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什么了。
尤老爷与尤子君不同,还是在对待自己的夫人这一事上不同,倒是有些令人寻味的。不过秦漫也听出尤子君并不
想将这事说得太透彻,便也不问了。但她心里还是确定尤夫人知qíng,否则以尤夫人的心思,纵使从尤老爷口中得
不到什么答案,也会询问自己唯一的儿子。而尤夫人没有询问尤子君,只说明她已经知道chūn桃与潘姑娘的事儿了
,所以犯不着有此一问。
因为尤夫人知qíng,那尤姑娘才能知qíng,才能利用chūn桃与潘姑娘的关系来对付她秦漫,也才能自以为天衣无fèng的安
排那出戏。不过秦漫更加觉得这出戏是尤夫人吩咐尤姑娘演的,虽然她还没有发现此类迹象,但放眼这尤府,尤
姑娘身后是谁在撑腰根本不难想象,否则以尤姑娘非妻非妾的身份,怎敢有害正妻之念?
“夫人却是越走越慢了,莫非是怯场?”尤子君打趣道。其实他倒不认为秦漫是怯场,只是他这位夫人不知又在
心中盘算些什么,尚未觉察到这会儿已经到了后花园的入口了,他只好开口提醒了。
秦漫抬头一望,已经能瞧见那些下人忙碌的身影了,便有些赧然地说道:“妾身一时听老太太的木鱼声出了神,
还望夫君见谅。”
尤子君也不戳穿她的谎言,紧了紧握住她的手,道:“我们进去罢。”
秦漫浅浅一笑,便以最好的姿态迎向那些与她共侍一夫的姑娘们。
六位姑娘见尤子君与秦漫过来了,均站了起来行礼:“贱婢们给少爷、少夫人请安。”六位姑娘口里一说完,眼
光便不约而同的放在了面前男女jiāo握的手上。
秦漫自是瞧见了一些个嫉恨,但让她在意的却是孙姑娘与沈姑娘那眸子中明显的黯淡。不过她虽是心有疚意,但
却也未持续太久,转瞬便将心思放在了对敌上。
有尤子君在,自是不必秦漫开口的,只见尤子君牵了秦漫双双坐在主座上,方才挥手道:“都坐下吧,既是自家
人的宴会,就不必作这些个虚礼了。”
“谢少爷。”六位姑娘谢过礼后便纷纷落座,各自也都收起了先前的神色。
秦漫瞧见此时桌上已经上了六道冷菜,各瓜果点心也均已摆放整齐,只道是这群姑娘到场很久了,许是也谈论了
不少话题。但她是注意到了沈姑娘脸色有些难看,便笑着说道:“方才与夫君耽搁了会儿,姑娘们想必是等了许
久,倒是我拖延了些。难得有这般好的机会与众位姑娘聚在一起,我见各位姑娘之前聊的正欢,不知是在聊些什
么?”
尤子君进后花园时自然也是见到了,潘姑娘尤姑娘等人笑的是欢乐,但孙姑娘与沈姑娘脸色却似乎有些异常。他
本来也是心中奇怪,此时见秦漫也注意到了此事,又替他开了口,便随手拿了块点心自顾自的吃着,不对这女人
的事儿发表丝毫意见。
各位姑娘都不傻,见了少爷这般模样,自是知道不回答少夫人的话也不行了。只不过这该由谁来回答,又该如何
回答,却是让她们犯了难。
静默了好一会儿,秦漫依旧是噙着笑容望着姑娘们,等待着出来回答她的人。她们不急,她更是不急。她有什么
好急的呢?瞧她家夫君,也是不急的。
二房赵姑娘突然细微的呻吟了一声,像是被谁踩着了。
秦漫朝赵姑娘望过去,也不问她被谁踩了,却是重复问着之前的话:“赵姑娘似乎有话要说,那便由赵姑娘告诉
我,姑娘们在聊些什么好了。”
赵姑娘皮肤本就苍白,此时脸色更是惨白惨白,好半晌才嗫嚅着道:“回、回少夫人的话,是、是、是……”这
该怨她自个儿,不管谁踩了她,她也得忍着点疼不是?可惜她没忍住,虽说声音不大却还是被少夫人给逮住了,
现在该如何回话才能两头不得罪,她得斟酌着点儿。
秦漫也不是不知这赵姑娘是被人推出来的,但她也喜欢这事儿,因为恐怕只有从赵姑娘嘴里说出来的话,才不会
让任何人难堪。这是她第一次在尤子君面前正式与六位姑娘jiāo锋,她是半点不能落了下风去的。
“赵姑娘,别紧张,我与夫君也只是好奇着问问,你慢慢说便可。倘若要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说,我也还能等
。至于夫君——夫君也能等吧?”秦漫一边搬出了尤子君,一边又开了个小玩笑,既是给赵姑娘压力说出实qíng,
也是缓解赵姑娘的紧张。
