”我浑身一震。
“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心里慌乱一片,对臧雪说道。
“是”,臧雪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转过身对我行了一礼,“在奴婢心里,主子是一位特别的主子,也是一位好主子,臧雪愿意誓死追随”。
我诧异地回头,看了她片刻,她眼中的坚定和诚恳让我一暖,我笑着对她点头。
怎么办才好?我心乱如麻地坐在chuáng边,既然知道了,我又怎么可能看着雷浩去死?我该怎么做?这个皇宫又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易冰醒,我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这个名字。
“夏兰”,我对着门外喊道。
“小姐,什么事?”夏兰推门进来。
“你去太医院请易冰醒过来”,我对夏兰说道。
“小姐,你不舒服?”夏兰紧张地跑到我面前,担忧地看着我。
“我有些头痛,你快去”,我催促道。
“是,我这就去”,夏兰看我脸色慌乱,以为我痛的厉害,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探狱
“我看看”,易冰醒快步走向我,脸上满是担忧,但看我好好地坐在那里,松了口气。
“夏兰,你在外面候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对夏兰吩咐道。
“是”,夏兰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帮我们把房门关上。
“看你这阵势,不像看病,反而像密谋”,易冰醒轻笑。
“就是密谋”,我点头。
“密谋什么?”易冰醒放下肩上的药箱,转身看着我。
我请他到厅里坐下,沉思了下才开口,“如果我想救一个人,该怎么办?”
“什么人?”易冰醒一脸的疑惑。
“我的朋友”,我看着他轻声说道,“他因为某些原因擅闯了皇宫,被关进了东牢”。
“什么?”易冰醒惊得站了起来,“这可是死罪”。
“我知道,但我不能看着他死”,我叹道。
听完我的话,易冰醒的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轻松之色,他严肃地看着我,“先不说擅闯皇宫已是重罪,单你一个后宫中的妃嫔cha手这种事已非同小可,如果被人因此说事,你可能xing命不保,你也知道,这皇宫之中,必须步步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况且你现在还是皇后和其他妃嫔的眼中钉,你的处境你要清楚”。
“我知道”,我轻声说道,“但他是一个让人感到温暖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非救不可?”易冰醒正色道。
“非救不可”,我语气坚定。
“哎”,易冰醒看了我片刻,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真拿你没办法,明明看着就是一个清冷孤傲,遗世独立的人,内在却如此的热雪奔腾”。
“我没那么善良”,我看着紧闭地窗户上晃动的树影,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想看着我的朋友就这样的死去”。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你不要担心”,易冰醒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抹安心的笑容。
“那我能见见他吗?”我想确认下雷浩现在的状况。
易冰醒犹豫了下,遂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东牢那里有我的几个朋友,我和他们说下,如果可以我派人通知你”。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冰醒哥,谢谢你”。
“傻丫头,怎么这么见外了”,易冰醒笑的阿谀,连带的我的心qíng也跟着轻松起来。
我是什么样的人?易冰醒走后我也在思索,一个搞垮亲生父亲的毕生事业的人,一个毁了姐妹人生的人,一个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人,这样的人为何还是做不到全然的冷漠?做不到对只见过几次面的人的生死视若无睹?想到最后只能自嘲了。
几个时辰之后,一个小太监带我去东牢,易冰醒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看到我迎了过来,嘱咐道,“我在这里等你,你看看他马上回来,天牢是重地,不能随便进入的”。
我点点头,在一个狱卒的带领下走进了这个传说中的监牢,有的犯人看见有人进来有些不安分,被狱卒狠狠地呵斥,当狱卒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向前面的牢笼,狠狠吸了口气。
“娘娘,奴才在门外候着”,狱卒帮我把牢门打开,对我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那个坐在地上,一直低着头,衣衫褴褛染尽鲜血、头发凌乱遮住面容的人,那个人~~~是雷浩?
“雷浩?”我轻声唤道,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听到我的声音,一直低垂着头的人猛然抬起头,尽管脸上混着泥渍和血迹,我还一眼认出了那个人是雷浩。
“寞儿?”雷浩看见我,也一脸的不可置信,猛地想要站起来,但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又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雷浩”,我惊呼,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雷浩吸了几口气,对我安抚地笑笑。
即使身陷囹圄,雷浩的笑容依旧很阳光,但这个平时让我温暖的笑容此刻看来很让我心酸。
“你~~~还好吗?”我难过地看着他,他身上有数不清的鞭痕,有的鞭痕处居然泛起了混着血丝的白ròu,胸前还有一块黑黑的圆圈,即使没见过我也能猜出那是怎么来的,看着这么皮开ròu绽,伤痕累累却依旧对我微笑的雷浩,我的眼泪猛地流了下来。
“寞儿”,看见我流泪,雷浩慌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事”,我摇摇头,擦去脸上的泪痕,我一直很少哭的,但今日不知怎么了,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你快走吧,牢里很脏,我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心”,雷浩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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