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都在生产,段婉妆一人不能顾两端,她先是往玉芙殿去,再让人请了张德妃去行云殿照顾叶淑仪。
说到底她还是对苏韶贞有感情的,面对这种大事她失了沉稳,全然没了应付尤惠妃时的怡然自得,侯在正厅里来回踱步。
屋内传来的是苏韶贞痛苦的喊叫和产婆助产的鼓励,段婉妆想进去,又怕碍着产婆接生,只好在外头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探。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屋内传出一声婴孩中气十足的哭声,她的心跟着一松。
一个中年妇人从里屋走出,手里抱着一个大红襁褓到了段婉妆的面前,脸上堆满了笑。
段婉妆接过了产婆抱出来的孩子,愁云在眉宇间散开,只剩喜悦。
“是两位小公主,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产婆年纪不小,眼角全都笑纹,一笑褶子就叠在一起,颇有谄媚的感觉。
段婉妆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了周女官给产婆赏银,手里抱着小女娃一颠一颠的。
产婆笑盈盈的接过银子,温顺的从一旁悄声退了出去。
手中的孩子哭得响亮,隐约还能看见粉嫩的咽喉。段婉妆拍着她的背。她手中的是老大,老二在屋内被苏韶贞抱着。
带着孩子踏进里屋,她一眼便看见被汗水浸湿青丝的苏韶贞,一张小脸白的没了血色,却欢喜的笑着,逗弄怀中的小女娃。
见段婉妆进来了,她迎上笑容:“娘娘,您来了。”
她是知道段婉妆早就侯在外头的,更是知道段婉妆在夜里忧虑的等了她两个时辰,想起来内心便有暖流淌过,泛起阵阵暖意。
段婉妆坐在她的床沿边,看着怀中的女娃娃和苏韶贞怀里的,等候多时的疲倦困顿也烟消云散,笑道:“是两位健康的小公主,真可爱。”
苏韶贞有些累了,笑得也有点力不从心,绵软无力的靠在床头,气息微弱:“还请娘娘给她们赐个名。”
虽然孩子是自己亲生的,但苏韶贞不够显赫的地位是不允许她亲自给孩子取名的,只是能华英或者段婉妆赐名。
段婉妆望着老大皱巴巴的小脸颊陷入沉思,片刻后笑语嫣嫣:“依和霏,你看如何?”
华依、华霏,两字出自于诗经采薇,是段婉妆突然想起来的,觉得寓意不错便提了出来。
苏韶贞笑着点头,挺满意这个名字:“好。”
安抚了她一阵后,段婉妆又急匆匆往行云殿赶去。
由于苏韶贞是双胞胎,生产时间比叶淑仪长上许多,等段婉妆到行云殿时,叶淑仪已经在宫女伺候下清洗完毕,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乳娘懂得看人眼色,聪慧的将孩子抱到了段婉妆的手中,细细说道:“娘娘,是一位小皇子。”
段婉妆顺势接过,襁褓中的孩子已经阖眼睡了,软软小小的一只。
她看过后便把孩子又交给乳娘,耐心吩咐了一些事宜,才边打着哈欠边返回慈宁宫。
折腾了将近一夜,等段婉妆到了慈宁宫,东边的那片山头已是露出了鱼肚白昼,晨光微熹。
扑通倒在床上,本在睡着的小黑被她惊醒,歪歪扭扭的朝她跑来,跳到她的腰上。
段婉妆实在是累极了,也没顾得上把外衫给脱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午时过一刻。
华英一早就得知了昨夜的事情,大喜,给叶淑仪的孩子封号为梁王,封苏韶贞的两位女娃娃为昭阳公主和端阳公主。
叶淑仪和苏韶贞的品级皆不能亲自抚养孩子,必须要交给一品以上的妃子代为养育。
华英本欲将梁王送到慈宁宫来的,可段婉妆不愿意,她懒洋洋的摆摆手,随意的想了个借口就把此事推脱了回去。
得了她反驳的华英差点气歪鼻子,故而梁王的养育权也顺理成章的到了毛琬琰的手中。
至于两位公主,念在她们是一胞姊妹,华英不舍得将二人分开,又因为是女儿,与段婉妆商榷后还是决定让苏韶贞亲自养育。
平静无波的日子过的很快,眨眼间便是三月过去,眼看就要入冬了。
这几个月来段婉妆没少收到嵇玄的来信,有时一周便有一封,有时又要大半个月,如今她已经是一个月没收到嵇玄的信了。
小黑也长大了不少,懒洋洋的趴在她腿上,已经感觉到了有些沉重。
段婉妆手中把玩着他写的信,将这些字迹看了一遍又一遍,连信笺边角都开始泛黄。
她每日都要将收好的信又拿出来读,总觉得这样她才能充满精神的度过一天。
信中的字里行间都是气宇轩昂的气概,遒劲有力的字句用栩栩如生的话语向她描绘出他所经之处的风景,以及只言片语寄托着对她的思念。
段婉妆细细的摸着每一行字,有些遗憾。
她没能给嵇玄回信,和他分享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自从嵇玄离开后,他的行踪不稳定,每一个寄信的出发地都不同,这才导致了有的信来的快,有的却很慢。
段婉妆不确定回信的地点,自然没有写了信过去,只是每日都在期盼着新的书信到来。
信是如曼从普云寺带回来的,宫中规矩森严,每一份信都要经过华英之手才能到达她们后嫔的手里,故而嵇玄没有直接往她这里送。
段婉妆百无聊赖的翻看寥寥几封信笺,当周女官端了茶水进屋里来时,便看到了这幅景象,她调笑道:“娘娘,您总是闲在殿里,骨头都懒了,不如奴婢陪您去御花园散散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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