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池望着苏昂yīn沉一笑,“我要你的右臂!”
甘怡闻言大吃一惊,这是个什么大夫,竟然要砍人家的手臂?不止是她,沈玉砚脸上的笑容也倏忽散去了,凤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光。
浅池见苏昂绷紧了唇线不说话,不无讽刺地笑道:“怎么?舍不得了?我听闻景亲王向来不近女色,这次竟然带了一个姑娘来找我治病,还以为是对你多么重要的人,看来是我想错了!”
“你确实是想错了,我对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没什么病,也不用你这种山寨大夫来治。”甘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着恼,忍不住上去地扯住苏昂,“我们走!”
她从来不做损人利己的事qíng,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谁为自己现出一条胳膊。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如此舍身相待。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与其留下自取其rǔ,不如走了gān脆!
苏昂不理会她,冷冷地盯着浅池,“本王的右臂你可以拿去……”
“喂,苏昂,你疯了?!”
“王爷,不可!”
甘怡和沈玉砚听了都急了,忍不住齐齐地惊呼。
“哦呀?”浅池也惊异不已,看了甘怡一眼,“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景亲王如此用心?”
“苏昂,你别傻了。天下之大,大夫有的是,他不行还可以找别人,可是你的胳膊砍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你闭嘴!”苏昂喝住了甘怡,目光冷厉地盯着浅池,“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胳膊你可以拿去,但是若是治不好她,你的下场会是怎样的,不用我说了吧?”
好奇怪啊,好奇怪……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冰冷入骨了,浅池脸色不由得变了一变。
他这个人有些脾气也有些骨气,不然也不会隐居这山水之间,做了一名让人敬畏不足憎恨有余的怪医了。
他恃才傲物,向来不怕得罪人。这些年受到的威bī利诱不计其数,他依然我行我素,但是唯有苏昂他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
本来要要苏昂右臂也并非真心,出于三分玩笑五分报复,谁让他们打坏他的树墙,又折断了他那么多的竹子呢?
“等给她看过再说!”他给自己找了个缓冲的台阶,他可不敢冒这个万一的险。
“我不用你看!”甘怡断然拒绝。
苏昂皱了一下眉头,伸手一扯,让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拉过她的手臂按在着桌上,“看!”
“喂,你……”甘怡挣了一下,但被他手臂牢牢禁锢住,不得动弹。
浅池伸手按住她的脉搏,闭上眼睛细细地感觉了半晌,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她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你……中的什么毒?”
“哼,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来找你了!”甘怡没好气地哼道。
沈玉砚在旁边弯了凤眼,“真不愧是浅池先生,只是诊脉就能感觉出甘姑娘中毒,在下用毒多年,光靠测脉都感知不到分毫!”
“你中的这毒好生奇怪!”浅池神色愈发迷惑了,“好奇怪啊,好奇怪……”
苏昂听他车轱辘话来回说,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快说,她中的什么毒?怎么解?”
“这个嘛,虽然能感觉出来,但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浅池迷惑的表qíng又夹杂着些许兴奋,“来来来,把她放到桌上,让我试试用内功为她bī毒……”
沈玉砚过来,迅速将桌上的茶具撤去。苏昂伸手一提,便将甘怡放到了桌上。
浅池让她背对自己,将内力贯注右手掌心,紧紧贴住她的后心。
甘怡只觉后背传来一团火烫的热度,让她气血翻腾不止,随即胸口猛地痛了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针直直地刺进了心脏。她不由得痛呼出声!
“不好!”那边浅池突然感觉到异样,急忙受力,手掌迅速脱离她的后心,却还是晚了一步,整个手掌都以ròu眼能见的速度开始变黑……
反噬
苏昂见甘怡脸上苍白,大汗淋漓,急忙扶住她,对浅池喝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样?”
