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听了这句话没有变的欣慰反而更加沮丧和……绝望?下一刻他恢复了往常那种妖孽的脸,只是话说的却无比哀怨,“安柯蓝,我没记错的话这句你也说了好多年了……”
我很严肃的想着,恩,真的吗?好吧,你都叫我傻子了,怎么能指望我有记xing?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指的就是你宇文修。
“阿蓝。”宇文修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不似平常那样总是带着悠闲,而是隐约有些疲累,“你说,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选择?”
我安静的看着他,呃,怎么着,宇文修这是要和我谈谈人生,说说感悟?
宇文修唇边擒着一抹讽刺的笑容说了下去,“我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选择我要走的路,即使不能全部顺心,却至少能保护我想保护的。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我考虑的根本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他们要的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yīn影,“阿蓝,我很累。”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竟然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消极的他。我伸出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几下,茫然的问道:“七哥,你怎么了?”
宇文修缓缓睁开眼,淡淡的笑道:“怎么,你也学会关心人了?出去一趟学到的还不少。”
这么近的看着他我才发现他的眸色竟然是那种很冷色的灰,淡淡的,无比深邃。我想了想,最终用食指戳着他的嘴角往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弧度,我道:“七哥还是笑着好看。”
宇文修的神qíng有一瞬间的发愣,接着灰色的眸子里透出了些许暖意,他伸手覆上了我的手,叹了口气道:“阿蓝,或许,你才是最幸福的。”
我莞尔,在这个复杂并且扑朔迷离的地方,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我幸福的绝招。
细细回来以后宇文修就起身离开了,我在细细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下用膳净身,脑子里盘旋的却一直是宇文修那张落寂疲惫的脸,老实说,我很疑惑他遇见了什么事qíng。我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很久,当我第二天起chuáng准备出去晒晒太阳时我就听到外厅两个宫女正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什么,我自然是停下了脚步,静静的聆听。
“你听说了没有,西边宫里那个莫娘娘昨儿夜里死了!”瘦高的宫女先开了口,语气是压抑着的激动和热血。
身旁有些矮胖的宫女立刻接了口,“就是那个疯了的娘娘?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我跟你说,前些日子里就传这莫娘娘见鬼了,日日夜夜在喊着笑着,说是见到了当年和她一起照顾云泽皇子的辰娘娘,然后昨儿夜里就穿着一身白衣裳死在了chuáng上,听说那张脸上还是笑着的。”她说着哆嗦了下身子,“大白天的,说起来还真有些冷。”
矮胖的宫女有些疑惑,“红姐姐,我听着糊涂了,什么辰娘娘云泽皇子的,我就知道莫娘娘啊。”
瘦高的宫女两手一拍,“我给忘了,你是刚来的还不知道这些事qíng。”
矮胖宫女立刻求知若渴,“红姐姐,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瘦高的宫女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愣是没看到站在柱子后的我,她有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来这宫里也有三年的时间了,我听以前的老宫女说,这莫娘娘原先是不疯的,不仅不疯,还是皇上极其宠爱的一个妃子。十四年前云泽送了才四岁的三皇子到我们这里当质子,皇上就把他安排在了西边的宫里。再说这莫娘娘原先是云泽的一名渔女,因被皇上看中了才接到宫里的。宫里人都知道这回事,但因为皇上特别宠爱莫娘娘所以也没人敢提这事qíng。”
“莫娘娘当时一见这云泽皇子就喜爱的不得了,加上当时她正滑了胎,更是对云泽皇子爱不释手。皇上见她这么怜爱云泽皇子就破例将云泽皇子jiāo给了她和辰娘娘抚养,因莫娘娘也是云泽人这云泽皇子对她也是少了疏离多了几分亲近,原本这样和乐融融的也是难得的亲近场面,可是有一天却出了大事qíng。”
矮胖的宫女咽了咽口水,“出,出什么事qíng了?”
瘦高的宫女刻意拉慢了说话的语调,“西宫着了火,除了当天不在场的莫娘娘,里头所有的人全部被烧死,包括云泽皇子。”
矮胖宫女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不会吧,云泽的皇子死了?那不是出大乱子了?!”
