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笑,“你还客气。”
柳无暇便大致说了说,他的意思既然景枫和高氏不肯他走,那也不能gān呆着,就算在县学他也呆不住,打算帮附近的村民们写写文书字据什么,顺便帮他们看看牲畜的病,他之前在济州那段时间跟一位老郎中住过,不管人畜都能看,编书做事之余,他也学了一段时间。
景枫叹了口气,随即笑道,“康宁,既然你想做事qíng,我自然不能拦你,我们去跟爷爷说,他老人家熟悉qíng况,让他跟大家伙说说。”
两人去老唐头那里问了问,恰好北边林家庙子这两日有人说猪病了,还有人要写什么契约,明儿他去跟人说说,过两日让柳无暇去给他们看。
翌日五更大家便起身忙活,算了一下人头,王氏、荆秋娥、小蔷薇、加上高氏夫妇、景枫、杏儿姐妹一大群人,还有邻居听说他们要去县里,也想搭个便车,或者让他们帮忙捎点东西,这一下子就挤得很。
唐妙这两天正烦心事儿,便说不去,且家里还有活儿,也不能一下子都扔下。她不去,萧朗便也不去。正闹将着,景枫问杏儿,“康宁呢?”
杏儿努了努嘴,“柳先生刚跟你们说完正事儿就去爷爷那边儿了,他不想去县里,打算去北边给人看看猪。”
景枫道,“不是说过两天嘛?今儿他得跟我们一起去县里才好。”
杏儿扬了扬黑亮秀气的眉,跟大哥道:“大哥,你没觉得柳先生有点奇怪吗?”
景枫诧异地看着他,“哪里奇怪?”
杏儿勾起唇角,“我看这两日那傻丫头、萧朗、柳先生都很奇怪,你多留意下。”
景枫想了想,夜里柳无暇是翻来覆去整宿难眠,他还劝柳无暇别多想,踏实住下呢,难道……他探询地看向杏儿,“不能吧。”
杏儿撇撇嘴,“有啥不能的?就算咱家傻丫头招人稀罕,可柳先生对别人都彬彬有礼,绝不多看一眼,跟她呢?”
景枫微微发怔,他一直以为萧朗对小妹那样的心思,却不知道康宁也?可是他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啊,想必是康宁隐藏得深,笑了笑道:“康宁是极好的,若是跟小妹,也没什么不可。”
杏儿嗤了一声,“大哥,你这就偏心了吧。咱娘老早就跟仝姨商量好了,让傻丫头给小山做媳妇儿呢,你这么横cha一杠子,那怎么成。”
景枫叹了口气,“让我说,我们且等小妹的主意,她喜欢哪个就哪个吧。小山我也喜欢,就跟咱家的弟弟一样,康宁是我至jiāo好友,若是亲上加亲,我也欢喜。单看小妹的心思。”
杏儿耸了耸肩,“那傻丫头要是知道自己心思就不必如此了,你不知道,夜里她睡不踏实,神神叨叨不知道念叨什么,再这样我都要神经了。”
景枫摇头笑了笑,对杏儿道:“你多关心她点,小妹打小儿跟我们不同,聪明伶俐心眼活泛,人小鬼大看起来一点儿不像孩子。谁知道这事儿倒是比孩子还孩子了。昨天夜里还跟我说她要招个倒cha门儿呢。”
杏儿点了点头,“所以说她笨啊。”
恰好薛维从茅房出来,来两人站的花墙边洗手,横了杏儿一眼,“你说谁笨呢?”
杏儿白了回去,“除了你还有谁?”
