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淑仪最亲近的不一定是其他妃嫔,而恰恰就是行云殿的宫女们,她们将叶淑仪每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若有什么事情一定知晓的。
宫女愣了愣,她没想到段婉妆一开口问的就是叶淑仪的事情,有些紧张和不安。
她们只是突然被召集在一起,周女官也没有告诉她们原因,还以为段婉妆要找叶淑仪的麻烦,绞尽脑汁的想替叶淑仪找借口。
段婉妆眼神一凛,她就焉了,老老实实的交代:“淑仪最近总是在寝屋里呆着,也不要奴婢们进去服侍,成天看着一封信件发呆,除了用膳时间基本不出门。”
“是什么信?”段婉妆问。
宫女为难的挠挠头:“奴婢也不知,一旦奴婢靠近淑仪,她就不看信了。”
是一封不能见人的信,段婉妆心想。
除了叶淑仪的大女官,这封信的疑点也很大,叶淑仪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份信而丧命的,等找到人再问出信的下落,大概能水落石出。
可没想到的是,禁军报告给她的消息,让第一条线索彻底的中断了。
因为他们在长门宫后的枯井里,发现了叶淑仪女官的尸体。
与叶淑仪凄惨的死状不同,女官是吞金自杀的,死亡时间约莫在午后一刻,正好是她向行云殿传递了假消息之后,太医只在她的胃部发现了三颗金棵子,除此之外别无他伤。
段婉妆无力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连唯一直到真相的女官都死了,这是不是代表案件成了不可解释的谜题?
更要紧的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主仆二人要纷纷赴死,暂且不说女官,叶淑仪才刚刚诞下梁王三个月,她就这么狠心舍得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吗?
段婉妆有些头疼,事情陷入了瓶颈,想想都有些泄气。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还不能放弃,还有一封可疑的信没有找到,说不定信里会写有叶淑仪难以告人的隐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搜索里屋的周女官出来了,段婉妆沉着脸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信?”
周女官疑惑的摇摇头,还有些失望:“没有,屋里的东西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
依照叶淑仪对这封信的保密程度,必然不会将它放在随手能找到的地方,大概是藏在角落或者暗格里。
她让周女官看着宫女们,独自进了叶淑仪的房间。
屋内很古朴,所有的家具都是用沉香木做的,散发着古典风雅的气息,桌上只有一个首饰盒,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支不同款式的发簪和梳篦,用于不同的场合。
段婉妆有些不明白,宫中每个月都会发放首饰衣裳,叶淑仪虽然是个五品小妃,但三年过去了,她的首饰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点。
更何况每月妃子们都有自己的俸禄,若是不喜欢,也可以自己派人去采买,怎会如此穷酸的模样。
她朝外喊了一声,叫进来一个负责在内殿服侍叶淑仪的宫女,向她询问起是怎么回事。
宫女有些嗫喏,时不时抬眸看段婉妆的脸色:“每月叶府送衣裳花样来的时候,淑仪都把不常用的首饰送给叶家的人了……”
说来叶淑仪也是大但,这种宫中发放的东西都敢往外边送,段婉妆一时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把丫头赶了出去,自己在屋里东摸摸西摸摸,找寻一个可以藏一封信的地方。
摸遍了所有地方,终于,在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挪开衣柜后,发现贴在衣柜后面的一份白色信封。
段婉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拆开了信笺。
结果,看完这封信,她顿时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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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外声响如雷声浩荡,天空黑云阴沉沉的盖在浩瀚大地上,携带者摧毁城墙的气势滚滚而来。
远远传来的是铠甲摩擦的金属声响,和震撼土地的脚步。
几缕光线穿过黑色云层投射在士兵黑金色的铠甲上,将他们照得金光粼粼、耀眼夺目。
士兵们表情严肃,伫立在北门之外,从高处看下去是乌压压一片,人群从北门门前绕到东门外,足有三四万人之多,他们纹丝不动、神情肃然,在等待主将的一声号令。
初冬的树叶颤巍巍的挂在枝桠上,随着他们脚步的迈动而凋零在地,被碾碎成尘土,万籁寂静。
华昀坐在最前头的黢黑战马上,身着亮眼的明黄色铠甲,头戴雉羽盔缨,全然没了往日的虚弱和书生气,一双狭长的眼眸里毫不掩饰他的欲望和贪婪,带着嗜血的躁动感,紧紧的盯着牢牢紧闭的北门。
他身后的千万士兵似一堵城墙,将皇宫与外界隔离,将它包围其中。
紧闭的北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华昀身后的士兵警惕的冲到他的前面,手中一杠红缨长/枪竖起,戒备的指向来人。
门开到一定角度,从里面走出来的不是什么士兵武将,而是一个身着轻盈衣裙的纤瘦女子。
女子略有圆润的脸颊显得清纯可爱,一双含水杏眼如一汪秋水潋滟,嘴边带着优雅的笑意,她素手轻抬,捏住自己的裙边朝着华昀翩翩行礼:“韶贞参见殿下。”
华昀勾起嘴角,朝身旁的大将招了招手,附身在他的耳旁说了什么。
大将慎重的点点头,朝苏韶贞走来,语气恭敬:“娘娘,请随末将到安全的地方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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