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桌不小,可还不够完全躺下一个人。她对角方向躺了,还要蜷缩着双腿,也不敢太翻身,睡起来很不舒服。而且,她耳畔一直回响着那黑衣男子所说的话。
那个影到底是什么身份?潜入寺院到底为了什么?跟云安国的皇帝有什么关系?最让她在意的是他说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怀里的那个小瓶子,听经的时候她偷偷地看过,里面是一颗黑色的药丸,也不知道是gān什么用的。
“师兄,你睡着了吗?”虚净小声地问道,不知道是搬到新的地方兴奋还是怎么的,他一直在竹chuáng上翻来覆去的。
“还没,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虚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肚子饿,睡不着。”
原来是饿得睡不着啊,甘怡忍不住笑了起来,也难怪了,这个寺院一天只吃两顿饭,晚上没饭吃的,也不知道那些个和尚是怎么忍过来的。
“咕……”正想着,她的肚子也没命地叫了起来,中午饭早就消化完了,下午抓的鱼都让那老和尚给吃了,真是命苦啊。
挨饿还真不是个滋味,她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虚净呢。
“虚净,我们去找吃的吧。”她一骨碌从桌上翻下来,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夜半溜出寺
“铭心师兄,我们这样做不好吧?要是被监寺师叔知道了,他会很生气的。”虚净紧紧地贴着甘怡,蹲在一尊石佛像后面,悄声地说道。
甘怡已经饿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光亮大叔生气不生气,“那也比饿死qiáng了,你就不要想东想西的,给我带路就是了。”
“哦!”虚净怯怯地答应着,有不知不觉上了贼船的感觉。
两个人避开巡寺的武僧,直奔清禅寺的厨房而来。在厨房搜索了一圈,甘怡大失所望,别说剩饭剩菜了,连生饭生菜也没一点,不是一般gān净。
“师兄,我们快回去吧,让人发现就不好了。”虚净一边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扯了扯她的衣服。
“不甘心啊!”甘怡握了握拳头,“不行,虚净,我们溜出寺去吧!”
虚净吓了一跳,“啊?师兄,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甘怡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小厨房,避开武僧,轻车熟路地来到后山的那条小河边上,撸胳膊挽袖子就下了河。
“师兄,你要gān什么?”虚净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甘怡嘿嘿一笑,“当然是抓鱼烤鱼吃了!”
“师兄,不行啊,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能杀生的。”虚净赶忙摆手。
甘怡翻了翻白眼,感qíng这里的和尚都一个毛病,不可以杀生可以吃是吧?“是是是,苦力我来做,你去拾柴就好了。”
虚净犹豫了半晌,还是顺从去拾柴了。
虽然晚上不比白天视野好,不过今天夜里有月亮,抓起来也不费劲,她也不贪心,抓了四条大一些的鱼,就上了岸,用尖头石子剖开肚子,收拾gān净了,把刚才从厨房顺来调味料洒在上面,稍稍腌渍。
虚净也不含糊,抱了一捆柴来。两个人找个避风的地方生火烤起鱼来。不多时,烤鱼的香味便在周围蔓延开来,惹得两人连连咽口水。
“师兄,能吃了吗?”虚净咂着嘴巴,一副馋样。
“嗯,再等一下下就可以了。”甘怡搓着手,两只眼睛也放光。
正兴奋间,隐隐感觉有一股异香夹杂着烤鱼的香味扑鼻而来。
虚净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刺……”话还没说完,脑袋一歪,就倒在了甘怡的身上……
下毒抢食
“虚净,你怎么了?”甘怡大吃一惊。
虚净双目紧闭,任由她怎么叫都没反应,显然已经晕了过去。两侧脸颊不正常地带上了两抹红晕,像极了发烧。可是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发烧不正常,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中毒!
