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宫那一刻起,小蛮所听到的,都是关于如何侍奉主子,如何听话,如何遵守宫中各种规矩。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说,不要叫主子,不要下跪,可以当朋友,可以坐在一起吃饭。
这些,都让小蛮觉得陌生。但是,也让她觉得,这个妖jīng,或许并不坏。
入夜,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点上墙上少许几根蜡烛后,小蛮便退出了婉玦宫,站在门外守夜。
大概是过了大半晚的时间,小蛮开始困乏,眼睛也渐渐睁不开。迷迷糊糊间,就听到背后的门,慢慢的,打开了。
搞怪主仆二人组(2)
那“吱”的一声,绵长而沉重,在小蛮的心上划过。她整个人都彻底清醒过来。她很是害怕,身子都不敢动一下。
“小蛮……”是舒小洛的声音,叫得缓慢而低哑,甚至带了几丝哀怨。
小蛮更是不敢回头了。她想起大家的传言,她害怕一回头,就会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
“小蛮,我害怕……”见自己没反应,身后的人又是说道。
小蛮僵硬着脖子,缓缓得转过身。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可是,当她转身后,看到的是什么?
穿着白色亵衣的舒小洛,手中抱着一个枕头,睡眼惺忪,却又嘟着嘴,茫然又委屈的看着自己,“小蛮,我做噩梦了,要不,你陪我一起睡吧!”
小蛮不知该说什么,会有因为做噩梦而害怕到睡不着的妖jīng么?
后来,小蛮还是拗不过舒小洛,陪她一起躺在了那张大chuáng上,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可是没多久,困意袭来,两个人最终,都睡着了。
不过入睡前,小蛮突然觉得,yīn差阳错来到婉玦宫,也许,并不坏。
“主子……”
“停!又说错了,该罚!”
这样的对话,在婉玦宫里,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从早晨起来后,一直到晚上入睡前,几乎要重复几百来遍。
舒小洛坚持要求小蛮称呼自己为小洛,说这样显得亲切且公平,而小蛮却始终改不过口。于是百无聊赖的舒小洛就想出了个惩罚的方法,就是小蛮只要喊错一次,就在小蛮的脸上贴上一张小白条。
某一日,才一个上午,小蛮的脸上,已经是粘满了小白条。虽然很不厚道,可是舒小洛还是笑得前仰后附,一直到小蛮眼里擒了泪水,才罢了手。
当然,舒小洛也是道歉了整整一下午,才哄得包子脸消气。
第二日,起chuáng不久,小蛮伺候舒小洛更衣,又是喊错了主子,还没等舒小洛说话,小蛮就主动将一小白条贴在了脸上。舒小洛惊奇地张大了嘴。
“奴婢做错了,自然是要给您罚的。”说这话的时候,小蛮可是满脸笑意,丝毫不见昨日的委屈和气愤。
搞怪主仆二人组(3)
“小蛮,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舒小洛以为小蛮是气过头,才会自己对自己贴白条。
其实昨天舒小洛道歉了整整半天后,小蛮早就消气了。虽然一开始觉得很是羞愤,看她笑得如此欢乐很是生气,可是晚上转念一想,不过是玩耍下,也没什么大碍。待在这宫中,本来就无聊,给她消遣下,又何妨。
所以早上起来后,准备了好多小白条,准备自己给自己贴上,也算是为主子做些事。
“奴婢可以有个请求么?”小蛮鼓足勇气说道。
“嗯嗯!”舒小洛赶忙点头。
“奴婢毕竟是奴婢,是伺候主子的。如果不喊您主子,在这宫里,很难不被人责备。若是被大侍女发现,小蛮一定会被责罚的。所以,小蛮可不可以请求,还是称呼你为主子?直接称呼您的名字,实在是不妥。但是主子要求的其他,奴婢一定会努力做到。您想在奴婢脸上贴多少小白条,都可以。”
想来小蛮也是想了很久,才会说出这么多话来。
舒小洛想了想,开口道:“之前,是我太欠考虑了。那好吧,你还是称呼我为主子,但是我并不是真的就做你的主子,我们是朋友,是平等的。私底下,我们随便怎么称呼,人前,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舒小洛心想,这皇宫中的规矩,实在是大。就连一个称呼,也很是讲究。既然小蛮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是入乡随俗吧!
