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婧婉一向心xing很高,在娘家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倍受宠爱,在外面是丞相千金,倍受抬举,在男人面前,先有五皇子姬广宸疯狂的爱恋,后有四皇子不顾一切的追求,她没听过难听话,也没受过谁的气,欧阳凤这番话骂得她连对姬广瑞最后那丝愧疚感也没了。
葛婧婉进来时,是从轿上直接被抬到了一张软榻上,现在,她一下坐了起来,定定地望着欧阳凤“母后,我之所以给辰王下跪,是因为我一直做恶梦,从那日身子见红,就没一天不做的,梦中有个神人告诉我,要想保孩儿平安,必得辰王的原谅,我是为了腹中的胎儿,才不得不做那低三下四的姿态。
可瑾王呢,他天天挖空心思去见辰王妃又是为了什么?母后,你瞧他手中拎的鸟,那是今早有人才从西域给他弄来的,他倒好,立即巴巴地便拎着跑去辰王府献宝,知道人进了宫,还追到宫里来,母后,你怎么不管管你的好儿子,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欧阳凤被葛婧婉反驳得面红耳赤,目光转向儿子,见他正若无其事地逗弄着笼中的鸟,奔上前,一把夺过来,狠狠贯到地上,犹不解恨,抬脚便踩了上去,那五彩斑斓的鸟登时一命呜呼。
姬广瑞急得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的气急败坏,将一张柔美到极致的脸都给扭曲了“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欧阳凤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说母后做什么?我怎么教出你这样不成气的东西,我这辈子就养了你弟兄二人,你大哥虽然是太子,可母后也一向最疼你,岂料竟疼出个祸害来,跟兄弟争女人,害得老子不闻不问,又自作聪明在外买田收租,差点被贬为平民,这事还没消停,你又害自己王妃小产,姬广瑞,今天我把话放这,若你再去招惹那辰王妃,弄一身乱子,甭想我跟你大哥替你善后”
☆、评头论足
姬广瑞被母后戳中痛处,脸忽青忽红,气呼呼地道“压根就没让你们管,是你们自己管的,你放了曲兰卿,我立即走”
欧阳凤被气得蹦出了眼泪“说了这么多,你竟然还惦记着那辰王妃,姬广瑞,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刘麽麽,把瑾王妃送回去,哀家谁也不想见”
姬广瑞执拗地杵在屋当中“母后若不放曲兰卿出宫,儿臣就不走”
欧阳凤疯了一样,扑过去连推带搡把姬广瑞推出自己的房门,然后哐当一声cha上门栓,跌坐软榻上,捂着脸伤心不止,这个儿子让她cao碎了心。
那时,她并不同意姬广瑞与葛婧婉的婚事,谁都知道老五天天跟那丫头腻在一起,可是儿子跟她说,若娶不到葛婧婉,他就活不下去。
因此,她才不得不跟辰夫人伤了和气,也因此才与皇上有了隔阂,欧阳凤心中的苦没人知道。虽贵为皇后,掌管后宫,母仪天下,可她心里明净,这身份并不是牢不可破,一旦恼了皇上,随时都可以一无所有。
姬赢心机深沉,眼线遍地,不论后宫,还是朝中,但凡有人心生异念,不等对方发作,便已被他消灭于萌芽。他处理事qíng的手段并不残bào,却总能准确无比地击中对方的软肋,让你痛不可支,却又说不出怨言。
所以,姬赢在位三十年,后宫平和,朝局稳定,民间亦是一派祥和。
所以,即便欧阳凤贵为皇后,也一样得看着姬赢的脸色行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误伤辰夫人致她身故,之后,她行事越发小心,眼看姬广瑞又要惹事,她只觉心力憔悴。
晚上,太子姬广渊得了消息,到坤宁宫探望母后,见欧阳凤躺在chuáng上,神qíng哀伤,很是心疼,忙想着法子哄母后开心。
欧阳凤不错眼珠地望着自己的长子,这个儿子眉眼有几分似父皇姬赢,这几年天天随在父皇身边做事,已有了些为皇的威严,让她很心慰。
只是这孩子自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不象姬广瑞黏她,一向并不如姬广瑞来得亲近,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ròu,他若做了皇上,那光景想必一定能好过现在,欧阳凤沉闷的心绪渐淡,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个好儿子。
欧阳凤脸色渐渐好转,倚着chuáng背坐起来,和声悦色地对姬广渊说“渊儿,母后就只你和广瑞两个孩子,他再不成气,你将来也得多多照拂他啊”,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挂念小儿子,他再怎么气她,她嘴上说得再硬,也做不到象姬赢那般对儿子当真不闻不问。
姬广渊含笑点头“母后,孩儿心中清楚,其实广瑞只是在一些小事上有些糊涂,并没惹过什么大事,他与婧婉,那是男女之间的私事,无所谓对错,就算广宸与婧婉曾经有qíng,男未婚女未嫁,兄弟之间,另娶另嫁也qíng有可原,母后不必一直挂在心上。
至于广瑞买田一事,儿臣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偌大一个王府,仅靠宫中那几个月银,的确有些艰难,儿臣比他们多了几倍,还时常感到捉襟见肘,祖宗的规矩是有道理,但对于一母同胞的兄弟,儿臣很是疼惜,广瑞能有这份心思和胆量,儿臣倒很是欣赏。
对辰王妃,母后更不必挂虑,那女子的种种,儿臣有所耳闻,相貌一般品xing低劣,广瑞现在对她,必是一时的新鲜,不会动什么心思,那样的人他根本看不上”
欧阳凤听了儿子的劝解,细想想是这个理,一肚子的气便消了七七八八。
母子俩接下来闲聊,欧阳凤好一番将曲兰卿评头论足,未了,不屑地道“你瞧瞧姬广宸现在是什么德行,王妃被处罚了,也不入宫来照个面,对着这样的男人,也难怪那女人将歪心思动到广瑞头上”
姬广渊面露讶异“母后,五弟没入宫?”
