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当然有。”艾希丝看着chūn生微微发抖的背,说出两人心知肚明的原因,“你恨我说要你打胎,更恨我放过软玉温香。你认为我根本不心疼你,根本不喜欢你,所以你恨、你怨。”
“我没有!”chūn生转身对着艾希丝怒吼,可是泪水却像泉水般涌出,对上艾希丝dòng悉一切的眸子,他不由得低下头,深深地捂住脸,拼命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没有……”
艾希丝冷酷的追问他,“真的没有吗?那你为什么哭?为什么没心qíng吃饭?为什么现在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尖叫?”
chūn生被bī问的难以承受,猛然抬起头,一双暖如chūn阳的眼睛竟怨毒如厉鬼,美丽的脸庞扭曲的不成样子,嘶声道:“是!我恨你,我恨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我恨你不追究软玉温香那两个要害死我们孩子的人,我恨你从来没有像讨好林未央那样来讨好我,我恨你从来没有像怜爱软玉温香那般柔语抚慰,甚至对飞燕你也是极尽宠爱,对我呢?对我呢?你总是说我懂事,说我平和,可我也想要你疼我爱我,也想要你像哄飞燕那般哄哄我,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容易我怀了孩子,我知道要打掉它,我知道它不该来这个世界上,我知道,我不是任xing的人,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你就不能,不能安慰安慰我,不能骗我说一句,‘我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你连骗我都不肯?”说到最后,他已是嚎啕大哭。
艾希丝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她警告自己,不能哭,她必须和chūn生讲道理,让他明白她的苦衷,她是顶天立地的女儿,不能为了小事而流泪。她伸手去抱chūn生,chūn生不肯,拼命挣扎,她用力抱住他,chūn生一边哭一边扭动想逃离,没一会就累的满身是汗,没力气再继续,恨的紧闭双眼,不去看那张令他又恨又爱的面孔,默默流泪。
艾希丝将chūn生紧紧箍在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恍惚间还听到一个细小的柔弱的心跳声,心中一阵酸楚,声音都有些抖,“chūn生,我对你们五个都是一样的,也许你认为我没有像对央儿那样对你,像对软玉温香那样对你,像对飞燕那样对你,可是,我对你的好你视而不见吗?你喜欢小动物,每天都去照顾流làng的小动物,就是下雨下雪你也没有间断过,平常时我让下人跟着你,帮助你,遇到坏天气我就是请假不去上班也要陪你一起去,因为我怕下人们顾虑不周让你受到伤害;你希望帮助那些困难的人,我每半个月要帐房支你一百两银子,随你怎么花;你喜欢研究菜谱,我就请朋友全西梁洲找优秀食谱给你,你每次做菜,我都陪你下厨,给你打下手,你偶尔失手做菜失败,不管你把菜做成什么样子我都不皱眉头咽下去,哪怕我会因此跑肚三天三夜。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
chūn生仍然流泪,但是不像刚开始那样凶了。
“孩子的事qíng,我无可奈何。为了皇室,也为了你,我必须要你打胎。说是为了你,你大概不相信,可确实如此。”艾希丝又一次抱紧因为听到她说打胎是为了他好而不断挣扎的chūn生。
chūn生咬牙道:“你骗谁呢,十七皇子那么爱你,你求求他他就会答应把孩子留下来,你当我是白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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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丝为他抚去因为汗水而粘在脸上的发丝,“你说的对,我可以去求十七皇子要他答应,而且我有十成把握他会答应。可是chūn生,那样皇室里就没人要对付你了吗?什么qíng况对皇室最好难道她们不明白吗?我只是一个人,而她们是几百个人,我防不胜防。坦白的说,在那样的qíng况下,我保护不了你。如果到时候她们偷偷加害孩子,有可能你同样保不住。我是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孩子与大人之间,我会选择大人。”
chūn生被说的垂下头,他不是不明白艾希丝为难的处境,可是他就是不甘心,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啊,他也老大不小,盼孩子想孩子都很长时间了,好容易怀上了,虽然是意外,但也是老天的恩赐,结果他却要把它扼杀,而孩子的娘更是好似对孩子没感觉似的。他能够接受打胎的命运,不然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抱定了打胎的心思,可是事qíng发展到现在,让他郁闷窝火甚至难以忍受的是孩子的娘的态度。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你少说漂亮话,你不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么,我也没想过要把它生下来,你放心好了!”
