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为何要改?不。贸然改变自己,既委屈自己,又不讨好。只要活得自在即可,自己舒服最主要,哪管其他人?!"赵雪柔一板一眼地说。
"是么?"韩敬瑭竟有几分心酸,不为任何人改变所动?"
赵雪柔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到目前好象还没有。"
"那我呢?"
"你?"赵雪柔作惊讶状,随后不再说话。
一时气氛尴尬,恰好外面小厮传话说司马先生有事找王爷,韩敬瑭便起身去了。
绿罗见王爷走远了,便凑近赵雪柔轻声劝道:"小姐何必如此?这些天跟王爷处得不错,在这屋里歇的日子也最多,方才小姐不是故意给王爷难看吗?"
赵雪柔不见外人,也耸拉下来,叹道:"绿罗,我也怪乏的。我赵家虽不是贫困之流,但没的法跟那几位主儿的比,他娶我,有他的原因,我嫁他,更是无奈之举,女人迟早得嫁人,哥既挑了这么个良人,那就嫁吧。每天彼此对着做戏,何苦呢?他无几分真心,我何尝不样?我有点累了,想说说实话,想不被打扰,一个人清净,想出去走走。"
绿罗不再多说,"王爷看样子今晚是不会过来这边了,小姐早些歇着吧。"走到门口,转身又对赵雪柔说:"小姐,奴婢明日想回赵府一趟,前几日小姐不是说想喝赵府张叔做的红枣炖jī么?我回去讨教一下,试着做做。"
赵雪柔闻之冷笑--如此拙劣的借口?想回去见某人吧。想着gān脆顺便出去溜达一圈,便道:"恩,这样吧,咱们明儿一起出去,就说回去拿些旧物。你回赵府忙你的,我在外面走走,好久没在外面自在地逛逛了。"哼,出去透透气也好。
次日早饭时没见着王爷,这几天明显忙起来,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有问过一两次,他颜色大变,以"妇道人家知道这些做什么"为名搪塞,不仅不透漏一字,反倒给了她脸色看,此后赵雪柔也不问了--我还懒得管你那箩筐闲事呢。
吃早饭时,跟几位姐姐说了声想回赵府看看。凌霜嘱了"注意安全,早去早回"等话;兰夫人未开尊口;丁倩仪慡快,直接让赵雪柔顺便带些好玩的东西回来;玉夫人笑了笑,莫名其妙--哦,对了昨晚爷是在她那里过的吧?其实玉夫人近来不比赵雪柔早很久,也就大半年的时间,新人又兼娇美,韩敬瑭去她那里次数最多,后来赵雪柔来,一个多月来,倒有大多数是在赵雪柔屋里歇着的,余下的日子又有些是在书房里,倒把剩下的几位给冷落得够,玉夫人大概心里不舒服吧。想到这儿,心想,即使是做戏,他也做得足够了。当下对杜玉莹的态度并不在意,吃完饭便回房准备。
"五夫人,"派去跟管家打招呼的名唤做红袖的小丫头,"管家说……,管家说老爷说……"支支吾吾的,"说"来"说"去没说出来。
一看她那样便知遇到阻碍,赵雪柔匡当一声摔了茶杯:"我管他怎么说,说谁的话,今儿这门我是出定了!我是嫁进来做他小妾便罢,不是来坐牢。给我把话清清楚楚递到,谁说那话带给谁!再到大门口说一声,若今天不放行,直接准备好棺材等着韩敬瑭回来收尸!"
简简单单收拾了下,马车也不指望他们准备,不连累其他人,只和绿罗二人就这么唐而荒之地徒步走出大门。侍卫们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主儿,既然那样的话都已放出来,只得睁只眼闭只眼,让这位五夫人出去,王爷回来若是责问起来,还有她那句狠话在呢。
出了门,二赵雪柔大呼一口气。绿罗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刚才……"
"我哪会呢?小命要紧,唬弄他们而已。"
绿罗也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小姐这样的计还是少用得好,第一次还行,以后哪能行得通呢?"
