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跟自己做着辩论,一边往寺院走来。纠结得脑袋都疼了,才觉不对劲,“他跟谁有关系关我什么事儿?我gān嘛难为自己?不想了,回去睡觉……”
脑袋刚放松下来,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她刚想转身看个究竟,一只大手已经从后面伸过来,死死地锁住了她的喉咙,“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杀意
微微带着笑意却让人心底生寒的声音,是守苍。
甘怡心底生出几分恐惧,本能地想要挣扎,可是他的手扣得紧紧的,不容她动弹分毫。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因为闷胀剧烈地痛了起来,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这不是开玩笑,这个人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帝哥的时候,脖子上一松,守苍放开了手。
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吸得太急,以至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忍不住对守苍怒目而视,“你刚才想杀了我,对不对?”
守苍眼神动了动,身处黑暗中,仍然能看出其中的疑惑,“现在是大静时候,你跑到这后山来gān什么?”他答非所问。
“你有资格说我吗?”甘怡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肚子里传来一声十分响亮的“咕噜”声,她不由窘迫起来。该死,这个时候叫什么叫?
守苍轻笑了一声,“你不会是来找东西吃的吧?”
“是又怎么样?”甘怡没好气地吼。
“那我们就是彼此彼此了,看来是误会一场。”守苍微笑地把她拉起来,“不如这样吧,我去找食材,你负责烹饪,如何?”
什么彼此彼此,睁眼说瞎话,甘怡暗自翻了翻白眼。不过他的提议倒是很让人心动,反正也这样了,先吃饱了再说。
“好吧。”她点头。
“那我去了!”守苍说了一句,身形一晃,就钻进树林里不见了踪影。看来这人的武功还真是不低!
要是自己也会就好了,甘怡暗自羡慕一回。在周围捡了一些gān树枝,找一个相对空旷又避风的地方码好,点起火来。
刚生好火,守苍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肥肥大大的兔子,已经开膛破肚,连皮都扒gān净了。
甘怡不由咋舌,这家伙比她还狠,她不过是抓抓鱼,他连兔子都杀了!
这清禅寺酒ròu和尚还真多。
甘怡用随身带着的调料把兔子腌了一下,然后挂在火堆上烤着。
“你带的东西还真齐全!”守苍见状笑道。
甘怡笑了一下,没答话。
等兔子烤熟还要一段时间,就有了空闲。两个人明显对彼此都没什么好感,也就无话可说,只好沉默着,气氛显得微微有些尴尬。
“那天的事qíng很抱歉!”过了半晌,守苍突然开口说道。
其实……
“啊?什么事?”甘怡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他对自己发火的事qíng,摇了摇头,“那件事qíng就算了,我没放心上。你说得对,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轻诺往往寡信,只会伤害别人罢了。”
“多谢谅解。”
甘怡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一点诚恳,心思动了动,随即切了一声,“你别误会,我不是谅解你,我是谅解你对虚净好的一片心。”
“那就行了。”守苍微笑。
“行什么行?刚才要杀我的事你怎么不道歉?”
“道歉你也不会原谅我不是吗?那就免了。”守苍笑得有些无赖。
刚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就自毁形象,这个人真是讨人嫌。甘怡别过头去,不再跟他说话。
“圆藏师叔他……现在也许已经圆寂了。”过了半晌,守苍又突然说道。
甘怡吃惊地望向他,“为什么?”
“他中了很深的毒,已经侵入心脉,没救了。”守苍神qíng有些严肃,“他不想虚净看到他中毒的样子,才把他送下山来的。”
“原来是这样……”甘怡心qíng也跟着沉重了起来,圆藏和虚净师徒qíng深,亲如父子,当然不会忍心让那么小的孩子看到他临终的模样。不由为自己那天承诺带虚净去看师父懊悔起来!
守苍看了她一眼,“其实……”
甘怡听他yù言又止,“其实什么?”
