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自然想到了这一层,便低了头温柔地笑道:“妾身都听老爷的,老爷想怎么处置王氏,妾身都没有意见。”
顾礼听了李氏说话,便觉得她和自己贴心,执了她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拍了两下。两人细细商议定了,顾礼便冲外面喊道:“顾海家的可回来了?”
管家媳妇早在外面候了半天,听到顾礼问话忙回道:“回老爷,奴才回来了。”
顾礼道:“那就进来回话吧。”
管家媳妇忙进来回道:“回老爷话:泥里的鞋印正是王姨奶奶这双鞋留下的。”
顾礼点头道:“叫两个婆子把王氏jīng致衣服、首饰都扒了,拿两件粗布衣裙给她穿上。让顾海带人把她送到山上农庄去。你也跟着一起把她送去,只说她是府里犯了错事的媳妇,送上来做苦工的,让那边的管事把最粗重的活jiāo给她做。”
管家媳妇听了忙应了,李氏见顾礼说完才开口道:“把府里的丫头婆子都给敲打一番,这件事不许任何人透漏给沈妈妈知道。但凡被我知道谁说漏了嘴,走漏了风声,我必定把她卖的远远的做苦役去。”
管家媳妇忙道:“是,奴才醒得。”
李氏顿了下看了眼院子里站着瑟瑟发抖的喜儿,轻轻叹了口气:“找个人牙子来把喜儿卖了吧。等把王氏送出府后半个时辰,再叫人去告诉沈妈妈一声,就说:王氏染了风寒,老爷叫送她去温泉庄子养病,等病好了再接回府来。”
管家媳妇应了,又站了半晌,见李氏没其他吩咐,才慢慢的退了出来。
王姨娘本来推林姨娘落水之前特意避了人的,她做事素来小心谨慎,根本不可能去踩了满脚的泥巴回来。
王姨娘躺在臭烘烘的马厩里,心里猜到必定是李氏叫人给鞋动的手脚,想借此除掉自己,不禁心里大骂李氏一通,脑袋里却在不停的盘算着,等见了顾礼怎么翻口,要用什么说辞,要怎么把事qíng推到李氏身上。到时候旁边有沈妈妈帮衬,想必老爷也不能拿她怎样。等一切都想好以后王姨娘便放宽了心只管等着顾礼提她去问话。
她心里琢磨个不停,就听见马厩外面乱哄哄的来了群人,王姨娘以为是顾礼叫她去回话不由得心里暗喜,忙挣扎着就想起来。
正在她在那鲤鱼打挺的时候,马厩里进来两个又黑又粗的婆子,上前拎起王姨娘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后三下两下就除了她的衣服,又把她头上身上的首饰都摘了揣在怀里,随手拿了件臭烘烘的粗布衣服就套在她头上,另一个婆子拿起绳子又把她捆了起来。
王姨娘连嘴里塞得布都没来得及拽下来就又被捆上了,她心知此事不对,便呜呜的叫个不停,那婆子厌烦起来,狠狠的抽了她几个耳光,登时王姨娘的脸就肿了起来。后面站着的婆子举着个棍子冲着王姨娘的后脑勺狠狠的打了一棍子,顿时王姨娘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那婆子冷笑着拖着王姨娘把她丢到准备好的马车里,亲自押解着出了顾府。
元秋听说王姨娘被送出了府也舒了口气,瞅着如今已经快入十月,便想以给老宅送年礼的借口打发沈妈妈回京。
对于要送什么东西回京,元秋还真是不太了解,只得让人找了往年的礼单出来细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列了有好几张纸,上面不仅有上万两的白银,各种古董器皿,各种特产外加许多野味,只看得元秋目瞪口呆,不由得问道:“这些野味送到京城不会坏了吗?”
张妈妈站在一边笑道:“一大部分是佃户抓的活的,还有些是风gān的腊ròu火腿之类的,倒都是不容易坏的。”
元秋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依照着前两年的礼单,琢磨了几日才列了份差不离的年礼单子出来让人给李氏送去。李氏见元秋送来的给京城老宅的过年礼单,不由得诧异为何要备的如此早,待细一想就明白了元秋的用意,心里不禁对元秋如此缜密的心思有些惊讶。
顾礼一进屋就见李氏手里拿着拿着几页纸,便皱了眉头道:“怎么又看东西,花了眼睛怎么办?”
李氏笑着把礼单递给顾礼道:“老爷看看给京城的礼单可还需要填补点什么。”
顾礼从上到下细看了一便不由得皱起了了眉头,一撩长袍坐桌前就叫人拿文房四宝来。李氏见状叫人拿砚滴装了水来,亲自去帮着顾礼研磨,顾礼拿着笔略思索了一番,把前面的金银、古董、玉器全部划去了,又添加些器皿玩物之类的东西上去。方才搁了笔,把礼单递给李氏。
李氏细看了一遍,不禁有些惊愕,忙笑道:“这礼薄了些吧?”
