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你怎么就肯定他喜欢我,要是猜错了可就坏了你姐姐的姻缘。”
“看错?”白薇轻哼了一声,“怎么可能。”
“昨天晚上煜文公子瞧你的眼神……”她屈指轻扣了下我的额头,“只要是个人便知道他有多恼你,而他多恼你,便表示他有多在乎你。”
我有些诧异,宇文睿有这么明显?还是这白薇想多了?
“你啊你,”白薇摇了摇头,“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我挑眉,淡笑着道:“你又怎么知道是福?”我指着不远处池塘里盛开的荷道:“我们只知道荷花开的有多美,可又有几人能看到它底下的污秽?”
白薇微微一愣,接着温婉一笑,“傻。”
“荷花根底污秽是事实。”她轻柔的嗓音缓缓道,如同微风chuī过水面那般柔和,“但你会因为它地下的污秽就否了它面上的美丽?”
我半垂了眼眸,“花开的那般短暂,而人不同。”因为活的时间太久,所以存在了太多未知的变数,让人惶恐不安,唯恐得到后又失去。
“真傻。”白薇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可否认的坚定,“我常听姨娘们说世间男子皆薄幸,我自己也喜欢过一个薄幸男子,可我仍然记得我娘对我说过,这世间薄幸人千千万万何其多,可那么多人中总会有一个男子眼里只容的下一人,吝啬分给他人半丝温qíng,从始至终只爱那人,深qíng相对绝不负她。”
她纤细的手指撩起我的发丝,浅笑道:“木姑娘,你信吗?”
我突然就觉得有些想笑,喃喃道:“眼里只容的下一人,吝啬分给他人半丝温qíng,从始至终只爱那人,深qíng相对绝不负她……”
“为何不信?”她从我怀里接过小白蹭了蹭,“若他有一日娶了别人……”
宇文睿娶别人?
我抬眸,勾唇一笑,“怎么可能。”
“瞧瞧你那得意的样子。”白薇不满的道:“怕是自己早有了定夺,只是不想让煜文公子太好过而已。”
我淡笑不语,白薇啊白薇,你可知男人的劣xing,越容易得到的便越不珍惜,越千辛万苦拥有的才会费尽心思宠爱。我若再次爱人,必要那人先爱我入骨,眼里容不得他人半分,必要他意志坚定,不管多少阻碍都不改初衷,必要他不论爱我恨我,都舍不得将我扔下。
爱qíng只不过一场战争,谁坚持的久,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两日后白家三兄妹来城门口送行,白剑飞说了一大堆挽留的话,可宇文睿只是淡笑着说还有事qíng要去办。白蔷仍是安静的看着宇文睿,嘴唇抖了几抖还是没说出话。
宇文睿俊美的脸上带着淡笑,“剑飞兄,大小姐,二小姐,不用送了,就在这里告别吧,后会有期。”
白蔷听了这句话身子一震,伸手yù抓宇文睿的手时却被他随意的侧身躲开。宇文睿似是没看到白蔷的动作,抬眸冷冷的对我道:“还不快上马车。”
白薇凑在我耳边低语,“煜文公子真可怜。”
我不理她,拿着她送我的糕点就往马车走去,只是刚走到宇文睿面前就觉得膝盖一疼,继而整个人往他怀里撞了过去。宇文睿一点不客气的搂过我的腰,边还用无奈和歉意的语气对白剑飞道:“见笑了,表妹不仅手笨,连脚也笨。”
我在他怀里愤愤的睁大眼睛,我靠宇文睿,你真说的出口,难道刚才那石子是自己飞到我膝盖上的?
我不得不开始深思起一个问题:我和宇文睿之间,到底谁比较可怜?
六一章
当年我穿越成婴儿被生下来后一连思考了数年,这使得我被宫里的人当成了个傻子。后来我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后也全都藏着掩着的思考,暗里一个人咀嚼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我是这般的热衷于脑力活动,我是如此的热爱思考,我想我都赶上一个先进的思想工作者了。
宇文睿和我之间谁更可怜的问题,我已然思考了许多许多个时辰。
我一直在想啊想,想啊想,然后啊,我就生病了闹。
那时我和宇文睿还处在冷战的阶段,他离开了众人视线后对我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态度,我因为专注思考和气愤于他的小坏也不试图去化解冷战。我记得那日我正埋在枕头里睡的昏沉,而后便被人固执的推醒,着实讨人厌的很。
我稍微开了条眼fèng,对着摇我的男子不悦的道:“表哥,别动。”一出口我才吓了一跳,我的声音怎么跟磨砂条那样粗噶了?