尤子君嘴里正塞着点心,冷不丁被秦漫这般一问,便含糊不清地答道:“夫嫩放清,能等,能……”
“夫君喝点水吧。”秦漫笑着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尤子君的确是帮着她在姑娘们面前竖立威信的,连她开这么
一个小玩笑,他也还配合着。她禁不住心中一暖,隐约的又想起先前他所说的话——他与尤老爷是不同的。
“是、是沈姑娘因为身子骨不好而烦闷,各位姑、姑娘们都在劝着沈姑娘,说些笑话儿想逗、逗沈姑娘高、高兴
呢。”赵姑娘终于完完整整的将自己的意思给表达出来了,自认为没有哪里说错,便低下头绞着手指不再言语了
。
秦漫微微一笑,突地转向四房许姑娘问道:“许姑娘,是这样吗?”她倒对这许姑娘没有什么成见,但她十分不
喜有人冷眼看戏,而自己正是戏中角色。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她是会将这看戏之人拉下水的。
许姑娘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回以一笑道:“莫非少夫人认为赵姑娘在说谎?”
“自是没有,赵姑娘便是不对我说实话,这当着夫君的面,她也是不敢说假话的。”秦漫又转头看了赵姑娘两眼
,见赵姑娘的头愈发低了下去,再瞧瞧另几位姑娘的脸色,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
若她猜的不错,必是那尤姑娘煽风点火让xing子急的潘姑娘又出言顶撞沈姑娘了,而且此番顶撞还与沈姑娘的病有
关,所以那孙姑娘才会脸色愈冷,而沈姑娘是满脸难堪。其实这潘姑娘的确是枚好棋子,她尤姑娘会用,她秦漫
——也会用。
尤子君此时已恢复了常态,静静的用耳听着女人们之间的对话,用心听着那夜空中传来的木鱼声,眼角余光却是
瞧着沈姑娘的。他并非不知沈姑娘在暗地受了委屈,但他却是无可奈何,毕竟尤府男人们长年不在府里,他也不
可能日日将她带在身边。只要她还与其他姑娘碰面,她就不得不承受这些,纵使他心疼,也无法qiáng迫其他姑娘待
她和颜悦色。
秦漫这会儿已经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尤子君的手,面上笑道:“夫君,妾身昨日听夫君说……想过些日子等钱庄事
qíng忙完,便带尤姑娘去一个……一个叫什么风什么玉的去逛逛,是吧?”
尤子君趁机捏了她两下,答道:“我是这么说过,许是要等一段时间吧。”
那边儿潘姑娘心一惊,急忙问道:“少夫人,可是风来玉?”
“对,对的,就是风来玉。原来潘姑娘也知道的,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秦漫笑的好不惬意,因为她瞧见了尤
姑娘那一瞬间闪现的惊讶——与喜悦。
尤姑娘怕是不知道潘姑娘与尤子君的这一段的:当初潘姑娘年纪尚小被尤子君带出府游玩时,最常去的地方便是
风来玉。这风来玉是一家玉器店,尤子君还曾送过潘姑娘一块玉佩,与尤子君如今身上所戴的玉佩便是一对儿。
所以秦漫在一瞧见尤姑娘眼中那抹惊喜时,便确定了尤姑娘不知此事。就连她,也是在尤子君回家拿那枕头下玉
佩的那日,无意间问起玉佩为何这般重要,尤子君方才说的,且他答应过潘姑娘:一生不再带别位姑娘去风来玉
。
“少爷如此恩宠,真是好福气,尤姑娘还不谢过少爷?”潘姑娘满脸堆笑,看不出丝毫异样。
秦漫也就只是笑着,依她估计,这潘姑娘的火爆xing子只怕忍耐不了多久——最多在尤姑娘谢礼之前。不过她倒并
不希冀什么,毕竟尤子君在场,想必潘姑娘也不会失礼到哪里去,最多只是冷言讥讽一番罢了。至于等尤子君离
府之后潘姑娘会如何去尤姑娘房里闹,她就只能臆测了。
尤姑娘也不作其他想,毕竟少爷都当着大家的面儿亲口承认要带她去风来玉了,便起身离座福身道:“贱婢谢少
爷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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