动手替小蛮揭下了脸上的小白条:“我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才想找些游戏来打发时间。要不,我们来剪刀石头布?谁熟了,就贴谁脸上,好么?”舒小洛突然想到一个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又简单游好学。
“剪刀?石头?布?”小蛮当然是不懂。
“很简单的,我说一遍,你一定就懂了……”接下来舒小洛就开始洋洋洒洒的解释起了如何玩“剪刀石头布”。
“听着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可是在这之前,您还是先去用过早膳吧!我们能有一天的时间玩呢!”小蛮看舒小洛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忍不住劝她不要忘记还要用过早膳才行。
又是狐狸
用过早膳后,舒小洛就很是兴奋得拉过小蛮,开始教她“剪刀石头布”的玩法。
于是一整个下午,只要经过婉玦宫外的人,都能听到从墙那头传来铃铛般清脆的笑声,不绝于耳。听着,都让人心qíng愉悦起来。
墙里头,是两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正追着赶着往对方的脸上粘去。即使两个人的脸上,都贴满了小白条,很显得可笑。可是,那些被风拂起的小白条,却挡也挡不住两个人脸上的笑意。
“哈哈!好玩吧!”实在玩的累了,舒小洛一下子瘫倒在糙坪上,四肢大敞,气喘吁吁得对小蛮说道。
小蛮简直不敢相信,一位采女,在宫中,居然就这样躺在了糙坪上,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和仪容。而且脸上还粘着好多小白条,看着滑稽又可笑。
也顾不得脸上还粘着纸条,小蛮身后就想将她扶起来:“主子,还是快些起来吧!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看到什么?什么不好?刚才玩的太累,休息下啊!你也来啊!”舒小洛不但不起身,反而还招呼小蛮跟她一起躺下。
大概也只有妖jīng,才会天xing如此了,小蛮心想,可是还是要劝解:“宫里的嫔妃们,是不可以有如此举动的,主子,你还是,快些起来吧!要不,到寝宫中去躺着?”
“你不要怕啊!这里一直都没有人来过,怎么会那么巧今天就有人来?”舒小洛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皇上驾到!”说什么,来什么。
从来没有踏入过婉玦宫一步的火宵,在傍晚时分,突然驾到。
“这是在gān什么?”舒小洛甚至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火宵就已经进入了婉玦宫。当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主仆二人,满脸的小白条。那丫鬟正跪在那,至于舒小洛,却直挺挺得站着,丝毫没有要下跪请安的意思。
两个人谁都没有回答火宵。舒小洛伸手想要扯掉脸上贴着的东西,却被火宵给制止了:“脸上贴着什么?”说罢,便走上前,自己伸手揭下了一个。
chūn宵一刻,未必千金(1)
翻转看了看,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白纸所裁成的小纸条,“将这个粘在脸上做什么?”火宵问。
舒小洛低垂着头,装哑巴。
“你叫……小蛮,是么?”见舒小洛又不说话,火宵转向了跪在一边的小蛮。刚才火宵和舒小洛说话时,小蛮已经偷偷将脸上的小纸条都揭了个gān净。
见火宵向自己问话,小蛮立刻磕头:“回陛下,奴婢名叫小蛮。”
“哦!”火宵听不出qíng绪得应了声,“你可以告诉朕,你和你主子,在这gān什么么?”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蛮吓得头有如捣蒜泥般磕头谢罪,她以为陛下是在质问他居然不顾主仆之分,放任主子在这里胡闹。
舒小洛见小蛮这仗势,吓到了,赶忙说道:“我们只是玩游戏打发时间啊!什么都没gān,真的,你能不能不要让她磕头了?”
舒小洛从来都没有叫过火宵为“陛下”,而总是直称呼他为“你”。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却也没有人追究过。
“起来吧!”火宵对着地上的小蛮挥了挥手,“朕不过是问问你们在做什么,为何如此大的反应?行了,起来吧!传下去,今日朕要在婉玦宫用晚膳。”
“是!奴婢这就去!”小蛮赶紧站了起来。
等她离开往御膳房跑去后,舒小洛有些不大乐意了:“你根本就没有怪她,那为什么她磕头的时候,你不说呢?这石板地,磕着得有多疼啊?”
舒小洛完全是心疼小蛮那磕红了的额头,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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