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过尤府那日你用大红嫁衣换下的我身上那件儿。”
月成愣了愣,不过也按照秦漫的吩咐挑了出来,却又忍不住问道:“前些日子小姐还打扮那般隆重去见六位姑娘
,怎地今日却要如此——朴素了?”
秦漫一边儿换衣一边儿道:“那是见旧姑娘,今日却是见新姑娘。”
旧人儿已经是在尤府立了根,多少也混了个熟脸,她作为新任少夫人,还真得拿出些气势将她们压下来,不然那
以后可有的她瞧;这新人就不同了,无须她去担心什么,那六位姑娘也都不是吃素的,各有各的手腕。所以她可
以压制旧人,但却不能欺新,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尤少夫人,欺新有rǔ身份。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三位姑娘若还有些个心计,必定会与旧姑娘斗一斗,而她就更应该躲过这战火。尤子君必
定不希望看见她也参与进去,男人虽说喜欢女人偶尔吃些醋,但若因醋意而生出争斗,男人便心烦了。她愈是低
调,新进的姑娘便会不将她瞧在眼里,她自然能躲过,不被卷进去。
月成是一点即通,立时欢天喜地的替秦漫系着腰间带子。两人这一忙活,不过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又匆匆的赶往
大堂,见尤老爷去了。
秦漫一进大堂便瞧见了那三位姑娘,心里也不由得赞叹那是各有各的风qíng呐。不过此刻却不是她仔细打量的时候
儿,她便只匆匆扫了一眼,跪到尤老爷下边道:“儿媳给父亲请安,儿媳不知父亲回府未能相迎,还请父亲恕罪
。”
尤老爷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媳妇跟前段日子比起来似乎有了些不一样,再仔细一想他便明白了,是这身衣裳。他
不由得又看了两眼,这衣裳还真是将媳妇的那股贵气给遮掩了下来,媳妇若不抬头便觉得连那婢女也不如了。
尤老爷虽奇怪这媳妇在玩什么花样儿,不过当着其他房长的面儿他也不好说什么,便抬了抬手道:“媳妇起来吧
。”等秦漫谢过礼起身后他才又接着说道:“媳妇快见过两位房长,按辈分媳妇当称呼他们一声仲父、叔父才是
。”
秦漫一听这称呼心中便明了,敢qíng这两位是尤老爷的二弟三弟呢,那看来站在她右侧的便是尤子君曾提到过的堂
弟尤子贤和尤子仁其中的一位了。
“侄媳秦漫见过仲父、叔父。”秦漫便分别行了礼,恭敬地道。
“这里都是自家人,长孙媳妇不必多礼。”说话的是二老爷尤世荣,不过他这一声‘长孙媳妇’却是极容易地隔
开了他与秦漫的亲戚关系的。
秦漫自然也明白,便只笑了笑退到了一旁。至于尤老爷会唤了她来,怕也是聊表爱护之qíng的吧。毕竟她也过门没
多少时日,也还是正妻身份,这立刻就要招新姑娘进门——以尤老爷的为人,还是会知会她一声的。
“堂嫂,今儿个子仁是受人之托前来送礼的,还望堂嫂笑纳。”也是被秦漫猜中了,站在她右侧的便正是尤子君
说过的堂弟之一——尤子仁。
秦漫见了他那笑容,不知怎地心里头有些不舒坦,只觉得他这人很滑,还有些吊儿郎当。她见他说‘送礼’二字
时望向那三位姑娘,便知道他所说的礼物便是她们了。她又转头看了看尤老爷,见尤老爷似乎有意沉默着将说话
权jiāo给她,脸色也并无异常,便低低地问了句:“不知堂弟是谁的托——来送礼。”
月成听小姐故意漏说了一个字,忍不住在心底吃吃笑起来。
正文第三十五章:唇枪舌剑
其实尤老爷之所以将秦漫唤了来,一是这三位姑娘即便是要被尤子君收了去,那也得见过正妻的礼,他便让秦漫
来受礼了;二是两位房长来势汹汹,但这事儿他不想cha手,免得失了为官者的身份。各房之间的明争暗斗是必然
存在的,下边儿几房眼红长房家的权势财力,自然会伸手yù篡取之。
秦漫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开口便道明了尤子仁不过是个托儿——送这三位姑娘来的必然不是下边几房的人,毕
竟尤老爷还是长房房长,下边几房还没有谁能让尤老爷就范,因此尤子仁只会是奉了族长的命令来‘送礼’,才
敢如此嚣张。
虽说口舌之快好逞,但也不可明着来,因为她毕竟是女人,不可太过放肆。尤子君不在,这边儿又有尤老爷坐阵
,她原本是没什么机会说话的,不过是尤老爷权衡了利弊,让最有权对此事说话的她代为出头罢了。
所以未等尤子仁开口,秦漫已是自行歉然笑道:“一时紧张倒是辞不达意了,堂弟莫怪。我想问的是堂弟受了谁
的托付——来送礼?”
