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学堂有规定,但凡是闯进来的学子,可以让他进来见忠伯侯,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有人阻碍才能之士的前程,
给对方一个与最高考官面对面的机会。所以常亚这样匆匆闯入,谁也都不敢太过阻拦。不过除了新过来的卫兵之外,
大部分都还是认得常亚的一一这个虽无官职在身却是忠伯侯亲信之一的人。
“什么事?”尤子君脸色有些沉,常亚最好是给他一个理由,否则闯入天子学堂罪责不小。他身为天子学堂最高
学政,焉能纵容亲信触犯法纪?
常亚急急的奔上前跪倒在地:“侯爷,夫人临盆了!“
尤子君心底一突,若不是理智还拉着他,他早已飞奔回府去守着她了。他却站着没动,在四十六名学子面前力持
冷静,问道:“是夫人命你前来传话的?”
常亚一迟疑,声音便小了下去:“不是……“这时他才想起,夫人曾不止一次说过,让他不要打搅侯爷的正事。
“那么夫人是怎么说的?”尤子君一见常亚神色,便知道自个儿的夫人吩咐过常亚,只不过是被当作耳边风了而
已。
常巫硬着头皮说道:“夫人说……若是夜晚临盆,侯爷自然在家;若是白昼临盆,侯爷必定忙于公务,就不必通
知了。”
“既然还记得,自己出去领罚。”尤子君严厉地说道,“顺便,将马也牵回去。这里是天子学堂,不是马厩!“
“是,属下失职,属下告退。”常亚心中直颤,他怎会认为侯爷会为了私qíng而不顾正事呢?他默默的牵着马,以
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学堂去领罚,心中却为侯爷感到心疼。他看得出来,侯爷是担心不已的,但侯爷若真的抛下公事回
府,必定会落人口实被人弹劫,也许还会给夫人一个误事的罪名。
接下来,尤子君虽然仍旧是刮着话,但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看常亚这么急的样子,也不知漫儿那边是否顺利。
不过娘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
他仍然感觉到愧疚,本该好好陪着她的,却因为事qíng比预期的要复杂繁琐,他没办法在她临盆之前将第一轮的考
核全部完成,是他办事不力。
“学政,学生不才,想问学政几个问题。“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尤子君的心不在焉。
尤子君心里一惊,方才发现自己虽然说着话,但思绪却已经飞远了。他朝说话的人看去,见是一个相貌堂堂、一
身正气的年轻人,双眼炯炯有神,神qíng不卑不亢。他心中生出几分爱惜之意,便颌首道:“你问吧。”
年轻人便问道:“请问学政:读书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成为有用之人,报效朝廷。“尤子君此刻心神稍微回归,声音也稳了些。
“那么请问学政:报效朝廷是为了什么?“年轻人再问道。
尤子君定眉答道:“自然是为皇上分忧,辅佐皇上治理天下,创造太平盛世。”
“学生又问学政:天下治理到何种地步方为太平盛世?”年轻人穷追不舍,其他学子竟替他捏了把汗。素闻学政
好相处,但他们见识过之后才知道一旦触及学政底线,学政是毫不留qíng的。
“他国不敢侵犯,百姓安居乐业。”尤子君凛然说道,这就是他所希望看见的太平盛世。天下定了,他也就有更
多的时间陪着漫儿和家人了。
闻言,年轻人哼了一声,态度有些傲慢:“说到底,皇上与百官都是爱护子民的。既然如此,学政又为何抛下即
将生产的妻子不顾,在心里对我们训话呢?再又听说长公主历经磨难才有今日,天下女子皆以长公主为楷模,若长公
主受委屈,学政会让天下人家心。学政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做到爱护有加,天下百姓怕是也不能对学政寄予太多的厚
望。”
尤子君一怔,看着那年轻人微微有些诧异。许久,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即使是皇上,在他面前也不曾用过这
种语气。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说此人有心呢?
