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雪好似受惊过度,瞳孔一直收缩着,也没有注意到,此刻,他的动作,是多么的惊慌,而声音,也恢复了以前的低沉。
好半晌,云沁雪的心qíng才平复,瞥了那被砍成两半的蛇尸一眼,只觉一阵反胃,摇了摇头,捂着嘴道:“我没事了,公子,我自己可以……”
说罢,挣开了他的手,láng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白色的衣裳,泥尘沾染,还未起身,脚腕上,却是一痛,身不由主的又跌坐了下去。
东陵弈桀眸色一深,看样子,是崴到脚了,她真的很怕蛇,刚才,只是看到一条小蛇,就吓得全身僵硬如冰,他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思及此,他利落的转个身,戴着面具的脸上,却悄无声息的泛起一抹红晕,心中却是怀着一丝期待,微微地蹲下身来。
云沁雪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他的动作,他这是要背她吗?
不过,她终是没敢问,看他的样子,好像比自己还要紧张,连耳后根都泛起了红cháo,只是迟疑片刻,便听到他压低着嗓音,不耐烦的催促道:“还不快上来!”
他已经开始懂得,如何疼惜一个人,可是,这种感觉,竟让他如此的开怀。
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背女人,她却还不领qíng,当真是把他的体贴,当成了随意之物了么,如果不是怕她身体不适,他早就抱着她,以轻功前行了!
云沁雪被他一催,脚似乎更痛了,可是,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一天,怎么可以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想到这,她连连摇头,摆手道:“这怎么行呢?我还是自己走吧……”
东陵弈桀暗暗咬牙,心里也很是纷乱,低声道:“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的追兵赶来,你再这般磨磨蹭蹭,我们会很难脱身的……”
云沁雪心头一慌,粉白的小脸上,渐渐生起了红晕,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她也清楚,这不是扭捏的时候,那双莹白纤细的小手,轻轻地搭到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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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着唇,一咬牙,闭上眼,就这么,直接就朝他背部靠了上去,只觉撞上一堵墙似的,胸口紧密的贴着他的背部,毫无间隙,隐约有种熟悉的安全感。
东陵弈桀暗暗察觉到她的靠近,呼吸已经无法保持平稳,突然,一股柔软不可思议的触感,直直的抵上他的背部,他的身体,不由蓦地僵硬,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云沁雪察觉到他呼吸转为急促,只以为撞痛了他,不禁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东陵弈桀身形一顿,始终没有回话,脊梁挺直的立着,双手僵硬的向后延伸,轻轻地托住了她的臀,只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脖颈僵硬得不能扭转,泄露他的紧张与慌乱。
他的紧张,好似也感染了云沁雪,纤细的手指,绕过他的颈项,jiāo握在他的胸前,目光落到男子黑色的拖沓袍角上,紧张得再也移不开。
眼光不知放向何去,只是紧盯着他的披散的发,寻找着一丝丝安宁,绸缎般丝滑的黑发,白净而好看形状的耳垂,如同记忆中的他,这样的场景,她总想着,如果是他,如果……
微微侧过头,看到他领口内,系着一条红线拧成的绳,她的目光,不由一怔,那种编织的手法,她认得……眼眶,不禁涩涩的发着痛。
她真的很傻,也许,这样也好,让他们用这样的方式,重新开始认识,重新创造一段没有伤害,没有泪水的美好记忆……
随着一步步的前行,东陵弈桀的将心qíng已经渐渐平缓,再找不到一丝丝男女间的暧昧,只有着满满的幸福感,洋溢了整个胸腔,久久不散……
忽然觉得,若是此生,就这么背着她,一直走下去,也是种莫大的幸福。
但是,胸口处的伤口,由于躬身背着她,开始变得刺痛起来,可是,一想到,她在他身边,离他这么近,就算是痛,就算,只是这一刻,他也知足了……
云沁雪轻轻地趴在他的背上,只是心中有些感叹,她本就不是那种会轻易间动qíng的人,发生了那么多的事qíng,不能说忘记就忘记,只是希望一切顺其自然,
若是有一天,她愿意是释怀,只能说,是他的真心打动了他,若然无法释怀,也只能说,是他们的缘分不够,或者,是他的心,还不够真。
qíng不自禁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闭上双眼,微风软拂,偶尔几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脸,木兰花的清香,萦绕在她鼻息下。
盛夏的阳光,透过树荫,点点闪烁,暖阳中的温馨,在她的微笑中,划下永恒。
东陵弈桀感受着她亲昵的动作,心里洋溢出满满的感动,如果,恨是负,那爱,便是正,爱一点一点的增加,恨,就会越来越少……
当正等于负时,相互抵消,两个人就能重新开始。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鸟语花香的林间,安静沉默的他们,保持着这一份心的宁静。
可是,现实的状况,不允许他们这样放松,行走的速度太慢了,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这个岛国的君主,并不是等闲之辈,至少,他要尽快走出这片密林。
他不能再让雪儿,陷入千夜煦的魔掌当中,那个卑鄙小人,敢将雪儿……
胆敢觊觎她的人,他绝不会放过!
