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无恙。"小路子道:"两位王爷骑着马路过兔子林,被冷箭伤了······现在全在未央宫的暖阁里呢,太医说······"
还不等小路子说完,太后和太妃急急朝着未央宫去了。
第二十八章(1)
最近的太医院真是遇见的空前的挑战。前几日小王爷给打了一顿,还没喘息过来,饮公子又被害了,得,这会儿七王爷和小王爷一块儿给伤了。
太后和太妃赶来的时候,两位王爷的箭伤都处理了,景修冷着脸坐在外厅,瞧不出是什么反应。
太后最是心疼小儿子,红着眼,一瞧小儿子脸色惨白摊在chuangshang,耳朵边上太医汇报病qíng的声音都飘飘忽忽的。只能依稀听得几个关键处——伤在胸口,却避开了要害;昏迷只是失血过多,明早尽可以无碍。
总之,是要太后把心放回腔子里。
太后可以坐上这个位置,也算得上是一代女豪,不再关心小王爷,反倒准备见皇帝,了解一下局面。
反观七王爷,伤的却要轻一些。左臂和左肩各中一箭。七王爷久经沙场,这点小伤自然是不碍事的。
神志清明,见着母亲来了,依旧问了安。摒退左右,独留下母亲一人,聊些体己话。
七王爷手握重兵,在宫里也没人敢违抗他的指令,自然是走的gāngān净净。
太妃看看儿子缠着纱布的伤处,心疼不已,叹道:"麟儿,那么拼值得么?当年先帝遗旨,现在五年之期已至,你还是······"
"母亲!"景麟厉声打断道:"我们为这一天筹划了多久,母亲忘记了么?儿子怎么忍心放弃?"眼神疼惜的看着太妃的脸:"太后好狠,居然毁了母亲的脸!儿子定要她元氏一族······"
太妃慌慌张张的遮住景麟的嘴,哀求道:"宫里人多嘴杂,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可以说得出口?"语气一转,露出少见的坚持:"母亲这张脸,毁了不可惜,当年咱们的计划败露,这张脸也算是盖了过去······"
"太后不过是当心内惩院的饮落坏事,却忌惮二哥,不敢动手,qíng急之下才把脑子动到咱们身上。"
"当年也不该轻信你舅舅的话,冒冒失失的就想着篡权,凭白给了太后一个机会。"太妃心里并非全然不介意脸上的疤痕,当年的艳名,如今只能是回忆了。
"母亲。"景麟笑道:"太后之位本就是你的,儿子定帮你拿回来。那个女人哪里及的母亲万一,生两个儿子,一个偏好男色,一个难成大器。"
太妃被逗笑了,"你这不是拐着弯儿的夸自己么?"眼神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心肝,"母亲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这次回来,怎么会把阑国的那个镇南将军给带回来了?"
七王爷眼色一滞,叹道:"他尊为天下二杰之一,果真非同凡响。母亲,儿子在漠北的时候,被他擒住了!"太妃神色慌乱,七王爷用眼神制止她的询问,乖乖的安慰道:"母亲放心,儿子没什么大碍。他是悄悄来到儿子营帐的。这般胆略功夫,连儿子都畏他三分。"
"这么说,他是来结盟的?"太妃此话一出,七王爷赞道:"母亲厉害!"
"可有什么条件,要共享江山?"太妃小心翼翼的开口。
景麟笑道:"若是这样的条件,儿子也断不会答应的。这江山儿子不容外姓。他要的是一个人。"
"人?"
"母亲不妨猜猜看。"
太妃脑袋飞速的转了三圈,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景麟也不过随口一说,笑道:"母亲忘记了,这阑国的皇后眼下最是得宠,而且是梦北的三公主呢,还是一个人的姐姐。"
说道这个份上,太妃用脚趾头也知道是谁了。苦笑道:"没想到这个饮落,果真是个香饽饽,天下两杰都瞧中了。"
"不,母亲。晏修拓只是为了自己的皇兄要的。阑国的皇帝昏庸,专宠梦北皇后。这皇后一向疼惜弟弟,因此求了皇帝。"
"就这样?"太妃质疑道:"断不会这么简单。"
"瞒不过母亲的。晏修拓还要了三座城池,都是漠北的肥沃之地,还有三年的岁贡。"
"三年!"太妃惊道:"圣元表面风光,国库里早在前几代就掏空了,好容易先帝时候攒下一些,留作急用,三年的岁贡,只怕受不起了。"
景麟安慰道:"这个不急,儿子自有办法。"
"那······"太妃眼神漂漂外面,暗示皇帝,"你准备怎么办?"
