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稀是谁捣寒衣
望天涯想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荣华梦塞上chuī羌笛
战非罪烽火烧几季
今夜关山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兮心相系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
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
金戈铁马,女子低垂泪水。烛光摇曳,血溅沙场。
这些明明不搭调的场景,在这曲调中都显露了出来。杀气,柔qíng。在女子浅淡语调中显露无疑。正是上官刃。
她极喜欢这首曲子。在密地里也常常这样浅唱。
这样唱着唱着,心也宁静了下来。
“下面的人,可是来找我的?”
上官刃没有看见南宫澈和南宫残歌两人,但是小二的惊呼声却是听见了。
两人的出现,完全在上官刃的意料中。
一夜时间,足够他们赶到了。
“上来罢——”上官刃又是开口。
该来的就会来,这一点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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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死了罢(—)
南宫澈和南宫残歌眼神又是亦jiāo汇,两人眼中都有疑惑。这是上官刃的声音,但是无论是给人的感觉,还是语调,都变了。
三月时间,对于上官刃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因为是小镇,客栈十分简陋,楼梯更是只能容下一人。
而南宫澈和南宫残歌却是两人。
“朕先行一步。”
南宫残歌最先浅笑着开口。
但是他却没有走楼梯的意思,而是足尖一点,纵身越上阁楼。南宫澈亦是浅笑,紧跟着南宫残歌的步调。
“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知卿心千里寄寒衣
若功成冠翎归故里
今夜边声迢递频传急
血染huáng沙魂归止兮
月光斜今夕似何夕
雪花飞问归未有期
今夜更漏迢递无泪戚
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终有日你会懂这谜题
huáng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
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
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默长记
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huáng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
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
天涯路魂自归故里
今夜无雪无晴无悲喜
两相对望兮风细细·····”
琴声又起,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阁楼中女子一袭嫁衣,耀了众人的眼。
这是南宫澈和南宫残歌第一次见得上官刃这般真容。背对着的,是风华绝代的影子,正对着的,是绝代风华的容颜。
这样一个女子,足够让人为她魂断天涯。
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度,都已经到了极限。
至始至终,上官刃都没有抬头,素手拨弄琴弦,又是一曲十面埋伏。金戈铁马的沙场骤然变成人间地狱,杀戮四溢。重重叠叠的包围,淋漓尽致的鲜血。年轻将士,沙场征战的雄壮。
大漠荒烟,夕阳下落,两军对垒。
当我死了罢(二)
曲调越来越急,急到几乎看不清拨动琴弦的素手。
就在南宫澈和南宫残歌不由自主沉浸其中的那刻,素手一抚,颤抖的琴弦瞬间平复了下来。乐音戛然而止。
然而,就是这陡然间的停止,才让这曲十面埋伏更加完美。计谋,包围,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那致命的一击,真的已经不需要再添加什么了。到最关键时候停下,才能余味····
琴音已经止住了不止片刻,两个世上惊才绝艳的公子依旧沉浸其中。
再抬头时,原本坐在琴台的上官刃已经抱着雪貂坐在了椅子上。
香茶袅袅,熏出来的不止是温暖,还有宁静。
这是上官刃从密地的阁楼中找出来的,一直很喜欢这种淡漠又醇香矛盾的味道。于是在出谷的时候,也就多带了一点。
“刃儿——”
毕竟是兄弟,两人居然同时开了口。
上官刃嘴角一直挂着浅笑,身上哪里有以前凝重杀气。
“你们·····”她顿了顿,终究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雪貂吱吱的冲着南宫澈叫了叫,像是认出了什么似的。
良久,上官刃叹了口气。
“你们,当我死了罢——”
大抵是知道南宫残歌和南宫澈听完这句话的反应,上官刃飞快的继续,完全不给两人cha嘴的机会。
“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爱或者不爱,恨或者不恨,都已经够了。现在,当我放开这一切之后,才发现,真的没有纠缠的那么深,没必要将自己弄的那么伤。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九个字伤尽了天下人。我无可避免,但是却学得会面对。”
上官刃见两人都沉默,又是浅笑:“当初,你们都对我说过,因为是上官刃。是啊,因为是上官刃,因为是我,所以被认为是尖锐不可破。可是,你们都忘记了,再qiáng悍的心总是有漏dòng。你们抓住了我的漏dòng,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认为我一定会无动于衷,但是现在真的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南宫残歌,我已经不爱你了…
上官刃浅笑中,嫁衣更是火红的灼烧了两人的眼。
她突然侧过头,对上清冷公子冰雪眼眸。
“真的不重要了,南宫残歌,不管你相不相信·····”
“我不相信!”
打断上官刃的话,南宫残歌第一次说的这般决绝,且不留qíng面。心中不好的感觉,已经快要把他吞噬。
上官刃却不管他的回答,浅笑。
“我说过,不管你相不相信。”又是顿了顿:“我已经不爱你了。”
从喜欢直接上升到爱的地界。
这是以前的上官刃绝不会承认,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不管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真的不爱你了。如此简单而已。
上官刃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想了很多,爱过南宫残歌么?这也是其中之一。
答案很明确,是爱过的。
真心的爱过,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下手杀了他的机会却终究没有下手。爱过那样陪在她的身边清冷少年,爱过说上穷碧落下huáng泉的少年,爱过皇宫宫门口惊才绝艳的少年·····但是,真的不爱铁血冷清的白衣帝王。
他们本来是一个人,少年公子,却是两个世界。
“南宫澈。”
又侧过头,对上南宫澈。
南宫澈没有阻止她,上官刃的脾气,他比谁都看的清晰。上官刃一定要说的话,不是阻止就能不听的。决定她已经下了,她肯告知他们,已经是她的仁慈。
本来,爱或者不爱,只是她一人的事qíng罢了。
“我不爱你,但是很感激你。”
“那么,你爱顾兰之么?”
知道是一回事,被上官刃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南宫澈的脸色,亦是苍白。
“爱。”
上官刃回答的很慡快。
“现在?”
“是的,现在。”
无意识的握紧双手,南宫澈的脸色不止是苍白,更有惨白的迹象。
“那么你的决定是····”
“没有决定,我只是要见他一面,如此简单而已。或许,我更爱桀骜与自由。”
上官刃从来都是骄傲的人,一直都是,比任何人还要骄傲。爱是一回事,在不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南宫残歌,我已经不爱你了(二)
但是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任何退路和选择。所以,对于南宫残歌和南宫澈真的只能是抱歉。即使是愧疚,但不是爱qíng。
“你们,就当我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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