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忠明显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头皮发麻,然一心只在皇上身上,只得应道:"是。"
稍后,只见大臣出来走了,皇上也出来往寝宫去,跟在后面的敏贵妃手拿一个空碗,在皇上后面偷偷地向他得意地耀武扬威。卫忠不知这敏贵妃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让皇上乖乖喝了药,还从御书房里出来?当下心里是百分佩服,至于所说的欠她三个人qíng,也心甘qíng愿。
陪着韩敬瑭到他寝宫--承恩殿,好名字,多贴切,那些被召来侍寝的女人,承受皇上所谓的恩泽,唉……幸好韩敬瑭给她几分薄面,直接去她若雪轩,否则让人抬到这么个陌生的地方跟一个男人亲热完了再被送回去--别扭。
"又出神了!"微怒的声音,赵雪柔咬咬舌头,谁让自己呈能呢,硬是贪心卫忠那儿的人qíng,虽说是最终成功让他回来休息,可他今天好象特别不高兴,还是不要触了逆鳞。
"是。"乖巧地应了声,扶他坐下,已有宫女捧热茶、点心等过来,赵雪柔接过小心地递给他,他接过来,没触到嘴唇,便又放回桌面。
好,这表示无盛怒之气,却有郁闷之事,窝在心里,发火发不上,问题又烦人,最折腾人的状态。若真大怒一顿呢,一会儿就过了,就怕这么yīn着。
"事儿又不是一天两天办得好,急的也是自己,你不心疼自有一大堆人心疼。又病着,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呢?还是小孩子吗?"赵雪柔娇柔地赖到他的怀里仰望着他yīn着的脸,刚毅的,霸气的,宽广的,儒雅的……"人等道皇帝万万人之上,人中之龙,真命天子,天生天命……孰不知这帝位做得最为辛苦和孤寂,什么事都抗着,天下的事都要他cao心,罢了还有后宫数不清的纠缠恩怨,什么佳丽三千,千娇百媚,却附带了地位、荣耀、yīn谋等太多太多的东西,难求纯真的一腔热血,一颗真心,……我不懂你们男人的家国天下,我知道的,只是累了就歇歇,睡个好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叹了口气,脸色稍霁,赵雪柔见着欣喜,乘胜追击,"天儿冷着呢,方才还下着雪。你忙活了半天,又病着,好歹吃个饭,躺着休息一下,身子最重要。"
见她面露讨好之意,不忍拂逆,道:"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赵雪柔连忙吩咐道:"上些清淡的小菜来。"一边的人立刻端上,想来是早准备好的。
屏退其他人,亲自伺候着,搜肠刮肚想了些笑话,聊以解闷,吃到最后,总算熬出头。唤人进来撤掉,陪他瞎掰了些胡话,反正她也没什么形象,早不顾及这个。又好歹伺候着睡下,才松了口气,蹲在chuáng边,掖好被子,嘱道:"生病就老老实实地好好睡一觉,我这一折腾也累了,回去休息了。"
刚转身,蓦地手腕被他扯住,听得见一声"多谢",轻轻的,却十分清楚。
顿了顿,背着他,没有转身,玩笑地说:"皇上可是病糊涂了?什么谢不谢的?真要谢,赶明儿送我这个守财奴几张银票。"说罢匆匆离去。
"今日多亏娘娘。"卫忠讨好地要送敏贵妃回若雪轩,迎上去,灯火的映照下,娘娘一双明眸居然银光闪闪,心下一紧,不知方才里面实qíng如何,不敢造次,眼见敏贵妃径直快步往外走,连忙默默跟着,道:"娘娘小心,外面雪深,容奴才送一程。"原本谈笑风声的敏贵妃,许是因为夜里太冷,一路上一言不发,卫忠送到若雪轩门口,"娘娘好生歇着,奴才告退。"只听得一句:"你也回去早些歇着,明儿还要早起伺候着,也是辛苦。"竟不同往日的嬉笑,多了几分柔qíng淡然,一下子暖到他心底。"谢娘娘,能伺候主子是奴才的福分。"
端了热茶热水让娘娘暖和暖和身子,不经意瞧见什么,红月问:"娘娘可是不舒服?眼眶红红的。"
"在外面走了趟,不知怎的眼睛不大舒服,揉了两下,没什么大碍。洗了睡吧,今儿怪累的,困。"
红月见主子懒懒的不想多说话的样子,也是个机灵的人儿,连忙伺候娘娘睡下。
次日起chuáng,发现夜里又落了些雪,看着昨日人来人往的脚印又被大雪给覆盖了,空中还飘着。若真若幻的雪白世界。
一大早,又这么厚的雪,此时较往常要静了许多。
"娘娘,天寒地冻的。"红月拿了件狐裘披在怔在那儿赏雪的敏贵妃身上,这天仙儿似的娘娘一大早的贮在那儿,愣神儿,仿佛要跟周围的白雪融为一体似的,看着让人不真实。
雨雪不断,甚为清冷。
红月进来,瞧了几眼敏贵妃闭着眼悠闲地哼着小调儿,yù言又止,到了最后还是小声道:"娘娘,听说绣妃怀了龙胎。"
"什么事也值得你吞吞吐吐得?!多长日子了?"
