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显翔手一伸,接了过来,入手浑圆,摊开手掌一看是一颗白色药丸,不解抬头。
“谢谢昨天让我们共享这山神庙,山jī美味,却不太容易消化,吃了这颗助消化的药丸吧!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转身出门,追着已经走远了的司长风而去。
“山jī不容易消化么?”莫离奇怪的问,他怎么没听说过?难道说烤了吃就不容易消化了?
陈显翔淡淡一笑,将白色药丸丢入昨天烧水的瓦罐中,“不是不容易消化,权相同练的是毒砂掌,他过手的东西,有毒。”
“啊?有毒?”莫离跳起来:“那他给你的解药你怎么不吃?”扑过去拿起瓦罐便捞,无奈药丸早已化在罐中残留的水里,找都找不到了。
莫离捧着瓦罐急急递给陈显翔:“你快喝下去。”
陈显翔笑笑,悠然问:“这会急了,你昨天把jī腿递给我时,怎么没有想一想后果?”
“我怎么会知道这jī腿会有毒?”莫离急了,“要知道的话我怎么会眼睁睁看你吃先去,我只是觉得那人手脏,又怕不接来吃他会对我们的来历起疑心,才接过来递给你的。”
“嗯,算你有点脑子。”陈显翔站起身来,边向外走,边拉长声音道:“你为何没有递给他?”声落人出,去了马厩。
呃。。。。。莫离回转头,目光与唐冠对上,微低了头,如果让唐冠吃脏兮兮的jī腿,她不如自己闭眼睛吃了。
第二卷:凤渊风云(莫离篇)第四十六章:驿站不平夜
莫离跺跺脚,捧着瓦罐追着陈显翔出去,“陈显翔,快把这罐子里的水喝了。”
陈显翔伸手接过,随手一抛,瓦罐划了个弧线,远远落在了一处枯糙丛中,发出卟的一声闷响。
“哎!”莫离吓了一跳,奔过去一头扎进糙丛,就见那瓦罐卡在厚糙堆上,晃悠悠的,万幸,没碎也没翻倒,赶紧地抱了出来,瞪眼大叫:“你疯了不成!明知道jī腿有毒还吃,现在有解药不吃,你想急死我啊!”
陈显翔抬眼看过去,莫离气急败坏地圆瞪大眼怒视着他,眼珠咕噜转着水光涟漪,咬着唇,就差一点没水漫金山了,手捧一只破旧瓦罐,脸上横着黑色,估计是瓦罐上炭火灰让她抹到脸上去了,头上还顶着方才在糙丛中带出来的一撮乱糙,滑稽得好笑。
心一软,放下马缰走过去,取了莫离手上的瓦罐,把手把她头上的糙拨掉,“去洗把脸,脸脏得跟猫一样。放心吧,我没事。”
“你不是说jī腿有毒,你怎么会没事?”莫离嘟着嘴问。
“我是谁?无尘真人的得意弟子,会被小小毒砂掌毒到么?”陈显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死丫头还算是有良心的,“我没事的,别担心了,去洗洗我们准备上路了。”
“噢。”莫离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走了两声,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回转来:“不成,我不放心,你这人就爱死撑,无尘真人的得意弟子怎样,还不是被箭she成个刺猬命在旦夕,手伸出来,我把脉。”
嗳。。。。。。莫离旧事重提,陈显翔有点尴尬,那是意外啊意外!伸出手,莫离轻轻暖暖的指尖搭上他的腕,暖意随着指尖渗进他的心。
脉象沉稳清晰,莫离抬眼,正对上陈显翔似笑非笑的一双清目,眼中的笑意似要透进她的心中一般,心微慌,耳根便热了,放开手,喃喃道:“的确没事,我去洗脸。”低头匆匆往庙里跑。
陈显翔目送她的背影,唇边挂起个淡淡的笑意,突然察觉到什么,目光上扬,但看到唐冠懒洋洋靠在庙门边,冬日初升的太阳映在他身上,灿灿地亮,眉目间却没有冬阳的暖意,就那么冷冷淡淡地看着这边。
陈显翔微笑向他示意,唐冠脸色一沉,转身进了庙。
陈显翔看了看天,雪后初晴,阳光明媚,天空一片瓦蓝,昨晚的雪不大,此时树梢头的积雪都已化开,凝露般缀在枝头,一排一排,明珠似的,折she着七彩的光芒。
凤渊冬日的清晨,很美啊。
陈显翔微笑着想。
观景这东西,要看心qíng。。。。。。
唐冠此时的心qíng,就非常之糟糕。
莫离一路小跑地奔过来,到了庙边才看到唐冠,微带诧异地问:“公子,你何时起身的?”