顾礼冷笑道:“若是我们依照往年年礼的送回去,老太太必定笃定我们有私房钱的,以后便会让我们送回更多的银子去不可。”说着又拿了张gān净的纸,动手写了封书信,李氏站在后面看了,大体内容是:因为家里没送来银两,因此从外面借了几万两债务用来打点关系,没有多余的钱置备年礼云云。
李氏知道顾礼真的被老太太的做法伤了心,又不愿意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贴给顾廉,因此才想了这个法子。等夫妻二人商定了礼单,便让人给元秋送去,元秋忙催着下人半月之内就把货物都置备齐了,便去叫人告诉沈妈妈准备回京。
沈妈妈在顾礼府是半个耳目都没有的,当日有小丫头来说王姨娘染了风寒到庄子上休养,她忙赶去王姨娘的屋子,才听说人已经走了半天了,喜儿跟着去了庄子伺候。沈妈妈寻思了半天又赶去林姨娘的院子,伺候的婆子见林姨娘吃了药睡的正沉,便悄声和沈妈妈笑道:“之前王姨奶奶染了风寒,不知道怎么竟传染给了林姨奶奶,幸而请大夫看了没那么严重,只吩咐按时吃药多睡觉便好了。”
沈妈妈闻到满屋子药味又见林姨娘盖着被睡得沉沉的,便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试着果然有些烫手,心里便信了七分,从袖口里拿出了些银子出来塞给那婆子吩咐她仔细照看林姨娘,那婆子摸着手里的碎银子笑的合不拢嘴,殷勤地扶着沈妈妈到外间屋子去坐,自己花钱买了些果子请她吃,沈妈妈自然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只是问两人是怎么病的,为何王姨娘要送出府外休养。
那婆子拿了个果子啃了笑道:“两位姨奶奶刚从外地来,本就不适应杭州的气候,加上如今入了秋,天气转凉了不少,听说是王姨奶奶晚上在窗口坐了半天,结果大早上起来突然就发了热。林姨奶奶听说了忙赶去看她,谁知回来自己也咳嗽起来。吓得三姑娘连忙请了大夫来给二位姨奶奶瞧病。大夫说王姨奶奶病的突然又带着邪xing,叫让送到外面庄子去休养,又说只怕林姨奶奶的病就是被王姨奶奶染上的。”
沈妈妈年纪大了,最怕这病啊灾啊的,听见林姨娘被王姨娘传染了风寒,登时就吓得不行,忙找了借口告辞出去了。沈妈妈回到自己院子忙叫丫头煮了一大锅姜汤,狠狠地喝了两大碗才舒了口气。
沈妈妈虽然不敢去看林姨娘,但心里中惦记着,不时的打发人去问,谁知这都过去了半个月,林姨娘那也没说病好,沈妈妈只盼望王姨娘在外面休养能好的快些,早点回府。谁知她等来等去不但没等来王姨娘却等来了让她回京的消息。
李氏生产
沈妈妈来了两个月,带来的两个姨娘都没近了顾礼的身,反而一个在庄子上养病一个在院子里躺着。沈妈妈原本想等她们身体好了,亲眼见着顾礼将她们收房了自己才好回京,也好报与老太太让她安心。谁知到现在两人连茶都没能敬上,自己却要被打发回京了。沈妈妈想到这不由地有些慌乱了,自己这样回去少不得要被老太太责罚,如今还是想法子多留些日才好。
采雪站在一边,见沈妈妈神色慌乱,心下了然,上前拉了沈妈妈坐下笑眯眯地道:“夫人原本想留妈妈多呆两个月的,只是老爷说今年年礼备下的早,那些野味怕留久了不新鲜,还是早些打发人送回去才好。再者说,这时候回京,比那天寒地冻的时候赶路舒服的多。因老太太要妈妈在年前回京,老爷和夫人也是担心妈妈这么大年纪在冬日赶路会伤了身子,若是病在路上了,老爷夫人可怎么向老太太jiāo代啊?”
沈妈妈闻言心下琢磨了一番,她自己一大把年纪,若是回京途中病倒恐怕就折在路上了。若是此时赶路,天气还不算冷,风也和暖,一路上即使食宿不便也不会像冬天那么难熬。想到此,沈妈妈便和采雪笑着说:“老爷自是想的周到,那不知何时启程呢?”
采雪笑盈盈地道:“正巧明日夏府也派人送年礼回京,老爷便和夏老爷商议了,让两家的家人一起走,彼此也有个照应。”
沈妈妈虽知会很快回京,却没想到自己要在明日启程,不禁勉qiáng笑道:“是不是赶了些,这都晚饭时候了,我的东西却还没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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