“没什么,我是想说,请你对虚净保密。”
“废话,我当然会保密。”甘怡瞪了他一眼,那孩子从一开始就跟她很投缘,她怎么忍心让他伤心。“可是,这样瞒着虚净真的好吗?圆藏师叔毕竟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守苍眼色沉了沉,“当然不会瞒他一辈子,时机适当的时候方丈自会告诉他。”
“其实虚净比你们想象得要坚qiáng,我看得出来。”
守苍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微笑起来,“也许吧,不过还是等他再长大一些……啊,兔子烤好了!”
甘怡见他抢了一个兔子就啃,忍不住瞪起眼睛,“喂,把大腿留给虚净,你要是敢吃了,我就把你大腿烤了……”
是你吧?
距离云安国皇帝来进香的日子近了,清禅寺也分外忙碌起来,一连几天,甘怡都抽不开身去后山。
晚上想溜出去也困难了,寺里的戒备加qiáng,巡逻的武僧一拨接着一拨,那恶面大叔对全寺下了通牒,这几天大静之时不准随便出门,否则后果自负。
于是花彩也好,老和尚也好,也都没法见了。
终于到了云安国皇帝要来的当天,全寺的和尚盛装而出,齐聚大殿,准备迎接圣驾。
甘怡对皇帝什么的不感兴趣,瞅了个空,偷溜到后山来。反正那监寺和尚忙得团团转,想不起她来,她只要在天黑警戒加qiáng之前回来就可以了。
“呼,外面真舒服。”来到后山,迎着凉慡的山风,她惬意地呼了一口气。
在山上转了一圈,不出所料地没看到花彩,看来真的走了,那就彻底不用cao心了。起身来到小河跟前,四下不见那老和尚。
现在还是大清早,不到约定时间,他肯定不会出现的。
她在河边百无聊赖地坐了半晌,一抬头看到了断崖上的百糙庐,眼睛一亮,“对了,去百糙庐找他不就完了?”
她想着兴冲冲地往断崖上跑来,跑到一半又泄气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这清禅寺有辈分的老和尚,一定去大殿迎接皇上了吧?
也不对,他好像说过早就不管寺院的事了,那就是说他不会去咯?好,去看看。
她一边猜测着,一边上了断崖,来到百糙庐跟前,见门开着,不由大喜,“师叔,你在吧?快出来我烤鱼给你吃了……”
还没喊完,眼前一花,一个人就到了她跟前,一张黑黝黝的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同时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她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你吧?”那人用近近咆哮的声音吼道,“是你洗了药罐子,毁了老衲的宝贝是不是?”
甘怡定了定神,打量过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留着一把稀稀拉拉的黑胡子,身上穿一件褪了色的僧袍,衣襟到下摆沾染着五颜六色的斑块,像极了画家的围裙。
因为愤怒,一对三角浓眉倒立着,五官都有些扭曲了,甚是可怖。见甘怡只顾打量着自己不说话,更加火光了,“好小子,还不承认?别以为老衲闻不出来,你身上的味道跟那天留在屋里的味道一样……”
马不停蹄地滚
味道?
甘怡下意识地吸了一下鼻子,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她怎么不知道?这寺院前身不会是动物园吧?有一个猫妖转世的老和尚不算,这又来一个警犬。
不对啊,他说他的药罐子,“请问您是哪位?”她急忙问道。
“未经老衲允许,进了老衲的屋子,还动了老衲的东西,你还敢问老衲是哪位?那些老衲都不可以不跟你计较,最可恨的是你竟然把老衲的辛辛苦苦培育的绿玉菌给毁了,你知不知道老衲费了多少心思才培育出那么一点点……”
“你是圆真师叔吗?”甘怡听出些许端倪,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是圆真师叔的话,那河边那个是谁?”
“老衲管你是谁?赶快滚,以后若是再敢靠近百糙庐一步,老衲就把你放进炼药炉里,加上一百味药糙,把你练成丹,拿去喂狗……”
看来这老和尚真的气昏了头,说话都语无伦次了。甘怡被他的吼声震得耳朵生疼,不敢再逗留,急忙按照他的吩咐马不停蹄地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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