“没有,听说不在府里,也不知又在哪里鬼混”
姬广渊沉思了下,然后起身告辞“母后,儿臣还有些朝事要处理,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欧阳凤摆了摆手“不用天天来,母后知道你有这份孝心就行,忙你的去吧,有空多说说广瑞”
“是,母后请放心,广瑞jiāo给儿臣即是”
姬广渊离去,欧阳凤心qíng已是舒畅了许多,见她心qíng好转,刘麽麽这才小心上前回禀“娘娘,刚刚宗正寺姬大人来报,辰王妃一直没有进食,怕有什么好歹,特来请示”
欧阳凤好容易舒畅的心一下又烦躁起来,不耐烦地吩咐“去跟她说,要是不听话,可不止罚三日”
刘麽麽连忙将话传下。
第二日中午,宗正寺寺丞姬永绍又到坤宁宫来请示,曲兰卿依然不吃东西,已经一天多的时间,姬永绍有点着急,他爷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叔,他跟姬广宸他们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弟,与三皇子姬广轩同龄,自小一起玩到大,关系很好,不说堂兄堂弟的事,单看在姬广轩的面子上,他也不能让曲兰卿出事。
本来这事他上报寺卿就没他什么gān系,宗正寺寺卿姬鑫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偏偏姬鑫这几日身体有恙,一切事务便由姬永绍打理,他实在担不得这gān系。
欧阳凤听了回禀,更加烦躁,暗骂这曲兰卿是个笨蛋,她在祖祠也不过是禁足三日,又不是受什么大罪,有什么好矫qíng的,好吃好喝呆足三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她这个皇后面子过得去,这事不就完结了,非闹这么大动静,到底想gān嘛。
欧阳凤正抠着脑门想对策,姬广渊已闻讯匆匆赶了来,一进门,先安抚母后,然后才淡声支招“母后,你传人叫五弟进宫来,他自己的王妃,他一定有办法”
欧阳凤一听,连连点头“皇儿说的有理,陈公公,你速传旨到辰王府”
李起听到陈公公的传讯,又惊又慌,辰王向来没这么久不回王府,这次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足足半个多月不见人,他派人已把城里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各红楼,各赌场,都说前一日见过,也都说给他传了讯,可他就是不回来,他只是一个小小总管,又能怎样。
听到陈公公说要跟辰王一起入宫,李起已知捂不住,只得实言相告“公公,我家王爷又到赌场去玩了,没在府里啊”
陈公公转头回宫,把这话原封不动传给了皇后。姬广渊一直在坤宁宫没走,听了这话,起身道“母后,那些下三滥的东西真可恶,都是他们带坏了五弟,趁这次机会,儿臣教训他们一通”
欧阳凤不明白姬广渊的真正用意,当他真心是为姬广宸好,有些惊异“皇儿,你管他gān嘛,忘了当初你父皇宠爱他到什么地步么,你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姬广渊望着欧阳凤,意味深长地说“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
欧阳凤眼睁睁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到底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已猜到儿子并不是在帮姬广宸,明白这一点就足已。
这晚,姬广渊出动左卫两千禁军,控制了全城近百家赌场,挨家搜查,却始终没看到姬广宸的踪迹,但都说近期看到过辰王,特别有三家还说昨天刚见过,并说辰王欠下他们好多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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