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暗含玄机的话,雪冽清浅淡笑,未置一言。
仔细地查看了湘琴的病qíng,走到案几边写下一道药方递给凤栖,说道:“她是肝火太旺,导致体虚,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凤栖点头,吩咐婢子将湘琴送回房间,取药,煎药。
青青见雪冽要走,不由出言问询:“姐姐要是休息,他们的课程怎么办?会不会耽误了郭夫人的寿宴?”
青青看似无意的一句话也提醒了凤栖,凤栖也略有为难,看了一眼一旁维诺的风儿和晴儿,愁眉苦脸道:“这倒是,要是再出岔子还真不好jiāo代了。”
雪冽扫了眼那两个少年,见他们听到凤栖的话后神qíng更加紧张,他眉头微微一蹙,对凤栖疑问道:“必须要他们去吗?”
凤栖瞧了眼雪冽,略有无奈地回道:“是郭夫人点名要的,不去不得。”
雪冽眉眼一挑,顿时明白了郭夫人的意图。怕是庆寿是假,伺机报复是真。借宴会上的差错,冠冕堂皇地让风华苑名誉扫地。
雪冽看了眼风儿和晴儿手上的萧,略作沉吟后,决定道:“我来教吧!”
“公子,就说你最厉害!”凤栖见他主动请缨顿时眉开眼笑,自然而然地又是一记奉承。
倒是一旁的风儿和晴儿听了神态更加局促不安。
雪冽看了眼他们,安排道:“你们先回去,下午到这里等我。”
风儿和晴儿应了声是,退出了房间。
忽听青青问道:“公子,青青可以和他们一道学习吗?”
来者不拒③
“公子,青青可以和他们一道学习吗?”小心翼翼的话音里透着显而易见地期盼。
凤栖讶异,看了眼青青,复而又瞧了瞧雪冽。
见他嘴角扬起了一道略有意味的笑,淡淡应道:“可以!”
“谢谢公子!”青青欢天喜地地道了声谢,先行退出了乐室。
看到雪冽这么快就应承下来,凤栖很不高兴,想起昨日他的“轻浮之举”和宝姐的伤心难过,她就更加气愤难平,对雪冽出言奚落道:“公子对美女还真是来者不拒,实不枉风流才俊。”
听她这冷嘲热讽地一记贬损,雪冽微微一笑,也没打算为自己出言解释什么。
而他的避让看在凤栖眼中俨然成了“做贼心虚”,心下更气,瞅着他直言不讳道:“我最看不惯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就将女人玩弄于鼓掌的花花公子。宝姐同我qíng同手足,我更见不得谁糟蹋她的好,拿她的真心当烂菜头。如果有人敢伤害宝姐,我凤栖第一个不饶他。”
凤栖见雪冽的脸上沉了下来,心道:“你还敢发脾气?”
如此一想,凤栖这火气更旺,说话更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噼里啪啦一通数落:“真是可惜了宝姐的一片真心,怕你冷了,怕你热的,心疼你孤单,害怕你寂寞,真是千方百计地为你想。可你呢?见个女人就跟人谈笑风生,你叫宝姐qíng何以堪?要我说,你这种男人就是láng心狗肺,不识好歹!”
畅快地大骂一通,也不看人那边yīn沉的脸色,凤栖拽拽地甩手走人。
可是出了雪冽的视线,凤栖靠在墙角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抚着惊跳地心,早没了刚刚的qiáng悍。
雪冽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夏天的她都不用扇扇子,脊梁后就一阵阵地冒yīn风。
可是为了宝姐,即便上刀山也值得!凤栖眼眸闪过一抹坚定的光。
转念又想到雪冽刚刚吃窘的表qíng,她忽而又暗自得意,“他厉害又怎样?道理面前不也得听她凤姐的数落。”
想到自己的壮义之举,又义气又痛快,凤栖好一番得意,刚刚那点惊惧早烟消云散,整理好衣容,赶紧该gān嘛gān嘛去。
你随时可以走①
雪冽自出生以来就没人敢对他出言不逊,今儿倒叫一个小丫头片子教训了一番,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气归气,他倒不会跟凤栖一般见识,并且从凤栖的话音里也终于明白了夜璃为什么要去寻醉。
可一想到她依偎在凌少的怀里,雪冽就打嗓子眼往下不舒服。
转身走出乐室,回到房间,却发现chuáng上的人不见了。
这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能去哪儿?
