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满脸都是灰尘,破烂的僧袍上几处都隐带着血迹,看来刚才也受了伤,并不是全身而退的。
一连施了数针,云紫凉伤口流出的血渐渐的少了,守苍才直起身来,“要立刻带她去找大夫才行!”
“我去!”不等苏昂吩咐,沈玉砚已然弯腰将云紫凉抱了起来,飞身上马,“守苍,王爷和王妃jiāo给你了……”言罢催马而去。
太让我失望了!
“紫凉会没事的吧?”甘怡望着沈玉砚带着云紫凉疾驰而去,担心得落下泪来,“都是我连累了她!”
苏勋有些不解,“皇婶为什么这么说?”
“那些刺客是冲我来的!”甘怡咬了咬牙,“他们想杀的人是我!”
“啊?他们想杀皇婶?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冲着皇叔来的!”苏勋一脸的吃惊。
苏昂皱紧了眉头不语,将甘怡揽在怀里,无声地安慰着。不止甘怡意识到了,他也感觉得出来,那些刺客确实是冲她来的!
他不知道什么人为了什么要杀甘怡,但是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动她一根寒毛的!
“看看有没有活口!”他冷声地吩咐道。
守苍点了点头,迅速地来到那四个中毒的刺客跟前,扯下他们的面巾挨个查探,发现他们每一个都面色乌黑,七窍流血而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失态至此,妄为四大护卫之首!”
又在四人身上细细探查了一番,没有找出半点能证明这些人身份的物品,过来跟苏昂一一汇报了。
这工夫,苏勋的两名亲随到周围去将受惊的马归拢了来,一共找回了四匹。
苏昂和甘怡共乘一匹,剩下三匹要五个人分配,由于花彩不愿意跟臭和尚一起,只好跟苏勋共乘一匹,剩下守苍自己一匹,苏勋的两名随从共乘一匹。将那四具尸体糙糙掩埋了,便掉头往中午歇脚的小镇而来。
一匹马驮着两个人,负重过大,走起来也比来时慢了许多,一行人来到小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沈玉砚换了一身gān净的衣服,在小镇口等待,见他们来了,将他们径直迎到一家客栈去。进了客房,还不等苏昂和甘怡在椅子上坐稳,他就屈膝跪了下来,“属下今日严重失职,请王爷和王妃责罚!”
苏昂挑了挑眉,看向甘怡,“你来处置!”
甘怡目光闪了了一下,肃起脸色来,“沈公子,我一向认为你心思缜密,做事周全,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糊涂,太让我失望了!”
我看未必
她话一出口,众人都不同程度地吃了一惊。
花彩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姐姐平日里都和蔼可亲的,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当了王妃就要摆王妃的架子了吗?
沈玉砚也有些意外,眼尾微微翘了一下,却还是低头答道:“是,属下知错,请王妃责罚!”
“你知错?我看你一点都不知道。”甘怡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到底跪在这里请什么罪啊?比起这些虚而不实的玩意儿,你是不是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紫凉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难道请罪比紫凉的命还重要吗?”
沈玉砚愣了一愣,随即眉眼弯弯了,“是,王妃教训得极是。紫凉在隔壁的房间,属下已经请大夫给她看过了,大夫说只要熬过今晚就没事了,若是熬不过,恐怕就……”
“我去看看她!”还不等他说完,甘怡已经急急地奔出门去。
“我也去!”花彩追了出去。
苏昂见状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瞟了沈玉砚一眼,“还不起来?”
沈玉砚赶忙起身,“谢王爷不罚之恩!”
“哼,你命真好,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都不用受罚。我当年不过是错杀了一个人,就要出家去做和尚!”守苍在旁边哼了一声。
沈玉砚眼尾飞快地翘了一下,“你不服吗?”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做和尚罢了!”守苍微笑起来。
“那你的希望要落空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我看未必!”守苍不以为然。
沈玉砚笑容滞了一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身上的伤可严重吗?”
