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路的爱:胭脂蓝_悄然无声【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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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的qíng真意切,她怎么听不出来,心里顿时乱了,好似条条的丝缠绕在一起。

  狠狠的咬上自己遍布伤痕的唇。那样的痛,过上许久才平下心来。

  不能后悔了。

  事到如今,她走不了回头路。

  心思百转,她脸上却是平常,喜怒不到台面上,但是眼里却是泄了底,盖不住寒气外溢,妖青的诡异,腐朽的颓靡,狰狞的妖媚,勾得人的眼睛沉沉的压在上面。

  他看在眼里,心沉了下去。

  “说得真好听啊,惬怀,答应过朕永不会背叛的兄弟!”

  忽然,牢门口的火光亮堂了起来,从外头走了进来。明huáng龙袍的俊美男子看着莫惬,脸色铁青,眉间都是煞气,在天牢昏暗的灯火下,更是显得狰狞。

  “当年朕手中最锋利的宝剑,老虎一样的男子,竟然也被驯得这般柔顺,逆毛都被抚平了,老虎变成了猫。好!很好!爱美人不爱江山,当真是个多qíng种子。要不要朕亲自帮你解开链子,好让你跪下来求她。”

  罗迦的话,一字一句象钢针一样刺进了夜熔的骨,带起一种难言麻木一般的痛。

  她摸索扯上罗迦的衣袖,声声哀婉,入到骨内,凄丽难言:

  “你答应过我,不再为难他!”

  细长的眼睛猛的眯起,胸膛里拂过了带着剧毒的气息,衣袖被她纤细的指紧紧攥出细碎支棱的痕迹,他用上了力气,才抽出了来。

  罗迦走道莫惬怀身前,眉目之间,火的yīn影班驳叠叠,他们相向的目光宛若金戈jiāo错、刀光溅起,凛凛的杀气几乎划破肌肤。

  “怎么,不想跪下来求她吗?求那个夜氏的女人?”

  罗迦刻薄的扭着嘴唇,声音冰冷,墨色的眼竟有着近似恶毒的光辉。

  莫惬怀平静的表qíng忽然在瞬间变的异常狰狞,一声似乎可以震碎人心魂的怒吼从肺部挤压而出:“跪下来又怎样?她爱我不是吗?她现在爱的是我!”

  莫惬怀怒吼之后,狂怒并没有他想象的一样出现在罗迦的面上,在他怒吼过后,罗迦则似乎完全收敛了怒火,只剩一种内敛的奇怪狂气,却让人觉得从心底向外的发寒。

  空气之中一声破碎般的尖啸,罗迦的左手和莫惬怀面颊的碰撞爆出一声脆响。

  莫惬怀闷哼一声,头被打得彻底偏侧,死死地咬住了牙,嘴唇苍白若灰,一点腥红从里面沁出来。莫惬怀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僵硬了片刻,等他终于回头的时候,眼中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感qíng。

  两个男人忽重忽轻的喘息在空气中上下纠结,风起时,火光忽明忽暗,划破夜色。

  蓦然一声响动,却是夜熔踉跄后退,脚下不知是被何物绊了一绊,险些坐到地,láng狈之至。

  罗迦转头看向夜熔,她竟是脸色青白,眉头紧锁,荧荧的眸光尽是凄然,yīn恻恻的,仿佛用血ròu开出来的繁花似锦。

  “怎么怕成这副样子?怎么不再摆出qíng深意切的模样来啊?熔?”

  他笑着说,轻轻伸出修长的指,轻抚摸她一头丝缎般的秀发,然后眷恋的埋首在她肩膀上。

  就这么笑着,用一点感qíng也没有,gān涩得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

  夜熔浑身一震,却没有言语。

  看着她这副模样,罗迦只觉得疼痛从胸口喷薄而出,一丝丝渗入血脉。

  疼……疼得入骨。

  抓着她头发的指头猛的收紧,让夜熔觉得头皮一阵剧痛,他冷声道:

  “莫惬怀,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便是死了,也是朕脚下的臣子,而她永远是朕的!而且……朕爱她,所以你……想都不要想!”

  他说,他爱她……

  明明是已经把她遗忘,为什么他还会有如此qiáng烈的qíng感?

  那么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心qíng面对呢?

  痛,真的很痛。

  她觉得从心脏向外的疼。

  果然……到了这个地步,还会心疼的自己,真是可怜呢……

  此刻,没有任何伪装的,她,漠然的潸然泪下,那泪沾染了月光的颜色,苍白的透明。

  他们已然反目成仇。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啊……

  为什么还要哭呢?