她想着抬头四下看去,才发觉周围黑了许多,几步之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触目尽是黑暗,连头上也是,刚才分明还晴空万里。就连火苗都摇摆不定,给人极其不安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诧异的工夫,她感觉胸口附近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被捏碎一样,从里往外地痛,不由浑身战栗,捂着胸口叫出声来。
“嗤嗤……”随着一声轻笑,一个人影出现了。与其说是出现,还不如说是穿透黑暗而来,仿佛穿过一堵黑色的墙壁,跨了进来。
身形小小的,现在明明是夏天,衣服却穿了一层又一层,似乎穿了很久了,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头上斜扣着一顶软塌塌的帽子,yīn影挡住了大半个脸,看不清楚什么模样,但是能看到那高高扬起的唇角。
“是你搞的鬼是吧?”甘怡目光和声音都冷冷的,“你到底对虚净做了什么?”
那人飞快地抬头瞟了她一眼,却没有答话,而是往前走了几步,便一味地盯着火堆上烤着的鱼,舔了舔唇。
甘怡见了心里明白了几分,讥诮地弯起嘴角,“小小年纪还真是坏心眼啊,想吃东西你就明说,我们又不是小气的人,还不至于不分你一点。竟然为了几条鱼给人下毒,难道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
“你……你没中毒?”那人吃惊地望着甘怡,“你刚才分明……”
“没错,刚才我的胸口突然疼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好了,怎么,你有意见吗?”
那人一听似乎急了,在身上摸了一下,也不知道摸到什么东西,对准甘怡就洒了过来。
不好,又是毒!甘怡急忙抱住虚净往后退去,还是晚了一步,一股异香猛地冲进了鼻孔,刺激得鼻膜直发痒……
主人在上
那人见甘怡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还是好好地站在那儿,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倒下,惊得双眼都瞪圆了,“你……你为什么不会中毒?”
“鬼才知道呢!”甘怡已经恼怒不已了,将虚净小心地放在地上,几步跨到那人跟前,不由分说,按倒了就开始打屁股,“你这个死丫头,真是缺管少教,我好好跟你说你竟然戏弄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啊!”
“疼疼疼……人家分明是男装打扮,你怎么知道我是丫头的?还有,我的毒怎么对你不管用,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呜呜,疼……”
她一边喊嚷着疼,一边对甘怡发出质疑。
“就你那化妆水平,还想女扮男装?少搞笑了你。说,以后还敢不敢了?”甘怡不歇气地打着她的屁股。
“不敢了,不敢了……”小丫头连声求饶。
甘怡停了手,瞪着她,“真的不敢了?”
“不敢了!”那小丫头眼泪汪汪地点头。
“那你赶快给虚净解毒,不然我还打你屁股!”甘怡押着她来到虚净跟前,凶神恶煞地威胁她。
小丫头在她的破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找出一个白白的小瓶子来,从里面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放进虚净嘴里,很熟练地弹了一下他的喉咙,让他咽了下去。
甘怡眼见虚净脸上的cháo红慢慢退去,呼吸变得顺畅起来,神qíng也没了痛苦,这才放心了,看来这小丫头没耍滑头。
从火堆上拽过两条鱼来,顺手递给她一条,“你,叫什么名字?”
“花彩。”小丫头看来真是饿了,接过鱼也不管烫不烫,就láng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多大了?”甘怡继续查户口。
“十四。”花彩把最后一口鱼咽了下去,又眼巴巴地看着火堆上剩下的两条鱼。
甘怡笑了一下,“你都吃了吧!”
花彩眼睛一亮,把那两条鱼从火堆上抢了下来,一手一条,左右开弓地啃着。
“喂喂,你慢点吃,别没饿死倒噎死了,那多冤枉啊?”甘怡有些看不过去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就够饿láng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甚的。
花彩也不答话,一口气把鱼吃完,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起身来到甘怡跟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主人在上,请受花彩一拜……”
哪来的妖女?
甘怡被她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喂喂,你这是gān什么?”
“我以后就跟着你了!”花彩咧嘴一笑,露出两行小白牙。
“哈……”甘怡搞懂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孩也太好骗了吧?三条鱼就让你以身相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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