薛维嘴巴撅得老高,见景枫对他笑,哼了一声便去西屋。
景椿说他要收拾一下牛栏猪圈,就不去县里,景枫坚持让他放松一下去玩玩,杏儿忙打断他,“大哥,你让二哥在家呆着吧。”
景枫还想说什么,见杏儿给她使眼色,想起她说的秦家小姐,便笑着应了。
柳无暇跟老唐头过来,一会送他们出门,景枫让柳无暇跟自己一起去,回头再回来。柳无暇说人多车挤,怪麻烦的,且景枫去相亲,有周诺张罗就够,他去没必要还让大家分心,在家呆着做点事qíng就好。
景枫想起杏儿的话,也只好不再劝他。高氏听老唐头说了柳无暇的意思,以为他见外想劝他,结果不等她开口,柳无暇先劝了她一通,告诉她自己就是想做些事qíng,也算是学以致用,且村里没有正经郎中,他也算是帮帮忙,最近村子里有些猪牛不舒服,而且年底事多,大家也需要写文书的人,他也恰好能帮上忙。
小蔷薇跟在后面,正在为在家跟柳无暇玩儿好还是去县里玩儿好而犯愁,她跟高氏道:“娘,以后柳哥哥是不是可以一直住在我们家?到时候开一座大大的铺子。”
小蔷薇跟着唐妙他们叫高氏娘,叫自己母亲叫娘娘,自小习惯了。
高氏喜道:“当然能,只要你柳哥哥喜欢,最好一直住着,等娶了媳妇更好呢。”
蔷薇听说娶媳妇便嘻嘻地笑,最终她决定还是去县里,因为柳哥哥总归是在家里不会丢了的,县里如果不去,以后都没机会了。
唐妙跟他们打了招呼,知道二哥不去,便请他在家给帮忙,去后头几个村看看买地瓜去,这个时节恰好便宜。
这事qíng唐妙早就跟爹娘商量好的,既然她不去县里,家里还有景椿帮忙,他们也放心,嘱咐唐妙别欺负小山和薛维,家里ròu什么都有,让她看着做,如果不想动手就送到奶奶家去,做了一起吃。唐妙都一一答应了。
早饭高氏煮了三把jī蛋,还热了二十几个饼,又让杏儿准备了几份咸菜,还有前两天煮得花生米。大家匆忙吃了,收拾妥当又再三叮嘱唐妙,拜托柳无暇帮着照顾那两个小祖宗才驾车出发。
等他们一走,老唐头便来说晚饭去那边吃,奶奶做饭,唐妙应了去找了ròu让爷爷端过去。
薛维大马金刀地往旁边灯挂椅子上一坐,眼梢眯着唐妙,又去溜柳无暇,满脸的不屑。
唐妙不理睬他,对柳无暇道:“我和二哥出去收点地瓜,你要是没事去奶奶家看书吧。”
柳无暇笑道:“我也有事,北边林家庙子有家猪不舒服了,我去看看。”
唐妙一直在忙叨家里的事qíng,没注意这两日柳无暇做什么,他三两句把自己这冬天的打算说了说。唐妙喜道:“这可是造福大家的事qíng,那恰好跟我们同路,一起坐车去。”
转首没看到萧朗,便问薛维,“你表哥呢?”
薛维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小厮。”
唐妙嗤了一声,转身出去找萧朗,却见他和二哥正在套牛车,便道:“你和薛维在家玩儿吧,出去大家都忙,没时间玩儿。”
萧朗瞥了她一眼,似是漫不经心道:“难道我就只会玩儿吗?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玩儿的。”说着对景椿道:“二哥,我已经把大秤借来了,回头
咱俩称。”
薛维跑过来道:“我管算账。”
出发的时候老唐头也跟着帮他们一起收地瓜,一路转悠了附近三四个村子,虽然她的条件苛刻,把村民送来的地瓜挑挑拣拣,最后竟然也收了一牛车,还顺便买了几十辫子大蒜头。中午在老唐头一个老哥们儿家吃的饭,下午往家走,老唐头赶车,在村口接了柳无暇,景椿独自去拜访秦小姐和吴妈,晚点自己走回家就好。
因为大黑花下个月估计就要抱小牛犊,回来的路上几个人跟车走不再坐车。薛维很兴奋,一个劲地跟萧朗说收地瓜很好玩,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跟以往不同的事qíng。
他叽叽喳喳道:“小山哥,我算账挺快吧。”
萧朗一直走在唐妙身后,目光追随着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唐妙听了在前头撇撇嘴,快别说薛维算账,他们因为要买那种特别好的地瓜,所以贵一点,两文钱三斤,七十八斤六两就让小霸王足足抓耳挠腮了半日,要不是萧朗替他解围估计要憋死。
想起买地瓜时候的qíng景,她便忍不住想笑,有萧朗和薛维两个如画似玉的人儿压阵,那些奶奶婶婶们,别提多踊跃,价格不讲究,零头不计较,斤两也不必那么严苛。薛维算不出帐,她们反而开心,一个劲地盯着他们看,边看边花痴得笑。
萧朗算了账,她们还嫌快,让他慢慢地仔仔细细地算,别算错了。有个大嫂拿了钱回家,结果又追回来,非说他算错了帐,让萧朗再给算一遍,萧朗算了好几遍都说无误,那大嫂兀自不肯罢休。
要不是唐妙看那大嫂一双花痴的眼实在忍不住了,发了火噼里啪啦把帐一算,让她要是再啰嗦就收làng费时间的钱,估计她要纠缠到晚上也不罢休。
柳无暇一直跟老唐头走在旁边说今日给村子里人家看病写文书的事qíng,扭头看唐妙似笑非笑地眨巴着睫毛,笑问:“妙妙,什么好玩得说给我们听听?”
唐妙笑了笑,“没什么啦,就是几个大嫂大婶,你说都大年纪了,一点都不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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