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阵型的雏形已经出来了,只要再把移出来的树木种到指定的地方去,便算大功告成了。
见众人都在挖坑填坑,叶弯弯也帮忙扶着那些个种下去的树木。
这里的树木大部分有海碗的碗口粗细,树gān高大,扶着到底还是有些吃力的,叶弯弯正感觉到手臂越来越酸的时候,禾成玉来到她的身旁,伸出手臂稳稳的扶着树gān道:“我来吧,你歇会。”
叶弯弯退了一步,低首道:“多谢。”
禾成玉叹息道:“不必谢……”
正在铲土的人偷眼瞧了瞧这一男一女,觉得有说不出的怪来。这女的面黑如包公,其貌不扬,男的倒是面容秀雅,身姿挺拔,不过刚刚倒似这男的对女的有那么点意思,而女的还不领qíng。
叶弯弯抬头看着他面色隐隐透着苍白,眼睛中带着些疲惫,但仍旧一派清明温和,便礼节xing的问道:“禾老爷子可还安好?”
禾成玉点点头:“有云前辈在,祖父现已无事,只需修养数日便是。”
“如此便好。”叶弯弯又复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她眉头紧皱,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出来,连忙捂着鼻子。
厉阳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冷道:“叶姑娘,叔祖醒了,想见你。”
禾成玉一手扶着树gān,一手把叶弯弯揽到身后,皱着眉头道:“厉老爷子在哪个房间,我陪叶姑娘过去。”
厉阳勾唇一笑:“叔祖只想见叶姑娘,并不想见你。”
禾成玉也微微笑道:“我只是陪叶姑娘一道过去,并不会出现在厉老爷子面前。”
“何必劳烦禾三少,在下正好与叶姑娘顺路。”厉阳的目光在看向叶弯弯时,分外深邃,几乎有种让人感到深qíng款款的错觉。
尹天涯找到他们几人的时候,就是看到花折枝与禾成玉对视,叶弯弯被禾成玉一手揽在身后,心里有阵难言的刺痛,不禁走上前来,正好听到禾成玉说道:“叶姑娘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在下不放心自己的未婚妻与一声名láng藉之徒同行,又怎会劳烦?”
厉阳道:“既是未过门,禾三少未免管得太宽了。在下虽然名声不好,不过还未这般饥不择食。”
“你……”禾成玉怒色隐现,偏头看了眼叶弯弯才吐出一口气,缓缓道,“叶姑娘,你且稍等,我陪你一道过去。”
叶弯弯从他身后走出来道:“禾公子不用了,我想厉公子还不至于会为难我。”
“叶姑娘……”禾成玉拢起眉头,目光微诧的看着她。
叶弯弯走上前一步,对厉阳道:“厉公子,前面带路。”
禾成玉放开已经逐渐稳固的树gān,上前一步抓着叶弯弯的袖子道:“我与你一道去。”
尹天涯看到这里,不禁出声唤道:“禾三哥。”
厉阳扫了眼眉目含愁的尹天涯,对着禾成玉道:“禾公子,这也是你的未婚妻吧,不如你先摆平了眼前这个再说。”
禾成玉一怔,松开了叶弯弯的衣袖,厉阳趁势袖袍一挥,掠了叶弯弯便走。
“休走!”
禾成玉正想追上去,不料听得尹天涯又是急急一声唤道,“禾三哥。”身形一闪拦在了他身前。
“尹姑娘,你拦住我作甚?”禾成玉退开一步,冷淡道。
尹天涯咬了下嘴唇,眼眶发红,幽幽道:“禾三哥,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为何如此对我。”
禾成玉淡声说道:“在下早在前日便给令尊去了信函,告之此中原委。如今禾府生了这许多事,想必令尊会考虑在下信中所提之事。”
“你、你……”尹天涯面色灰白,颤着唇道,“禾三哥,你真如此不待见我?”
