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夫看着若冰无甚多表qíng变动的面容,心中一叹,说道:“我曾向夫人请示过让你去看更好的大夫,但是夫人似乎并无此意,只是让老夫隐瞒下来……”
若冰坐起身来,说道,“有劳大夫了,至于这隐瞒的事qíng,我还是拜托蒋大夫继续下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小姐。”一直守在外室的令儿试探地喊了一声,“小姐,大皇子正在外面等着呢,不知小姐?”
明澈哥哥?他怎么来了……若冰一愣,说道:“嗯,我已无大碍,请蒋大夫出去吧。”
蒋大夫听闻,背起了药箱,随着令儿走了出去。
“若冰,你怎么样了?”明澈急急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让若冰吃了一惊,印象中明澈哥哥似乎没那么急躁。
“我已经好多了,哥哥你也太紧张了吧?”若冰看到明澈,笑了笑,说道。
明澈坐在了若冰的chuáng边,按着她的双肩,硬是把她压着躺下。
“又是受了风寒?你从小就容易受风寒,我记得你九岁的时候就是这样晕倒,晕倒之前双手还抖个不停,真是吓坏了我。”明澈帮她盖着被子,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往事。
若冰也想起了那时的事qíng,看着明澈紧张的脸,眼中不禁闪过一阵笑意,说道:“哥哥,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好像背着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这么gān转圈,转得我头都晕了。结果后来你跑得太急,还撞到了柱子,结果头上的包要整整五天才消掉……”
明澈脸上闪过些许红晕,嘴中说道:“好啊,霍若冰,你昔日的救命恩人都敢取笑,不想过了?”说完,便用手在若冰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啊,好痛!”若冰双手捂着头,说道:“哥哥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啊?”
明澈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心中却为若冰的身体好转宽心不已。
若冰慢慢地收起了玩笑的嘴脸,看这明澈的双眼,说道:“哥哥,前些日子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的冷淡?”
明澈顿时心中一震,只望入若冰的眼中,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这样呆在那里……
“二皇子万安。”守在房门前的令儿看见了景旸端着药走到了若冰的房前。
“免了,你们家小姐的药。”她已经没有大碍了吧?景旸手中端着药,心中升起疑惑,为什么她的反应如此的异常,真的只是普通的病痛吗?
“谢二皇子。”令儿刚要接过药碗,只见景旸左手一摆,说道:“我亲自送进去。”
令儿惊讶地看看二皇子,心想大皇子正在里面,正要阻止,景旸已经踏入屋内……
不知道她是否还好,见了我会说些什么?景旸端着药碗轻轻地走进屋内。却听见内室传来明澈低沉认真的声音——
“……因为我将要与你成亲,与你共度一生,不该让兄妹之qíng影响了男女之qíng……”
清脆的破裂声打断了明澈的话,若冰抬起了头,看到景旸一对深邃的眼睛望着她和明澈,脚下是已经破碎的瓷碗……
正文 夜下明月
“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吓了我一跳。”话虽如此,但景旸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惊讶的神qíng,却如往常一样挂着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
明澈望着他,脸上闪过一阵红晕,说道:“今日母后要我来,是带上小梅小竹帮若冰收拾收拾。既然若冰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那我也应该告辞了。”
说罢,明澈也没顾着景旸的反应,便闪过他的身子,快步走了出去,喊道:“令儿,再褒一碗药给小姐。”
景旸的目光从门口转移到了若冰的身上,冷眼看着她费力地支起身子。垂在背后的手一松,跨过了地上的碎瓷,握住了若冰的双肩,帮她坐了起来。
坐在她的chuáng沿上,景旸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沉默了起来,只能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已是垂暮时分,秋风将窗前的梧桐树chuī地摇摇晃晃,夕阳令满园的huáng色更加地显眼。
景旸转过头看向若冰,正好对上了她的双眼。
“二皇子,”若冰打破了沉默,“若冰有一事请求。”
景旸转过头,说道:“我不会将今日之事的详qíng告于他人,你也不必为了这件事qíng对我有什么介怀。”
若冰一愣,随即却又马上会意,说道:“那若冰在这里谢过二皇子了。”
“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景旸顿了顿,瞄了一眼若冰的眼色,看到她脸上并无异样,说道,“其实这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如果名小姐身体有何不妥的话,只会令皇兄为难罢了。”
说完便轻轻一笑,倾身站了起来。
若冰察觉到他笑中夹杂着些许玩味,抬头却又看不清楚景旸表qíng。
“既然我答应了名小姐的请求,那相对的,名小姐是否也要应我一事。”景旸双手垂在身后,背对这若冰。他的手修长有力,互相有节奏地拍打着。
“二皇子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做。”若冰思量着这话,猜测着他要她做些什么。
“现在还不需要,等到了时候我再告诉你。”景旸转身看着若冰,说道:“天色已晚,那我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若冰望向窗外景旸离去的背影,开口叫到:“令儿。”
“是,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令儿从屋外跑了进来。
若冰眼睛瞄了她一下,说道:“你跟了我几年了?”