"两个月。"
"吩咐下去,让内务府多拨一倍银子到绣妃那儿,什么补的养的,都备足着,给她那儿的奴才们带句话,好生伺候!有什么三长两短,损了龙胎,小心脑袋。还有,绣妃这几日在皇上那儿磨墨伺候,也怪累的,现在既然诊出有了身孕,该是好好养着,让她以后少cao劳这些杂事儿,安心养胎,若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说,有皇上和贵妃娘娘替她撑腰呢。"眼都懒得抬一下,继续陶醉在自己曼妙的歌声中。
"是!"红月应道,见主子悠闲的模样,不见半点惊讶或者嫉妒,一时半会不知她究竟心思如何。
正在这时,"娘娘,快随奴才去劝劝。"这卫忠,没两天,怎又跑过来?还没躺一会儿,便被火冲冲的那人给扰了清闲?
"皇上训斥大人们是庸医,闹着不肯吃药。"这皇上,还是三岁小孩吗?发这种脾气,怕是转移火气罢了?说来也怪那些御医,高官厚禄养着,一到用时,没几个出采的。
"卫公公敢qíng是把我赵雪柔当冷水,一遇到火便拿过去用。"
卫忠苦笑,"娘娘,别笑话奴才。奴才这也是没办法,在这后宫之中皇上最听您劝呢。"
这些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没个了结,救场一次成了,他便记在心里,怕是有什么棘手的都跑到这边找人。"走吧。"
渣滓四溅,御医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这卫忠有两下子,在突变之始便赶忙溜掉去找救兵,否则此时也跪在这儿了吧。"这一大早的,这谁跟谁过不去呢?"人未到,先有声,众人稍微缓了口气,如果这贵妃娘娘也没法子,那他们就认了吧。
"皇上要摔也拣便宜的摔。这可是新进贡进来的绝品,就这么一套,摔破两只,糟蹋了一整套,心疼钱呐。"
两天不见而已,躺在那儿的皇上面色没见好,反倒差了许多,令人不忍多看。心里暗自诅咒这些庸医,活该受骂!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平时那么康健,一点小毛病,被你们治成这样。
扶他调整个舒服的位子,"上个月跟我说过要给我好好过次生日,还记得不?"
旁人一听,拉起不相gān的闲话,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当时说,这生日过不过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每天都活着。现在想起,你若真想给我过这个生日,便快些好起来吧,没有皇上,我一个人跟姐妹们闹着也没意思。你不好起来,难道还让我在皇上圣体违和的qíng况下大开筵席大肆庆祝?君无戏言,你既说过,便要做到才是。堂堂皇上,想赖皮不成?我可不gān。"
"你不是说,不过也罢吗?现在再提,谁理你?"一听这话,便知已软下来,心里松了口气,挂上嘻嘻哈哈的笑脸,"我就这小女子的赖皮xing子,你今儿才知道么?"
"我还知道敏贵妃最好管闲事,现在管到朕的殿里。"
她只得赖皮到底:"我好歹是你老婆,以夫为纲,你打个喷嚏我要抖上三抖,你说我能不管你闲事吗?这是关心!关心则乱,关心则管。"
这一通话说下来,半理不理,有几分qiáng词夺理的玩笑,倒是让气氛缓解了许多。也只有敏贵妃,在皇上盛怒之下,还敢从头到尾,没几句正经话说,东扯一通,西拉几句,绕来绕去,拐着弯子说,到最后反正糊里糊涂把围给解了,众人也舒心了。
胡乱扯了几句话,总算让他先躺着休息,药的事不敢正头去提,机灵的宫女太监不知不觉已把地面收拾gān净,退出来,御医守在外面,一行人退到偏远一室低声商量。
"你们也太不象话了些!三四天了不见一点起色!骂你们是庸医一点也不为过!"正色厉声斥道,着实对这些大夫冒火,难怪他生气,换成是自己,早砸了医馆,更何况他视政事如命,今儿连早朝都上不得,不气才怪。
几位御医诺诺称罪,赵雪柔问:"究竟是个什么症候?用了几天药也不见好?难道你们连诊断都没诊清楚就瞎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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