"以后?我从来没想过以后。这样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赵雪柔缓缓地迈着步子。人人都说一生虽长却终究会度过,更有人都说光yīn似箭岁月如梭。可为什么她忽然觉得人生如此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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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分开吧,你回去,我自个儿走走。"
"小姐,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不安全?即便是被人虏了去也比关在王爷差不到多少。你安心回你的赵府,我自己会小心。"
"小姐带上面纱吧。"绿罗仍旧不放心,这样个主儿,到哪儿都让人吊心。
"带什么带?!"之前在赵府带得还不够多吗?!我今儿打定主意要自由自在做回自己。
见小姐发火,绿罗不敢多劝,只得跟小姐约了时间地点碰头。赵雪柔不以为意,点了点头便走自己的路了。
绕了一圈,不急不缓地绕到一个药店,径自对掌柜的说:"带我去见张怪。"掷出一道牌子,掌柜的见那道牌符,一惊,连忙抬头,又是一惊--一个难得一见的美艳少妇,却是冷着一张脸。
赵雪柔怕是见这样的表qíng见惯了,也不在意,只等他缓过神来,连忙出来招呼她进了后院暗门,绕得七七八八,突然柳暗花明,原来别有dòng天。在那儿捣鼓的不正是张怪医么?!
掌柜的悄悄退了去,这张怪医最不喜外人打扰,这夫人看来是跟他有jiāoqíng的,自己还是不要在这儿碍事的好。
见张怪那么专注地研究着自己的药糙,煞是羡慕,在一旁招了个小凳子坐下,静静地、远远地注视着这个快乐的小老头。自己跟他如何误打冒撞地相识,如何"臭味相投",出嫁之前自己又是如何"死皮赖脸"地向他要药……
张怪医从她来的那一刻便已察觉,只瞟她静静地坐在那儿,还以为自己多安静多不打扰别人呢,单凭那bī人的模样和光芒便足够打扰旁人,这小丫头,走到哪儿都是祸害,生得太好了,未必是好事……嫁了人还真不一样了,若是以前,早就三下两下把药材弄得乱七八糟、面目全非……
"小丫头,想什么呢?!"耳边猛地一喝,哟,什么时候他已经凑到自己脸前还不知道。
"死怪医,要吓死人呢!"跟我比声音,哼,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
张怪拍手笑道:"好,好,又回来了,方才我还暗自夸你安静,这不,又原形毕露啦。"
像以前一样嬉笑,只是赵雪柔怎觉得一阵心酸,"怪老头……"称呼了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扑扑而下。
"哎哟,丫头,别哭别哭,你这不是给我罪受吗?来来,看看这些新玩意儿,随你糟蹋。"张怪还未见过赵雪柔这等模样,一时慌了神,又不会哄人。
赵雪柔被他这么一说,哭笑不得,"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破涕为笑。
"看看,又哭又笑,丑死了。"
"还说呢,之前为什么不说我长得很美?硬是待后来我才自己看到。"
一听这话,张怪顿时头疼,自从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儿之后,这话她不知说过多少次了。张怪何曾未夸过她漂亮?只是她不信,到后来自个儿知道了,反倒怪起别人来--女人天生不可理喻啊!"丫头,来,看我弄出一种新药来。"连忙转移重点。
"你先再给我准备些药再说。"赵雪柔先谈正事。
"那种药用多了对身体不好,还是少用为好。"
"你不是说你造出来的药最温和的嘛!"
"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伤身啊。"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
"gān脆对那人下药……"张怪话说到一半,赵雪柔笑了,打断他:"哈哈,好主意!不过我不敢。不说他查出来非得把我碎尸万段,单单就是害得别人也生不了,就已太yīn毒了些。更何况那一票人视传宗接代为天职和荣华富贵的手段,绝了人家后路,太不道德了吧。"
"你又不是没做过?"张怪瞪了她一眼。
"是,那可也有你一份。谁叫那张老爷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通过七七八八的关系来找你要那种药,恰巧给我碰上了,我gān脆给他换了一种。还有,那种药也是那天你才给我说了的。这样算下来,最后还得算在你头上。"赵雪柔"qiáng词夺理"。
"丫头真不想要……"
"不要,不要,我怕痛,怕死,怕麻烦,怕牵绊,怕很多东西。再说,你不常说我是个祸害jīng吗,我一人贻害人间就已经够了,怎好意思再弄出小害人jīng出来?"
"罢了,给你便是。不过下次不用再来这里找我,我下个月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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