艾希丝张大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chūn生会说出这种话。说她不想要孩子,她怎么会不想要孩子呢?她那么喜欢孩子,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不管是女是男。她想亲亲孩子娇嫩的额头,想摸摸孩子柔软的小手小脚,想拥抱孩子软绵绵的小身子,想看孩子甜甜糯糯的笑容,想孩子含混不清的叫她娘亲,她怎么会不喜欢孩子呢?!只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合时宜,她不得已只能放弃。chūn生伤心难过,难道她就无动于衷了吗?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无名无份的离开自己,连个坟墓也没有,她的心就疼的像针扎的一般,她就恨不得死的那个是自己。然而这些她不可以形于外,女儿流血不流泪,再大的痛苦也只能闷在肚子里,何况这种对于其他女人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qíng,她若为此哭泣徒惹人笑话。可是chūn生竟然因此说她不想要孩子,她真不知该如何反应,想打他一顿,心里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脑筋没转过弯才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可是她也无法原谅他,在他的心里,她和那些视男人如糙芥的女人是一样的吗?
她想开口,又抿上嘴,在现在的qíng况下,她若开口必是伤人至极的话,她不能在chūn生已经饱受压力痛苦的心灵上再狠狠划上一刀,她松开手臂,步履沉重的走到窗户前,直直的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努力平复翻腾纠结的心qíng。
那句话刚说出口chūn生就后悔了,艾希丝难以置信的受伤表qíng让他万分懊恼自己说的话,明知道她是个忠心国家的臣子,明知道她是为了他好,明知道她是不得已,他却还是说出赌气的话语,如果她真的不在乎孩子,她当时就可以要他喝打胎药,根本不会考虑以后他还能不能生孩子的问题,如果她真的不在乎孩子,就不会心绪不宁的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她只是因为是女人,不能像男人似的把委屈化为眼泪,而是把所有qíng绪都深深压制在心底,他却不经思考的说出伤人恶语,看着那个哀伤寂寥的背影,chūn生后悔莫及。
他穿鞋下chuáng,轻轻走至艾希丝身后,伸出双臂揽住她紧实的腰,脸埋入她的背,声如蚊蚋:“对不起,主子,对不起。”
艾希丝拉下他的手,回转身,大力抱住chūn生,将脸埋入他的肩窝,痛哭失声。
番外
从睡眠中醒来时,发现阳光已经she进chuáng帘,照在丝主的脸上。我看看尚在熟睡的弟弟,又戳戳他,没动静,太好了,我小心的坐起来,凝视丝主的睡颜。
丝主是纯血统的辰国人,头发又直又黑,她不像男人似的宝贝它护养它,可丝主的头发依然亮泽顺滑,打理起来非常方便。其实我很希望自己可以亲手替丝主打理头发,可是不行,我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侍宠,尽管丝主给了承诺,还希望我和弟弟能生下他的孩子,我们在府里依然没有贴身服侍她的资格,那是她的两个贴身小厮的特权。央郎主如果想服侍丝主当然也可以,但是他老人家是不屑这么做的,而我和弟弟想做却没有资格。可是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拿象牙梳亲手为丝主梳头,将她因为激qíng和睡眠而散乱的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为她梳个最流行的发髻,再亲手为她带上我选的冠帽,然后她会低头对我微笑。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自己妆扮的英姿挺拔,风流倜傥,这是所有男人的最终梦想,飞燕和chūn生天天都可以这样,而我,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嫉妒着,痛恨着,心里像有一千只蚂蚁在咬噬,真希望十七皇子殿下能早日嫁过来,这样我和弟弟就能拥有正式的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为丝主妆扮,感受那以前以为只能在戏里看到的甜蜜。
丝主的眉毛弯如新月,眉梢微微上挑,几乎飞进鬓发里,人家说有这样的眉毛的女人是很有主见的,只要她拿定了主意,任何人都动摇不了。可不是,她在赵婷事件上的表现完全验证了这个观点,我和弟弟以为她已经被我们说服了,可是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决定的事qíng,没有人能改变。
丝主的眼睛长长的,通常眼睛长长的人眼睛都是细长的,可是丝主的眼睛却是大大的,非常有神,又黑又深的眼眸定定的看人的时候,简直要把人吸进去似的,有多少回我沉醉在她的眼眸里,梦里全是她柔qíng似水的目光。丝主的睫毛也比平常女人长,像男人般,每次都弄的我心痒痒的,很想在她的睫毛上排牙签,看究竟能排多少根。
丝主的鼻梁很高,显得特别坚定,这样的女人是难以攻克的,为了自己的信念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自己的信仰自己决定要保护的人,她不会对任何人妥协,她有自己行事的理念,她不需要别人理解,她只需要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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