莫离跑得急了,有些小喘,脸色带带着方才的一丝cháo红,大眼亮晶晶地,如秋水dàng漾,唐冠看着这分明是一脸娇羞的样子,心qíng越发梗得慌,淡淡道:“才起。”
“噢,我给你打水洗脸。”莫离欢快地说。
“莫离。”唐冠一把拉住她,“别忙活了,我已经梳洗好了,我给你把水准备好了,再不去洗就凉了。”
“哇!”莫离欢腾地扑到放在地上的一个小铜盆边,探手一摸,水温正好,拧了毛巾边洗脸边道:“公子你适应这里的生活好快啊。”
唐冠容色淡淡,笑而不语。
三人用过gān粮后,陈显翔收拾了杂物,将包袱扣在马背上,三人出了庙门,莫离担心地问唐冠:“公子,你能骑马么?”
唐冠一语不发,纵身上马,尽管坐上去后龇牙咧嘴脸部一阵扭曲,还是掉ròu不掉份地一拨马缰先冲了出去,丢下一句:“管好你自己。”
陈显翔也翻身上马,与一脸担忧心痛的莫离擦肩而过时,淡淡道:“去前面镇子时换辆车便是了,这会子你再担心也没辙,人去远了,快去追吧。”
语气不咸不淡,没哪个字不对,听起来偏偏不对味,莫离一跺脚,好烦!提马冲出去,笔直追向唐冠。
“公子,你慢些,还伤着呢!”莫离边追边喊。追到并齐时,她大声道:“慢些骑,中午左右我们便能到达镜台镇了,到镇子上换车。”
“不换。”唐冠腿一夹,双加快了马速,莫离急得又咬牙又瞪眼,急追而去。
陈显翔悠悠驾着马,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与前面那一会快一会慢的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谓欢喜冤家,便是指的前面这一地罢。
近午时分,到了镜台镇,唐冠实时坚决不肯换马车,与莫离僵持不下。
陈显翔道:“不换马车以你目前的qíng况骑速不能快,更加耽误时间,上车养几日,此去艰险,有些路马都上不去,你要做好准备。”
唐冠听说他的言外之意,要让他知难而退,当下改了主意,下马上车,同时拽了莫离一起坐车,美其名曰充分利用资源。
莫离当然乐意与他窝在一起,陈显翔眼不见心不烦,三人各怀心思,一时倒也成了平衡状态。
又赶了半日,到了huáng石坡,这里有个驿站,昨日错过了宿头,今日不能再错过了,陈显翔建议就在这里休息,莫离与唐冠自无异议。
进了驿站,将马送到马厩,提了行李,三人推门进屋。
堂屋里已经有客人坐着,与三人打了个照面,权相同哈哈大笑:“好巧,又遇上了。”
陈显翔将出一付畏惧的样子,缩着脖子道:“这位爷,您可害苦我了。”
权相同呵呵笑,用力拍着陈显翔的肩:“真想害你,就不给你解药了,江湖凶险,爷教你个乖。”
“谢了爷。”陈显翔点头哈腰,接着莫离与唐冠找了个角落坐下,叫来伙计简单点了些吃的,三个人喝着茶等饭菜送上来。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门被扣响,“投宿的,开门。”
驿站的伙计正送来一盘牛ròu,边放在桌上边笑道:“哎哟,要么冷清清一个客人没有,要么连着来,今晚热闹的。”放了盘子赶紧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卷入一阵寒风,chuī得驿站内柱子上的桐油灯火芯子闪了闪,屋内明明暗暗,直到门生新关上,方才恢复正常。
莫离等人向门口看过去,进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须发皆白,狮子鼻,爆眼,一脸凶狠,看那恶形恶相的模样,与权相同倒有几份相像,跟在后面的少年,浓眉大眼,肤色黝黑,很是壮实。
看清少年的脸,莫离一愣,那不是阿文的儿子东子吗?刚想开口,手被陈显翔一下子按住。她转眼看过去,陈显翔缓缓摇头,莫离并不明白那日的详qíng,不过陈显翔不让做的事,和平鸽道理,听话的垂头吃菜。
唐冠的眼,淡淡的在陈显翔按在莫离手背上的手掌扫了一眼,陈显翔一笑收手,提了筷子吃菜,刻意压低了脸。
他们三人,莫离是背对外面的,陈显翔与唐冠侧面对着大门,所以陈显翔侧了身,进来的人便不易看出他是谁来。
唐冠谁都不认识,自然没什么避讳的,大咧咧打量着来人。
权相同扫了眼进来的人,大笑道:“今天果然热闹。”将手上的酒碗‘碰’的一声扣在桌上:“伙计,再拿一坛酒来!老子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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