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瞄了眼顾山旁边的士衡,小声地道:“脚腕痛。”
士衡闻言忙走到远处转了身去,元秋慢慢把元容得裤脚往上挽了挽,顾山探出手去轻轻的在那肿的地方按了按,元容便皱了眉头连声叫痛。顾山只得收回了手道:“只是崴了脚,没什么大碍。”
元秋叫小丫头帮元容放下裤脚,刚想起身却不想元容一个劲的拉着自己衣袖不松手,元秋见她哭得可怜也不好直接走开,只得蹲在她身边和她说些话。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那丫头便叫了马车回来。顾山便过来扶元容,元秋怕自己挡着碍事,忙起身站了起来,谁知她蹲了太久,身子早已麻了半边,加上起的太猛,就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也不由得晃了几晃。
顾山瞧见旁边的元秋脸色苍白,眼瞅着就要摔倒,忙丢下起了一半的元容顺手把元秋拉到怀里,元容冷不防又被摔了一下,抬头便瞅见顾山把元秋小心的护在怀里,心里便觉得有些发酸眼神也越发黯淡起来。
士衡听见马车来了便走了过来,元容见状不由得满怀希冀的看着士衡,士衡见她坐在地上虽然可怜,但自己却不好真去扶她,只得咳了下转过头去,又见元秋脸色不好,忙问道:“元秋妹妹这是怎么了?”
元秋靠在顾山怀里不停的用手捶着腿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蹲了太久,腿有些麻了。”
士衡闻言便去撩开马车的帘子,顾山忙抱了元秋上去,扶着她坐好,这才又下来把元容抱上马车。
顾山下车和士衡拱手道:“今天妹子不争气,扫了世子的兴了。”
士衡笑道:“我们兄弟还用说这些见外的话?等改日天气好了,我请你和元秋妹妹去登山。”
顾山连连说好,又和士衡聊了几句才告了别。
几人回了府到了二门,元秋叫人抬了软轿来,让丫鬟扶着元容坐了进去,自己唤了张妈妈来一起陪着去了元容屋子。
张妈妈让人先服侍元容洗了脚,自己取了药酒来,猛的喝一大口朝着元容的伤脚喷去,就着药酒的劲用力帮她搓揉。
元容细皮嫩ròu的哪里经历过这些,登时哭闹的不行,那张妈妈手劲大抓着她的脚腕不松手,嘴里安抚道:“二姑娘略微忍上一忍,只是崴了脚,好在没伤了骨头,待我把这淤血揉开就好了。”
元容哪里听得进去,另一只脚在那乱蹬个不停,倒把张妈妈弄了一身汗出来,也没了心qíng帮她揉脚,便丢开手和丫鬟道:“去打些冷的井水来给你家姑娘敷脚,一个时辰敷上三次,等明天这个时辰再拿热水敷,过上几天也就好了。”
飞絮忙去打了热水过来服侍张妈妈洗手,柳儿见状狠狠地剜了飞絮一眼,便撩了帘子出去叫小丫头打冷水来,张妈妈只当不知,接过飞絮递过的帕子擦gān了手,元秋又嘱咐了柳儿几句,才和张妈妈出了屋子。
正巧那端了冷水的丫头迎面过来,见到元秋忙行了个礼,才端了盆子进了屋子。元秋见状不免停了脚步回头往屋子里看了两眼,张妈妈忙小声道:“三姑娘得去上房回夫人一声。”
元秋回过头来笑道:“我醒得。”
两人还没走出院门口,就听见里面“哐啷”的一声,就听元容骂道:“这么冷的水,想冰死我吗?”
元秋偏头瞅见张妈妈脸色微愠,忙拽了她的衣服出来一路径直回了上房,和顾礼、李氏说了元容的脚伤。
李氏叹道:“张妈妈最会治这个跌打损伤的,只是她又信不过,要不然叫大夫来瞧瞧好了。”
顾礼道:“又无甚大碍,况且天色已晚,请大夫进来也不方便。叫张氏去元容屋里看看,帮她揉揉,左右不过是崴了脚罢了,哪有那么些事。”
元秋忙应了,便找了借口退了出来,打发了个小丫头请张姨娘去瞧元容,自己径自回了院子。
李氏见屋里没人了,便问顾礼:“我们送回去的银子花到哪了老爷派去的人可打听到了?”