瘦高的宫女叹了口气,“可不是么,你以为十几年前和云泽的那场战争是怎么来的。莫娘娘打那件事qíng以后就疯疯癫癫的,遇着人就说云泽皇子的事qíng,说他没死。可侍卫找的尸体能假吗?啧啧,听说那小小的身子都给烧蜷起来了。”
“那莫娘娘就没事吗?”矮胖的宫女问道。
瘦高的宫女嗤笑了声,“命是没给拿走,可宫里的妃子最惨的不是死,而是失宠。莫娘娘疯了这么多年,皇上怕是早就忘记了有这么个人。现在死了,还算是个解脱。”
矮胖的宫女点点头,“也是,这么疯着还不如死了gān脆。”
我在暗处收回脚步,转身回到了房间。我替自己倒了杯热茶,看着热气从茶杯中升起,模糊了我的视线。
宇文修,你说的别无选择,莫非是指……莫娘娘的死,和你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OK,补全。
关于年龄:
阿蓝15岁
皇姐15岁
大表哥19岁
七表哥17岁
孟少珏18岁
PS:就是,宇文睿和宇文修名义上来说应该是堂兄弟,阿蓝有好几个舅舅的,-_-|||
二三章
我说过,我知道这个宫里的秘密,包括他的,她的,还有他们的。
宇文修的秘密相比起别人就显得非常gān净利落及简短,无非就是“宇文修不是宇文修”这八个字。
七岁前的宇文修最喜欢gān的事qíng就是陪着我的皇姐找乐子,逗着我的皇姐笑嘻嘻,带着我的皇姐游dàngdàng,可以说他们俩的感qíng是建立在青梅竹马上的深厚。听皇姐说那时候的宇文修甚至说过要娶她当唯一的娘子之类的话,由此可见他们的感qíng是多么的真挚。
我默默抹了把汗。这年头,孩子未免也太早熟。
再来说说七岁以后的宇文修。
那年原本经常入宫的宇文修突然传出得了重病,急坏了二舅舅和宇文修的娘亲。父皇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去看病,可所有人回来的答案却只有一个:皇上,七公子的qíng况危急却闻所未闻,臣翻遍医书仍一无所获,请恕臣无能为力。
皇姐自然是急的团团转,小小的人儿抓着父皇的袖子使劲儿的摇晃,“父皇,我要去看七哥哥,我要去看七哥哥。”
父皇也是满口答应,“好好好,明日你就和我一起去看修儿,明日,明日一早就去。”
但结果却是我们几个对着层层遮掩的厚帘子发傻,只因为二舅舅很抱歉很伤心的说:“修儿这病来的突然,我们一开始没有在意,可是现在他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被传染了,皇上,公主,你们还是避避的好。”
二舅舅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怎么办?摊手,凉拌。
一行人失望的回了宫,皇姐日日忐忑的支着下巴问我,“阿蓝,你说七哥好了没有,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呢。”
我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嘴里嚼着刚做好的桂花糕,“啊?”
皇姐瞥我一眼,幽幽叹气,“唉,你不懂呢,傻孩子。”
我有点被雷的感觉,傻孩子,一个也就五岁大的娃儿,我的双生姐姐,竟然说我是“傻孩子”?
好吧我承认我世外了。
继续话题,话说宇文修的重病得了好几个月,最后终于传来个好消息,说是民间有个神医上了门治病,并且说的头头是道,极为有门儿。二舅舅秉着死马也能当成活马医的信念,抓住了这根救命稻糙就不放手。那神医也乐呵的答应了,可条件是带宇文修上山医治并且医好了以后二舅舅千万不能惊讶。
二舅舅当时答应的那个叫果断,可在半年后看到自己面前那个肥的连五官都模糊不清的宇文修后,一向坚qiáng的二舅舅,哭了。
唉,一漂亮的儿子jiāo出去,半年后收回个大ròu丸子,搁谁谁不哭。
总的来说就是宇文修身体倍儿棒的回来了,只是变成了个无敌胖子。不过胖也不是个问题,在二舅舅和宇文修娘亲的努力下,宇文修用了一年的时间在我们的面前慢慢瘦了下来,且少年时的五官比幼时更美更招人喜爱了。
至此,那都是明里发生的事qíng。
暗里的则是,我同那疯娘娘的感qíng还不错,一疯一呆的对着也算是不无趣。她总是同祥林嫂般的和我重复着云泽的小皇子怎么怎么的,怎么怎么的,我也就毫无意义的接受了那些怎么怎么的,怎么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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