“皮ròu之伤,没什么妨碍,不劳你费心。”
云紫凉躺在chuáng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一想到她被两把刀同时贯穿身体,甘怡就心疼不已,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紫凉,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
“姐姐,你放心,紫凉姐自己就是大夫,肯定能挺过去的。”花彩嘴里安慰着甘怡,眼睛里却含着泪珠,她这一路跟云紫凉共乘一骑,两人说说笑笑的也有了感qíng。见云紫凉痛苦,心里也难受了。
甘怡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我们一起守着她,直到她醒过来吧!”
“嗯!”花彩重重地点头。
属下喜欢紫凉!
“不许!”苏昂听甘怡说要到云紫凉的房间去过夜,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甘怡忍不住瞪他,“喂,你到底有没有点人xing啊?紫凉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我去照看她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你是王妃,她是下属!”
“王妃了不起啊?没人xing的王妃我才不稀罕,你自己当去吧!”
苏昂目光晃了一下,“下不为例!”口气淡淡的。
“这还差不多!”甘怡踮起脚来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我去了!”
苏昂看着她急匆匆地出门而去,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从未有过的安稳。
花彩自告奋勇要跟甘怡一起照看云紫凉,可是还没到半夜就熬不住了,趴在chuáng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甘怡无奈,只好送她回房去休息,自己衣不解带地守在chuáng边,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云紫凉尽快醒过来。
夜色沉寂,她也有了睡意,眼皮渐渐沉重,意识也模糊了起来,就要看到周公之际,突然听到chuáng上有动静。
她惊醒过来,就见云紫凉胸口起伏,剧烈地咳嗽着,嘴边涔涔地流出血来。
她大惊失色,急忙喊道:“来人,快来人!”
“王妃,您有什么吩咐?”沈玉砚正在值夜,听到喊声急忙闪身过来。
“紫凉吐血了!”
沈玉砚脸色一变,急急地奔进房里来,搭住云紫凉的脉搏,试探着她的脉搏,半晌才直起身来,眉眼弯弯地道:“王妃不要担心,紫凉qíng况没什么变化,方才吐出的是积在腹中的淤血!”
“那就好,那就好!”甘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湿了帕子,帮云紫凉细细地擦去血迹,迟疑地看了沈玉砚一眼,“沈公子……”
“王妃不必这么客气,称呼属下玉砚便是。”
甘怡点了点头,“那么玉砚,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王妃有话请问,属下定会知无不言!”
“你……是不是喜欢紫凉?”
沈玉砚眼尾翘了一下,“王妃为何会这么想?”
“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出于关心才问的!”
沈玉砚弯起的眉眼渐渐平复下来,看了甘怡一眼,面色少有的郑重,“是,属下喜欢紫凉!”
特别的味道
果然!
能让沈玉砚这样的人方寸大乱的事qíng实在罕有,看到他因为云紫凉受伤频频失态,就能猜到几分了!
“紫凉知道吗?”
沈玉砚不无凄楚地弯了一下嘴角,“她心里并无属下分寸之地!”
“你没有告诉她吗?”
“属下只想尽心保护王爷,并无其他非分之想,相信紫凉亦是如此。”
甘怡见他又眉眼弯弯起来,戴上了那张和煦的假面具,知道自己再怎么平易近人,对他来说都是王妃,是主子,是无法敞开心怀倾心jiāo谈的,也就不再追问了。
不过这件事qíng她已经记在心上了,日后如果有机会,不妨成人之美!
云紫凉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意识才脱出黑暗,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甘怡坐在chuáng边,单手支腮打着瞌睡。
她扭头稍作打量,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一热,轻声地呼唤,“王妃……”
“紫凉,你醒了?”甘怡见云紫凉醒了,又惊又喜,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紫凉,你没事了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
“属下没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转了回来。王妃可是守了属下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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