浅池顾不得回答,从旁边抄起一块尖头竹片,对准右手掌心划了一道十字花,催动内力,只见一股黑血从掌心喷薄而出,沾到黑血的地方立刻冒着黑烟腐蚀了大片。
“好厉害的毒,竟然能反噬!”他见自己的血恢复了鲜红色,才收住内力,惊魂未定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沈玉砚闻言眼尾高翘,不由有些后怕。他曾经也想过要为甘怡用内力驱毒,但是由于甘怡的毒血能压制苏昂的巫毒,他出于对保护苏昂的私心,并没有那么做。现在看来没那么做是对了!
“本王问你,她为什么会这样?”苏昂将甘怡脸色如纸,已经失去了知觉,忍不住怒吼了。
“景亲王不要着急,这位姑娘应该没事的。只是我的内力激发了她体内的毒xing,等她自行压制下来就没事了!”浅池赶忙解释道。
苏昂听他这么说稍稍放心一些,将甘怡从桌上抱下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冷冷地扫着浅池,“这么说你也解不了这毒了?”
“这个嘛……这位姑娘中的毒太奇怪了,我十岁开始行医,可谓看过许多疑难杂症,却也瞧不出她中的是什么毒,用内力qiáng行bī毒又会反噬,所以……这个很难办!”
苏昂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甘怡,皱紧了眉头:这丫头到底中了什么毒?竟然连怪医浅池也束手无策?
沈玉砚眉眼弯弯地看了浅池一眼,“浅池先生,你可知道随便开口问我家王爷要手臂的是多么严重的事qíng吗?”
这人最yīn险,浅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正在庆幸自己没赌那口气,跟苏昂先要了胳膊,这个白衣催命鬼就提这茬来了。
“明白了,知道了,下次给你们免费看一次病还不行吗?”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沈玉砚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看了看苏昂,“王爷,您要不要……”
“不必了,留着下次吧!”苏昂抱着甘怡站起身来,“我们走!”
沈玉砚也知道巫毒除非找到下毒之人是无法解的,浅池虽然医术古怪,恐怕也解不了这毒,也就不必làng费这次机会了!
“唉,碰上他们一次就会短命一年!”浅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哀叹。
不过是还人qíng罢了
“王爷,您的胳膊还没好呢,让属下来吧。”沈玉砚想把甘怡接过来。
“不用!”苏昂很gān脆地拒绝了,将怀里人又搂紧了一些,从方才开始眉头就一直紧皱着,没有半分舒展。
下了山,跟俞墨阳汇合,坐上马车直奔凉京城而来。
甘怡感觉胸口的痛楚渐渐散去,头脑也清楚了起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头枕着苏昂的腿。而苏昂靠坐在椅背上,一手揽着她,一手支着脸颊闭目养神。
不可否认的,他长得真的很帅:眉眼,口鼻,脸型,头发,都那么好看,比那日在山dòng里还要好看许多倍……
正看得出神,不提防苏昂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便跟他漆黑的眸子碰了个正着,让她的呼吸为之一滞,心也慌乱起来。
“好些了吗?”苏昂开口问道,声音不似以往那么冷。
“哦,不疼了,就是浑身无力。”甘怡躲闪着他的目光,小声地答道。
“嗯,那就躺着吧,就快到家了!”
甘怡怔了一怔,“家”这词儿触动了她某根敏感的神经,心底有什么悄悄地炸开了,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在胸中弥漫开来。
“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大夫给他手臂?如果他真的能给我解毒,那你不是……”
“一条手臂而已,给他就是。”苏昂语气淡淡的。
甘怡心飞快地跳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本王对你好吗?”苏昂挑了挑长眉,“你帮了本王两次,本王不过是还你人qíng罢了!”
他这一句话让甘怡发热的头脑如同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是了,她怎么忘了这茬了?骄傲如他,不允许欠别人人qíng,一条手臂还个人qíng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儿。
果然,果然是她自作多qíng了!
“你gān什么?”苏昂见她挣脱自己的手,翻身坐了起来,皱了一下眉头。
甘怡扶了一下发晕的脑袋,忿忿地哼道:“你人qíng已经还了,我们现在两不相欠,以后谁也不要招惹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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