"不瞒母亲,这次儿子本想bī宫的。宫里安排了心腹戒严,也疾行到城外屯了兵,只是······"景麟一叹:"没想到他反应迅速,一夜之间就;来了十万兵马围了营地。"
太妃一怔,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一点消息都没有透出来。
"二哥也是厉害之人,现在他定是猜出了我和晏修拓的约定,只是还不确定晏修拓所要何物。"景麟神色中透着一股笑意:"他现在必定以为,晏修拓定是看中了他身边的那个宠妃吧。"
"曦雪?"太妃脑中想起不久前椒房殿的一幕,皱眉道:"传言这个女人进宫多年,也是近日才博得圣宠的。"又响起景修,叮嘱道:"那人也不是简单之人,能得你父皇的信任,只怕也是狠辣之辈。只怕他早就知晓这么个障眼之法。"
景麟想起今日的兔子林,心下也是一阵恶寒——他的伤,是一桩yīn谋!
本来就是,小王爷学骑马,何必让他作陪?
独独就是让他赔了。
面上一冷,还好自己反应快,要害的那一箭,躲了过去。
只是想不通,怎么连小王爷也伤了。
莫不是,那个皇帝狠到连自己弟弟的xing命都不顾了?
第二十八章(2)
景修当然不会不顾及自家弟弟的xing命。
当时暗中埋伏下兵马在兔子林,也是要景烈见机行事。
自己临行前,也是明明白白嘱咐了,若是"有兔子才行动",没想到景烈却是连自己都给伤了。
这说明只有一个原因——七王爷一方,也埋了兵马。
转念又想,景烈断不会这么不小心,瞧不出七弟的端倪。
那就是人马并不是七王爷的,而是——晏修拓的。
景修冷哼一声,太后见状,问道:"可是想出了什么法子?"
景修还未答话,倒是小路子在门外报,小王爷已经醒了。
太后一听,急急忙忙的就去了。景修传了御医问了qíng况,看了七王爷,方才去看景烈。
景烈像是小孩子一样赖在母亲怀里,重复着"宽心"之类的话,又撒着娇,要在宫里住几天。
太后本就有这个意思,放在见得到的地方,也好有个顾及。
景烈见着景修进来了,立马恢复一些常态,笑道:"哥哥,害你心焦了。"
景修宽慰道:"好好躺着,恢复些jīng力再说。"朝着太后微微示意,太后带着众人,离开了暖阁。
"哥哥忘记了,小时候父皇还说我是个小獾子呢。"瞧着房里的人都走gān净了,面色一整,严肃道:"哥哥,在兔子林的时候,我没有下令。那些兵马,不是我们的。"
"哦?"景修笑道:"是谁的兵马?"
景烈叹道:"应该是晏修拓的。"面露不忍,"哥哥,莫不是他瞧着······"
"你是说曦雪?"景修笑道:"不是,他想要的不是她。他想要的不是人,而是城池。他骗得过七弟,却骗不过朕。"眼神柔和的瞧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弟弟,叹道:"这件事本就不想把你扯进来。偏偏你心疼曦雪,关心则乱,也让你讨个教训。"
"七哥就那么好骗,晏修拓见都没见过曦雪,怎么会?"
"笨蛋!"景修闷笑:"还是不肯动脑子,他定是和七弟说了阑国的皇后要饮落回去呢。如果我没有猜错,只怕还要了,河西,河中,河南三座城池呢。"
景烈一愣,急道:"那三座可是漠北的肥美之地a。"
"漠北是你的封地,你再想想还有什么?"
景烈撒着娇扑进景修的怀里,"哥哥又考我。这么简单的问题,要是不明白,只怕太傅要打手心了呢。"
这三座城池,可以作为跳板——攻占圣元最完美的补给站。
"只是连我都瞧得出来的事qíng,七哥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景修笑道:"你当时那么想要曦雪,不也是傻不拉几的跑到玉容殿拉着就要走么?"叹道:"他以为以后,他可以应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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