禾成玉摇头道:“尹姑娘言重了,是在下配不上尹姑娘。”
尹天涯泪如雨下,泣声道:“禾三哥,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不介意的。我愿意和叶姑娘一道服侍你,我可以让她做姐姐,我做小。”
禾成玉面色沉郁,叹息道:“在下心意已决!尹姑娘又何苦如此伏低做小,委曲求全,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说罢,身形一动,还是往刚刚厉阳与叶弯弯消失的方向追去。
尹天涯抬起眼,看到林中那些人闪躲看戏的目光,心中更是羞愧愤怒jiāo加,足尖一点,运足轻功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埋在枕间大哭不止。心中委屈、幽怨、愤怒等等qíng绪一一涌上来,自己如此放低身段,宁可放着正妻不做做妾,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舍弃了自己的自尊,打破了自己的原则,还是遭到了拒绝。这般羞rǔ,令她几乎生出了寻死的念头来,她咬着手背,口中不住低呜着。
“阿嚏、阿嚏!”叶弯弯被厉阳挟着,闻着他身上浓郁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口水喷了厉阳半边脸。
“该死的。”厉阳勃然大怒,立刻落下地来,猛的推开叶弯弯,卷着袖子连连擦着脸上的口涎,一副万分嫌恶的样子。
叶弯弯揉着鼻子,感觉又是一阵痒痒,以袖掩鼻,又是两个喷嚏打了出来。
“叶姑娘对在下身上的熏香似乎很有意见。”厉阳见她一脸难受的样子,脸上恢复了花折枝时的表qíng,笑得如沐chūn风,靠近一步道。
叶弯弯忍不住退了一步,摇头道:“还好。”
“在下瞧着叶姑娘并不像还好的样子。”厉阳又靠近一步,见叶弯弯又要退后,凉凉的提醒道,“后面是墙壁,小心撞到。”
“砰”,叶弯弯皱着眉头,忍住想要伸手揉后脑勺的冲动,低首道:“多谢厉公子提醒。”
厉阳轻笑道:“不用谢,叶姑娘不要再对在下下毒,在下便感激不尽。”
叶弯弯闻言,猛的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住厉阳,道:“厉公子不必如此冷嘲热讽。人必先自rǔ而后人rǔ之,若非厉公子不义在前,弯弯如何会含怨报复?”
厉阳敛了笑容,目光深沉难测,半晌才又冷笑道:“你既是百里玉的姐姐,便是百里老贼的女儿。百里家欠了厉家三百多条xing命,父债女还,我还嫌便宜了你,平白让你这无盐女捡了个好夫婿。”
叶弯弯突地失笑起来,笑得眼泪也出来,带着泪,用喘不过气的声音道:“原来、原来,父母便是拿来这般用的。可笑,我自小未见过亲生父亲一面,第一次见面还是要杀了我,不想还有人要我为他还债……哈哈……哈哈……”
笑声越见凄厉,只听得厉阳头皮发麻,心中也懊恼刚刚的口不择言,不由得大喝一声:“别笑了!”
叶弯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只扶着墙“呼呼”喘气,而后用力擦去眼泪,低着头哑声道:“为什么不笑,这实在太好笑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厉公子,你难道不觉得好笑?”
厉阳放软了口气道:“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哦,是吗?我以为厉公子一定会觉得分外好笑才是。”叶弯弯挥开厉阳伸过来扶她的手,靠着墙慢慢站起,目光如刃,对上他的眼睛道,“看着仇人父女相残,更应当十分痛快才是。”
相认成祖孙
厉阳竟不敢与她对视,正yù上前一步,忽觉得耳边风声有异,沉肩转身,避过了禾成玉凌空一抓。
“禾三少,你这是做什么?”厉阳轻笑着问道。
禾成玉并未看向厉阳,只是低头问叶弯弯:“叶姑娘,可有伤到你。”
叶弯弯低垂着头道:“多谢禾三少关心,我没事。”
“你,还能走路吗?”禾成玉伸手想扶住她,不料被她侧身躲了过去。
看着落空的手,怔了怔,禾成玉才挺直身体看着厉阳道:“折花公子,请带路。”
“折花公子只是江湖给在下的虚名,禾三少直呼在下姓名便是。”厉阳温和展颜,这会儿笑得人畜无害,没了先前的坚持。现在若是放他与叶弯弯单独相处,定也是十分的不自在。禾成玉的到来可以说是帮了他的大忙,因此连口舌上也不去争,领着两人前去。
厉塞被厉阳安排在内院的主居室,到了门前,厉阳停下脚步对禾成玉道:“叔祖只请了叶姑娘,还请禾三少在外面稍等。”
禾成玉对厉塞还是较放心的,点下头退在一旁,看着叶弯弯与厉阳消失在门内。
房间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厉塞盘膝坐在chuáng上,听得叶弯弯与厉阳两人一前一后进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叔祖,叶姑娘来了。”厉阳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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