宇文睿俊眉微皱,伸手探上了我的额头。他的手并没有被炎热的夏日所影响,依旧带着一股凉慡的冰沁,让我舒服的低吟了一声。宇文睿又抚了抚我的脸,最后低沉的开了口,“陈良,到河阳城还要多久?”
车外陈良回道:“大约半日。”
“尽量快些。”宇文睿淡淡说完这句后就翻身上了我的软榻,大手一环便将我整个搂到了他的怀中。
我半眯着眼睛含糊的嘟哝:“你跟我抢什么榻子,真烦。”
他一把将我按在他的胸前,低低笑了一声,“睡你的觉去,哪来这么多的抱怨。”
我用额头撞了撞他的胸膛,头却一阵阵晕眩了起来,我连忙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不敢再动弹。宇文睿轻叹了一声,温热的唇瓣蹭了蹭我的额头,“别闹了,睡吧。”
我抱怨了几句后闭上了眼睛,闻着只属于他的那种清香缓缓入睡,
等再次被推醒时我已经不在马车里了,我瞪着第二次推醒我的宇文睿语气无力的控诉,“你又推我,你gān嘛不让我睡觉。”
宇文睿挑眉,清冷的问:“你除了睡觉还知道什么?”
我理直气壮的道:“吃。”
宇文睿的嘴角很可疑的勾起,嘴里却还是没喜怒的道:“你个吃货。”
我不理他,吃货有什么不好,我就吃货我就吃货,你能咬我不成。
“吃货,过来喝药。”宇文睿从桌边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我扫了眼药汁,虚弱的道:“表哥,我睡一觉出些汗就好了。”我平日里没少喝药,可一遇上发烧头晕的qíng况就对药汁厌恶的很,宁愿搂着棉被睡个昏天暗地也不愿意喝一口药。
唔,苦的我真恶心想吐。
宇文睿薄唇轻勾,细长的狐狸眼闪过诡异的光芒,“不喝?”
我坚决的道:“不喝。”
宇文睿眼中流泻出丝丝笑意,俊美的脸庞隐隐有些诱惑,“我再问一次,你真不喝?”
无奈我那发烧晕眩的脑子想不到他的深意,只傻傻的道:“真不喝。”
“好,那么你不喝。”他异常gān脆的道。
我虽然松了口气可却觉得有些狐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莫非……有yīn谋?下一秒我就惊悚了,宇文睿竟然一口喝下药汁就冲我压了过来,他沾着药汁的唇瓣苦的厉害,吓得我连忙闭紧了嘴巴不让他有机会送药进来。我在心里唾弃了他一声,敢qíng他说我不喝可以,他喂我喝!
宇文睿长密卷翘的睫毛轻轻扫过我的脸,他棕色的眸子里漾着若有若无的促狭,似乎在嘲笑着我无用的抵抗。
我不理他,要紧了牙关就是不松,说不喝就不喝,谁喝谁王八蛋。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宇文睿这厮卑鄙的在我腰上使劲一掐,然后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吞下了我的惊呼也顺便送了那些苦的要人命的药汁进来。我被迫喝下了那些药汁,可宇文睿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湿滑的舌头在我嘴里四处游玩,东舔西吮玩的不亦乐乎。我这个虚弱的病人哪是他的对手,当下被吻的气喘吁吁兼头脑混乱。
宇文睿稍稍离开,漂亮的唇瓣上有些暧昧的银丝,他邪恶的用指尖揩了银丝送入口中,优雅的道:“苦吗?我倒觉得甜的很。”
我被他迷离诱惑的眸子看的身子一阵发软,娘亲喂,他,他,他,他故意勾引我!
宇文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药碗再对我道:“无事,等我再多尝几口鉴定一下。”说完重复起刚才霸道不要脸的行为,直到碗底没有一滴药汁,直到我嘴唇发红肿胀,他才意犹未尽的添了下唇瓣,淡淡的下了结论,“这药是甜的。”
我恨不得打碎他眼底的满足和邪恶,这药又不是小甜甜,它甜个毛!
兴许那碗“以唇渡之”的药汁真起了作用,第二日我醒来时便神清气慡jīng神奕奕,我舒展了身子起chuáng出门,却看到陈良真从宇文睿的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个空碗。
陈良看见我叫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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