正要举步去寻,就见夜璃掐着额头低着眉眼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好些没?”雪冽出言关心,自然地上前将她搀扶。
夜璃微怔,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甩开他扶来的手,自顾走到chuáng边,脱鞋上chuáng面朝里卧倒,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雪冽站在地中间,眼皮儿微微一跳,这种厌恶的表qíng让人没来由地揪心。可回想起凤栖刚才的话,他敛起qíng绪,面带一丝微笑走到chuáng边坐下,柔声问道:“要不要叫凤栖再给你煮些解酒汤?”
随着雪冽关心的话音落下,满室陷入了一片沉默。
两个人各怀着心事,都在挣扎的边缘徘徊不休,连阳光也是静悄悄地洒入,笼罩在人身上也不敢太过张扬,只拢下一片朦胧的光晕。
听到他的关心夜璃心中忽生出一股说不出的酸涩,自己曾经多么希望他能对自己多看一眼,哪怕他的一点点的温柔都会叫她欣喜若狂。
可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心里好痛,一颗完整的心就像被人用指尖一点点地撕扯成碎片般的痛!
痛过了,又是一阵阵的冷,心灰意冷的冷!
这一刻,她想放弃了,放弃十年的追逐,放弃十年的傻傻期待……
忽然,夜璃闭阖的眼fèng中滑落两颗清泪,两滴水珠瞬间汇聚成一道深重的痕迹,犹如心底裂开的fèng隙……
雪冽一直凝眸注视着她,见她伤心落泪,心也跟着一紧,不禁地伸出手将她抱入怀中,轻声呼唤:“夜璃……”
你随时可以走②
“如果你想走……你……随时……可以走!”夜璃趴在他的怀中断续地说出了最艰难的话,可赌气的话一说出口,她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
但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她qiángbī着自己硬起心肠,离开了他的怀抱,独自蜷缩在一旁,做了鸵鸟,将自我封闭进幽暗之中。
雪冽眼看着她对自己筑起了坚墙,将自己排斥在外,心微微一窒,随即他扬了扬唇,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淡淡地说道:“你所谓的喜欢原来这么脆弱!”说完起身,头也没回地出了房间。
直到他走了,夜璃也没有从膝盖里抬起头,但依然能从她不停颤抖的肩膀清晰地看出她内心的悲戚。
他可知,就是因为太喜欢,太在乎,才会这么痛心!
“傻丫头,明明喜欢到骨子里,为什么还要故意这么说?”红药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坐到chuáng边将悲伤啜泣地夜璃轻轻揽入怀中。
“师父!呜呜~”夜璃一把抱住红药,突然放声大哭,似乎只有在师父面前她才能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的悲伤。
“璃儿,你误会他了!”红药叹了口气,语气是难得地严肃。
夜璃听罢心头猛地一跳,从红药怀里抬起婆娑的泪眼,不解地看着她。
若平时红药怎么折腾夜璃,她都不会有一点qíng绪,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她面前试探了下雪冽,她竟然吃味这么重,如此深厚的qíng根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红药复而又是一叹,便将昨日发生的事向夜璃讲了一遍。
夜璃听完,眼睁得像铜铃那么圆,明亮的眼里明显地喜忧参半。
她复杂的心思红药懂,不禁叹息道:“孩子,感qíng不是说喜欢就够的,重要的是信任!如果不信任,你的喜欢只会变成辛苦,再深厚的感qíng到最后也只剩下两败俱伤的痛。”
红药说得轻浅,可是她的眼神却极为悠远,桃花眼里流光迷离,似乎在劝说夜璃,也似在说她自己。
他跑不掉
夜璃见师父这番怅然若失,心qíng也跟着收紧。
师父的qíng殇她知道,每次想起那个人,红药的心qíng都会低落很久,不由地,夜璃轻声唤道:“师父!”
听到夜璃担忧的声音,红药也收拾起自己的qíng绪,回她一记轻松地笑,又恢复了她调侃地音调:“傻丫头,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随后,红药又略带吓唬地说道:“你那句话可真伤人呢,说不定他真的会走人!”
“真的吗?”夜璃一听,心也悬了起来,就要追出去。
突然,她一个转身,对红药笑眯眯地问道:“师父,我怎么看见你在窃笑呢?”
“哪有?你看错了!”红药眼皮一翻,抵赖到底。
看出了师父又在捉弄自己,夜璃倒是不急了,安稳地坐到椅子上,一副胜券在握地说道:“他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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