思及此,东陵弈桀轻咳了一声,低声道:“这样走太慢了,我要以轻动代步,跳跃的途中,可能会有些颠,你要牢牢抱紧我……”
云沁雪听到他的话,手紧紧环着他的肩,脸贴到他的颈侧,低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东陵弈桀面具下的脸,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气聚丹田,纵身一跃,脚踏树gān,借力使力,矫健的身姿,在林间穿梭,宛如雄鹰滑过天际,在云朵间高飞盘旋……
为了救她出来,他早就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这一带的地形,他探测了几日,其间有一条小路,比较隐匿,只是道路蜿蜒曲折,路途也比较远,可是,却十分安全。
突然,东陵弈桀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周围,眸中迸she出骇人的煞气。
云沁雪猛地向前撞去,下巴碰到他宽阔的背,磕得生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还未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氛都变了,沉重而凝滞!
东陵弈桀锐利的眼眸微眯,抱着云沁雪的手,也缓缓收紧,看来,刚才他们步行的距离,让他们有了充足的时间追上来。
咻咻咻!只听到无数的箭矢,从四方八方汹来,东陵弈桀纵身一跃,凌空翻转。
云沁雪惊叫一声,吓得赶紧闭上眼,头朝下,仿佛有种从高空急速的下坠的感觉,浑身都变得瘫软不堪,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袍,脸色涨得通红。
恍惚间,总算是着了地,还没缓过劲来,又被他带着急速前行。
云沁雪紧抿着唇,感觉头好晕,只见听耳边呼啸的声音,四周的景物,像是重影一样闪过,远远的,见前方小路的入口,有一队重兵把守。
东陵弈桀当即停了下来,赶紧放下云沁雪,只身挡在她跟前,蓦地,抽出腰间的宝剑,锐利的眸中迸she出浓浓的杀气。
他知道,他们的身后,有一队兵卫牵着猎犬,正在林间寻找他们的气味,很快就会被发现,看来,他只有突出重围了!
这时,一名侍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大声叫道:“他们在这!”
而千夜煦只身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妖治的金瞳中,闪过一丝暗藏的愤怒,厉声喝道:“活捉他们!”
东陵弈桀见状,眸中幽暗的光芒一闪,蓦地回首,压低嗓音,对云沁雪告诫道:“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也不要看我……杀人的样子……”
众多的兵卫蜂拥而来,他手中的宝剑转动,反she出一道寒光,出招时,剑气像有无数的剑影,剑的周身散发着幽蓝的光,只看见无数的血珠飞溅,血腥妖娆……
千夜煦微眯着眸,看着那些冲上去的兵卫,齐齐被他砍杀,心中巨怒,不由长腿一绕,从马上倏地跳了下来,接过侍从递来的剑,扔出剑鞘,直攻向人群中的东陵弈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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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健挺拔的身姿,蓦地腾空而起,千夜煦面色沉凝,狭长的眸光微微闪烁,目光瞬间凛冽如冰,厉喝一声道:“退下!”
所有的侍卫,听到千夜煦的命令,不敢迟疑,立刻收手,纷纷退到一边。
东陵弈桀看着千夜煦猛攻过来,带着杀戮的眼眸不由一怔,刹那间,变得沉重起,与此同时,天色似乎有些yīn沉了,淡淡的光芒,忽然一黯。
千夜煦手中拿的剑,甚为神奇,剑体泛着绯红的光晕,隐约可见其上面的纹络,与东陵弈桀手中的利剑,意为两种极端,好似相生相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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