“放肆!在学政面前不懂得谦恭有礼,反而大言不惭!当年要不是学政保卫京城,现在哪里轮到你在这里大方雁
词?!!”早在常亚冲进来时已经进来的考官之一江浩晓怒极,怒喝道:“来人!将这……”
“罢了,不要与后辈一般计较。“尤子君不怒反笑,此人到现在一直盯着他,看样子是在等待他开口。所以说,
他怎能在后辈面前失了分寸?想必此人走了解他爱才之心,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同时又为他解围的吧。
“学政……”,江浩晓实在无法容忍对学政不敬之人,颇有些不服气。
尤子君摆摆手,说道:“这里就jiāo给你了,本侯要回府一趟。明日,本侯自会向皇上说明缘由,请皇上怒罪乙”
“是,学政。”江浩晓却心中奇怪,学政大婚四月尚且不足,长公主又怎如……,不过,这个疑问他是不敢问出
口的。
尤子君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那胆大包天的年轻人说道:“本侯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第二道关卡没过的考生,
后来直接找上本侯将本侯说服的吴乐俊。”
“学生不才,让学政见笑了。”此时,吴乐俊才收敛锋芒,恭敬了起来。他虽对这位学政敬仰已久,但他也只认
理不认其他。
“后生可畏。”尤子君微微颌首,继而再说道:“不过你弄错了,常亚口中的夫人,并不是长公主,而是本侯以
往一位妾侍,与长公主十分亲近。如今本侯替她做主许配了一户人家,现在正是要生了。你,明白了吧?”
吴乐俊一笑,躬身:“学生明白了,是学生弄错,学生给学政赔礼。”
“弄明白就好。”尤子君满意的点头,而后转身匆匆离开。他让常亚去领罚,根本原因是常亚在众人面前bào露了
漫儿怀孕的事qíng,让他一时又气又怒又担心。天下人好哄,但却不好骗。倘若漫儿早已珠胎暗结的消息传扬出去,天
下人必定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局。
不过现在只要他不承认,漫儿不承认,料想也没人敢将歪脑筋动到他头上来。只是这个孩子……他在心中叹息:
若真是个儿子便好了,他不至于会心痛。若是个女心……,
没有再多想,尤子君匆匆超回家,果然见房门紧闭,想进去却被拦得死紧。更别提月成还一直在说,夫人就是不
让侯爷知道,免得夫人会分心,诸如此类的话,他便只好焦躁的等在外头,连声音也不敢发出一下。就怕……漫儿会
真的因为他而分心。
一直等,!直等,房里却没有声音。
尤子君等到不耐烦了,实在忍不住想冲进去看看,因为怎么会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太诡异了。
“侯爷别急,这才天黑呢,奶奶说了要等三更后才会生出来。”月成想起自己生孩子时惊慌大叫,再对比夫人的
镇静,于是惭愧了。
“可是屋里没声音啊?”尤子君压低声音,担忧地说道。
月成笑道:“那是夫人能忍,头一回夫人生小少爷,也没有出声啊。那会儿侯爷是昏迷的,所以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尤子君恍然大悟之后又警告月成:“你最好是没有骗我,否则夫人有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月成吐吐舌头,心想外面传言侯爷好相处,哪里好相处啊?一旦扯上夫人,侯爷比谁都bào躁,动不动就威胁人呢
。
尤兰珍估算的真准,三更刚过,屋里就传来了婴儿的哇哇大哭声。
房外的人都松了口气,再也没人拦住尤子君了。他忍住踢门的冲动轻轻雅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母亲抱
着刚出生的小家伙,对他报喜:“子君,是个女儿。“
尤子君顿时笑了,果真是女儿!他就说嘛,一定是女儿的……
他乐呵呵的伸手去抱,比当初得了观儿似乎还要高兴。就是……忘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qíng。
正文第二百九十一章:抢女儿的滚
到现在,秦漫终于相信‘父案是女儿前世的qíng人’这句话了。
砚儿是子君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是盼了好多年的孩子。当初有了砚儿,她以为子君表现出的那种高兴就已经是他
的极限了。谁知道,那远远不够!
自从女儿出生洗gān净后,除了奶娘喂奶以及他自个儿睡觉的时间,他就一直抱着女儿不肯松手。当那日她从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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