虽说尤氏一族里女人地位低,不过那是女人对着自家的老爷少爷们,至于各房之间……却是互不买账的。别家男
人管不着别家女人的事儿,除非那女人犯了族规,那也要禀告族长请族长代为处置。所以尤子仁先是脸色一阵青
白,接着又听这位小堂嫂将话给兜了过来,便也不好再揪着这疏忽不放——毕竟还有长房房长在这儿呢。房长都
没发话斥责自己媳妇,那他是不能开口斥责的。
想了几圈尤子仁便恢复了笑容,道:“子仁是奉了族长的命令,来给堂兄送三位妾侍的。这三女都是从家风不错
的门户里挑选出来的,族长均已考核过。原本是小事一桩,不过伯父道是堂嫂进了门,此事当由堂嫂去安排。所
以,堂嫂要费些心神了。”
不过是少爷招几位姑娘进房的事儿,哪儿用得着小姐来费甚么心神?月成在心里啐道。听他这话里话外的,就是
在暗示姑爷对小姐的宠会被这新进的姑娘给夺了去,所以才道是‘小姐要费心神’。
这会儿秦漫却没有拿话去抵他,因为人家都说了是奉族长之命,她可不会驳他的话儿。她只微笑着转向尤老爷道
:“既是父亲吩咐,儿媳自会妥当安排。西边儿还有几所空院子,儿媳便把她们安置在那儿,父亲以为如何?”
尤老爷却摇了摇头道:“不成,西边儿那几所院子是给子君未来的儿女住的,怎可分给姑娘们?媳妇这话实在欠
妥当。”
说起这事儿,尤老爷心里也是十分不是滋味儿的。自从几个女儿嫁出去之后,几所院子便一直空着,自家儿子愣
是不给空院子里添个主儿。但尤家长房未成年的儿子女儿历来都住在那几所院子,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姑
娘们住进西边空院的。
秦漫哪儿能不知这事儿呢?可她就是要这般提议,才好让那尤子仁自个儿道出此行来意——尤闵壕作甚要给尤子
君添妾侍,这大多数人都能瞧明白的,不过没人说出来罢了。此时听尤老爷这般微微责备,她便低了头道:“父
亲教训的是,儿媳记住了。那……”
“伯父,子仁有话要说。”尤子仁打断秦漫后边的话,朝向尤老爷道。
尤老爷摆了摆手:“你父亲也在此,有什么话便说,说错了我也不怪罪你。”他焉能不知三人此行目的?但子君
年过三十,也确未能给长房添丁,他又能说些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乃大,族长即使派了他们来送十位姑娘,他
都得替子君接着。而此刻尤子仁要说的话,他也知道会是些什么了。
尤子仁望了一眼秦漫,便往下说了去:“堂兄比子仁大了五岁有余,子仁已有三子四女,堂兄却——作为长房长
孙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那历来住着未成年子女的院落,倘若能住进几位姑娘,不定便立刻有喜讯来了。”
最重要的,是西边儿那几所空院离尤子君的主院落最为相近,尤子仁早是看准了这一点,也想将三位姑娘给安排
到那儿去,方便尤子君与三位姑娘培养感qíng。尤子仁心想道:如此才能给这位堂嫂一点厉害瞧瞧。他原先也是与
她无甚过节的,此番实是奉命。其实也怪她自个儿,谁让她一进尤家大门便得罪了族长呢?虽说族长没有明说,
不过他是瞧出了大半的。
尤老爷听得眉头都蹙了起来,儿子无嗣是他如今最大的心病,这侄儿却当着他的面儿、两位房长的面儿、还有媳
妇的面儿把这话给挑明了,让他好生没有脸面。偏生这侄儿还是奉了族长的命令来的,教他是发火也不妥当,承
认也不乐意。
思量了半晌儿,尤老爷决定还是让媳妇出面,最多媳妇说错话儿他斥责两句就是了。于是他便对秦漫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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