顾礼正端着茶碗吃茶,听李氏问他,不禁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哼,还不都是都在三弟身上打了水漂。”
李氏忙问缘由,顾礼便与她细细道来。
顾礼父亲顾如海当年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得了举人,奈何身贫如洗没有进京赶考的路费,幸而偶遇一乡绅,那乡绅见顾如海xing敏多才,心甚怜之,便招他为婿。
顾如海娶了乡绅的嫡女,得了进京的盘缠,便踏上了进京赶考之路,本想同年便能一飞冲天,不曾想却名落孙山。只得回了妻子的陪嫁庄子继续苦读。
顾老太太当年刚成亲时心里怨恨父亲把她许配给一个落魄书生,天天瞧股如海不顺眼,经常骂他出气,顾如海那时见妻子怀有身孕也不敢与她争吵,只一个劲闷头读书,连续几次赶考后终于在顾老太太生第三个儿子顾廉时考中了进士,乡绅帮他用钱打点,顾如海便得了州判一职。
顾老太太成了官员夫人,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待顾如海也好了起来。因顾如海考上进士的时候自己生了三儿子顾廉,于是她便把顾廉当成是福星,每日抱着宝儿ròu儿的叫个不停,心里眼里只剩下这一个儿子。
顾礼从小不受母亲喜爱,便没了和弟弟争宠的心一门心思读书,年纪轻轻便考中了进士。当年顾如海已经成了三品大员,顺天府尹李大人看重顾礼才学,又觉得两府门第相当,便将女儿许配给了顾礼。
不料顾礼刚成亲半年,顾如海便得了急症去世了,顾老太太天天扯着嗓门骂李氏丧门星,顾礼深知自己母亲目不识丁又才智浅薄,怕她口无遮拦得罪了自己的岳父,天天替李氏遮掩着。顾礼的举动落在顾老太太的眼里,自然又是不孝,连带他也一起骂了起来。直到顾礼觅得余杭知州一职,夫妻两人商议一番,携家带口一起去了余杭赴任。
顾礼的二弟顾仪是个中庸的人,才智一般,xing格平庸,做人做事也中规中矩。顾老太太自然也不喜欢这个木讷的儿子,只觉得顾廉聪明机灵又讨人喜欢,便一味宠溺他。顾如海见小儿子不求上进,只得花了几万两银子帮他捐了一个官做。
顾廉做官六年才只到了六品,便成天和顾老太太闹,顾老太太心疼他,便又拿了银子出来给他打点。前些日子,顾廉不知因得罪了谁,险些丢了官,顾老太太花了许多钱帮他打点这才保住了乌纱帽,只是顾廉仍被降了一个品阶。
顾老太太怕他生气,忙又拿了银子给他买了几个****子哄他开心。顾廉有了庄子倒是高兴了,只是这样一折腾,不仅顾礼送回去的银子所剩无几,就连顾如海当年攒下的银两都花了许多去。
李氏闻言气的不行,可当着顾礼的面又不好直接说他母亲兄弟的不是,只得抚着胸口暗自生会了闷气,方又开口说:“每年往府里只送了一半银子,如今我们也积攒了不少,老爷就拿私房钱出来打点吧。”
顾礼搂过她道:“我这些日子细想过了,我资历尚浅,如今回京怕是觅不到称心的官职,江南乃富庶之地,不如我们在杭州多呆上三年再回京城。”
李氏嫁给顾礼多年,从到了浙江这边才算过上了舒心的日子,自己有了小家成了当家主母,又不用成日受婆婆白眼,李氏早就没了回京城的心思。如今听顾礼如此说,自然是乐的同意。
夫妻两人将此事商议定了,李氏便解了钥匙让顾礼去取银子,以备他打点之用。
翌日,士衡果然打发人送了那半匣子的金刚石来,元秋拨弄着细细的看了,多数是无色的,但也掺杂着些粉色、蓝色、红色的小钻。
织梦在一边看了笑道:“我瞧着这个东西好看,若是做帘子怕是瞎了。”
元秋笑着睨她道:“这些做头面可是极好的,让我串成帘子可舍不得。只是如今我的首饰也不少了,做多了倒是làng费,不如留着以后用。”
翠莺闻言笑道:“姑娘自从管家后,越发小气了。”
元秋闻言忙跳起来搔翠莺痒,翠莺倒在塌上笑的不行,几个人闹的正欢,有小丫头进来说:“三姑娘,沈妈妈来了。”
33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怀柔玩,要是玩的太兴奋回来的晚呢明晚就不更新了,不过如果明天不更新我会在星期天二更。
织梦和翠莺忙整理了衣裙站在元秋身后,元秋笑着瞅了她俩一眼,取了针线坐在桌边,才正色道:“请沈妈妈进来吧。”
门口的小丫头应了声撩起帘子清脆地道:“三姑娘请妈妈进来呢!”
沈妈妈笑着进来给元秋请了安,元秋忙把手里的活计放到桌上,起身笑道:“妈妈快请坐。”
沈妈妈推让了一番才侧身坐了,织梦亲自捧了茶奉给她,沈妈妈接了放在桌上,笑着问元秋:“姑娘在屋里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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