  看着她点点留下的泪,罗迦只觉得心里开始发冷,冷得连血液也冻结。然后,他的面上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也许只是眼角和唇边的线条绷紧了,但整张脸顿时变得凌厉无比,眼神也渐渐地扭曲。

  “罗迦……”莫惬怀看着夜熔,眼色里忽然带了寂寥的味道,那种仿佛被漫天的清冷压下,即将崩溃一般的眼神。等到转向罗迦时,深黑色的眼睛里片刻之前的动摇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片罗迦从未见过的寒冷:“放开她……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夜熔眉宇间流露着隐约冰冷,仿佛带着一点点寒凉的意味,然侧首转向莫惬怀时,却浅浅莞尔,月亮的光辉都好似在她清瘦的面镀上一层流水般的银。

  他们相互凝视,即使她看不到,罗迦知道,她此刻的心却正在看。

  那最自然不过的神态,仿佛空间里没有存在着罗迦,她的夫,她的天,她的君。

  多好的眼神啊,罗迦想着,笑着,心里的某个部位却毫无预兆的疼痛起来。

  那笑意渐露狰狞,不见往日儒雅风度。

  “明天一早你就要去了南地,有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吧,惬怀。”

  仿佛空气都寂静凝结下来一般,被铁链缚住的莫惬怀,狠狠的凝视着对面俊美的年轻帝王,赤红的眼眸里一片bào戾。

  “罗迦……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你睁大眼睛瞧着。”

  “很好,朕等着你,惬怀。”

  罗迦冷笑说完,却连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都不怜惜的把几乎没有行为能力的她一路拖曳而出……

  而夜熔低着头,唇边难掩一抹笑意。

  战争终于开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不知道谁会赢。

  铁蹄纷踏如雷,枯木上乌鸦惊起,兀然一声怪叫,扑腾着翅膀飞上半空,隐没在山崖的yīn影里面。

  押解官傅清仰首望着高耸的峰谷,huáng昏的影子掠过他剑一般的眼,带着苍茫的血色。

  “大人,前面便是飞碧谷了。”

  探路的骑兵在峡谷前面勒住了马,回来禀报。

  傅清目中隐有深沉之意,慢慢地开口:“飞碧谷通道狭窄,两侧峭壁如刀削,只可守不可攻,设或敌方在谷中埋伏,冒入则必死无疑。此处乃天堑险地,还需得小心为是,还有没有路可以绕行?”

  “启禀将军,要是绕行还得走百余里。”

  傅清略一沉吟:“看来绕道之举似乎不妥,如此令人先行,探个虚实。”

  说完打了个手势,左右的骑兵拨马进了峡谷。

  众军在谷口严命以待,风沙卷着战帜猎猎作响,马儿等得不耐地刨起了蹄子。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峡谷的那一边传来了两声短促而响亮的号角声。

  傅清这才微笑道:“无妨,咱们走吧。”

  说罢,一挥手,铁甲军押着囚车从后面过来,车上莫惬怀一人满面血污、láng狈万分,已不复当日玉树临风。

  傅清看了,心下极为不忍,但还是率领着数万铁甲军缓缓地进了峡谷。

  日头愈偏,压着悬崖峭壁的影子沉了下来,崖上孤树一支,斜斜地伸了出来,嶙峋宛如枯骨。进入飞碧谷之后,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没有预兆的攀附上傅清的心头……

  身为武将在生死之间历练出来的直觉让他觉得浑身一阵发寒,有着某种微妙的杀气在空气之中浮dàng着。敏锐的让全身警戒,傅清刚刚要高声提醒,忽然听得那厢鼓点阵阵震天呐喊。

  飞碧谷中埋伏的人马举着的描金绣着“莫”大旗。

  “有埋伏!”傅清自从进入谷中就一直绷着神经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拔出了剑大声的喊道:“我们中计了,快撤出谷去!”

  说完,傅清当机立断回马,让为数不多的侍卫队拱护在囚车的外侧,他利落的砍倒一名袭来兵士,就要向莫惬怀劈去

  那名探路的骑兵却更快一步,飞快地奔过去,利索地打开了莫惬怀身上的铁镣。

  旁边的守护兵卫惊呆了,还未回神,早被那骑兵一剑斩倒。同时,无数名莫氏军冲了上来,向全无防备的傅清一行人砍杀了过来。一时间,刀剑碰撞的声音,惊惶的叫声,喊杀声在飞碧谷里面蔓延开来。

  莫惬怀飞身上了剽悍的黑马上,深深呼吸了一下带这浓重血腥的空气,感觉到属于生死相博的战场特有的感觉,身体里面属于武士的血兴奋昂扬起来。

  他握住了长剑,歪了下头,猫似的眼睛挑衅一般的看着被困其中的傅清,沾了血污凌乱的头发在夜风中飘扬,嘴角边泛起冷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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