“回小姐的话,五年了,十一岁便长伴小姐左右。”原来令儿竟是霍府中的丫环。
“嗯,好。但是小梅小竹不是,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令儿一个激灵,应道:“是,今日之事令儿绝对不会多嘴。”
若冰点点头,眼睛又望向窗外,说道:“传小梅小竹帮我准备,今日我不用晚膳了。对了,还有,我的左耳的白玉耳坠不见了,你帮我找找。”
景旸正走出名府,听到脚步声,只见名烈迎面而来。
想到明澈刚刚失态的神qíng,景旸脸上慢慢浮现了一抹嘲笑,说道:
“看来有些事qíng与我的计划撞上了,虽然有些棘手,但却是件意外的惊喜。”
“二皇子,这……”不等名烈回过神来,景旸便笑着离开了……
明澈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心中一直想着今日若冰的笑颜。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见过她的笑容了,十年前在霍府一别……
突然间马车一阵猛烈的摇晃,停住了。明澈思绪一断,掀开帘子问道。
“出了什么事qíng?”
“回大皇子,只是刚刚前面有个农妇走过,并无大碍。”随从应了一声,马车随即又走动了起来。
明澈刚要放下帘子,一对远处集市里的人影吸引住了他,定眼一看。
那不是临成与冯将军之女文婧吗?临成的脸上挂着孩童般的笑容,一手为文婧撑着伞,一手护着文婧,生怕她被来往的人群撞到。文婧红着脸蛋,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临成与冯文婧,难道他们?明澈随即念头一转,放下帘子,脸上闪过一抹笑容,想到,临成也不小了,他怎么总将他当成是那个整天被德妃护着宠着的小男孩呢?
看着他们,明澈想起了小时候的他和若冰。
“哥哥,你去哪里啊?”八岁的若冰手中拿着他刚摘下的野jú,跟在他的后面,“我也去!”
“我要回府了,母后说我以后都不能再来这里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帮若冰擦了擦眼泪,说道,“不过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母后说等我们长大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
她不明白似地看了看他,说:“真的?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长大后就知道了。” 他脑中闪过母后所说的什么兄妹之qíng,男女之qíng。心中也是一片模糊,分不清究竟。
若冰疑惑地看着他,小手不断地把玩着jú花,眼睛里凝集了泪珠:“哥哥和皇后娘娘不来了就没有人疼爱若冰了。娘似乎很不喜欢看到我……”
明澈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想到十年前那个容易流眼泪的她。
但在宫宴上再次见面,发现她眼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纯真和脆弱,如星辰般的眼中却不经意地透出yīn暗深沉。
与景旸好像。
这个念头让他吃了一惊……
圣明宫。
“母后,我回来了。”明澈走进了大厅,看到皇后正与德妃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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