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了掀开盒子去看,不过是些jīng美的绢花之类的东西,便去盒子里取了几支,剩下的依旧盖好,叫采雪给元秋和元容一人送去几支。顾海媳妇又把夏夫人带的话和李氏说了一遍,李氏只点头却没多言语。顾海媳妇见顾礼在屋里,也不敢多留,忙低了头匆匆告退。
顾礼见顾海媳妇退了出去,才问李氏道:“你今日不是见了夏夫人,怎么又给她送帖子过去?”
李氏笑道:“我正要和你说呢,山儿如今也有十五岁了,也该定门亲事了。我这两年留意了一下,觉得夏家姑娘紫嫣无论脾气、相貌都是极好的,她家又和我们家相熟,若是紫嫣能许给山儿岂不是好事一桩?”
顾礼想了一回道:“往日我听夏元的口风,他也有意与我结为儿女亲家,只是我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元秋许给子息呢。”
李氏道:“子息倒是个好孩子,只是元秋年纪还小些,还有两年才能定亲。更何况哪有不管长兄先给她定的道理?”
顾礼听了寻思一回,这才点头说:“那你明日去夏府打探下口风,若是他家也同意此事,就找人下聘早些把亲事定下来再说。”
李氏笑道:“明年老爷就要回京了,我也觉得在回京前把亲事定下来才好,等后年夏府回京述职,那时候紫嫣也及笄了,正好可以办婚事。”
顾礼看着李氏眉眼上都是笑意,不禁笑她道:“你瞧你,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乐成这样。”
李氏娇嗔地睨了顾礼一眼道:“明日就有一撇了。”
顾礼见李氏眉目带笑,便心下意动,随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压到chuáng上,羞得李氏忙推他道:“青天白日的,你也不嫌羞。”
顾礼只亲她道:“离晚饭还有一个多时辰呢,这时候又没人来回话,你怕什么。”李氏想着此时也是歇午觉的时候,也不怕泉哥、妞妞过来,便半推半就顺了顾礼。
翌日,夏府早早就叫人准备好了茶点,李氏一到就见屋里样样都是齐全的,便笑着和夏夫人道:“你倒是有心的,知道先准备好东西伺候我。”
夏夫人只拉了她坐到榻上笑道:“你却是个不知羞耻的,昨日吃完郡王府寿宴,今日又跑我家蹭饭吃,难道顾大人的俸禄养不起你不成。”
李氏听了只笑着说:“从小就伶牙俐齿的,如今都这般岁数了也不知道稳重,也不怕人笑话。”
夏夫人摇头说:“如今在任上,又没公婆在跟前,哪里还忌讳那么多。”
李氏叹道:“我也是跟着我们家老爷在外面才享了两年清福,等明年回京,怕是再没有此番自在了。”
夏夫人听了也叹了一回,然后才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怎么昨日见了也没听你提起,反而今日巴巴送了帖子来要到我家来说。”
李氏说:“你也是个糊涂的,外面人多嘴杂,哪里说的了事qíng。我今日找你来却是件大事。”
夏夫人道:“你有什么大事和我商议?我才不信,你先说与我听。”
李氏笑道:“顾山和紫嫣的亲事算不算大事?”
夏夫人听了忙道:“嗐,不是我先定了元秋吗?”
李氏笑道:“我也是喜欢子息这孩子的,只是元秋毕竟还小些,我瞅着顾山和紫嫣站在一起也是挺般配的,就动了这个心思。难不成,你把紫嫣许给别家了不成?”
夏夫人摇头说:“紫嫣倒是没有许人,只是我舍不得元秋罢了。我早就相中她做我媳妇,怎么到你这就变了?”
李氏拉了夏夫人说悄声说:“我本来也没这个心思,只是瞧见那两个孩子都有些意思,便不得不为他们打算了。”
夏夫人听了惊讶道:“可真有此事?你是如何得知?”
李氏笑着说:“我不过是自己揣测罢了,他们都是大家子出身,你还不放心?”
夏夫人想了半晌,方才笑道:“你说的是,只是这事,还得我们家老爷做主才是,等他回家我说与他听。”
李氏点头说:“正是此话,我昨日也和我们家老爷说了,他说正好今日有事要找夏老爷,顺便也商量下此事。”
夏夫人闻言不禁笑骂道:“你却是个jian诈的,原来早就和你家老爷商量好了。我说我本来相中的是个媳妇,怎么如今变成了女婿?”
李氏笑道:“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却是不能换亲的,要不然把元秋许给子息也没什么。”
夏夫人唾道:“只会说说哄我开心罢了,谁敢这么不要脸面的去换亲,说出去没得让人笑掉大牙。”
夏夫人和李氏说笑了一番,这才正了神色和认真商讨起亲事来。那边,顾礼私下也找了夏元,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与他听。夏元只想和顾礼结为亲家,谁娶谁嫁却不是十分在意。两家商定了结果,只等着好日子,三书六礼,好正式定亲。
因那日寿宴,士衡也没听到元秋是何想法,便匆匆离开。因此这几天神魂不定,就怕元秋觉得自己造次,失了体统。但老王妃寿辰的正日子虽然过了,但是流水席仍然不断的要摆上一个月,士衡却不好此时离府去看元秋,只得耐住心里的焦躁,不停的派人去找顾山说话。
两家初步达成了一致,李氏便把顾山叫到上房说道:“我和你父亲给你选了门亲事,待下个月就给你定亲。
顾山一听宛如五雷轰顶,往日士衡只催他和父母表明心意,他因惧怕会惹顾礼发怒,因此一直不敢提及。如今听李氏说要给他定亲,顾山不由得心里后悔,只跪下流泪不语。
李氏见顾山如此,心里便把元秋的话信了大半,只是面上却仍冷哼道:“你这是gān什么?”
顾山流泪叩头道:“儿子已经心上之人,望请母亲取消定亲。”
李氏面色不动,只端了一杯茶来喝,半晌才道:“既然如此,罢了,我便豁出去这张脸和夏府说声,叫他们家把紫嫣许配给别人家吧。”
顾山叩头正叩了一半,听见李氏的话,不禁当场愣住。
士衡误会
李氏拿着茶盏睨了一眼傻愣在那里的顾山,不禁“扑哧”一笑,顾山见李氏神qíng舒缓,猜得这事十有**是真的,当即跪在那里也“嘿嘿”地笑了起来。李氏撇了他眼道:“你看你可还有个公子的样子?那些礼仪廉耻也不知道你学到哪里去了。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看不捶你?”
顾山忙认了错又给李氏磕了头方才起来,坐在李氏身边说了好些话哄她,听得李氏心花怒放地半搂着他道:“如今你也是大人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胡闹,再不许三日两日往夏府跑。虽说两家是世jiāo,但如今你们也都大了,哪里像小时候一样在一起混玩?况且定了亲更是不能碰面的。”顾山忙诺诺的应了。因李氏还有好些事忙,嘱咐了顾山几句便打发了他出去,自己拿笔拟那聘礼单子。
士衡自从那日见元秋后,整日心神不宁,就担心那天自己忘qíng有些造次了,惹得元秋心里不快。以元秋的xing子,虽然平日里待人接物都极其宽容,但是一旦触犯她的底线,怕是自己再没甚么机会见她一面了。
士衡每每想到此,就恨不得飞到顾府去,当场拉住元秋问上一问。只是老王妃寿辰要办一个月,士衡又被南平郡王拽着每日见各方官员讲些经济学问的话,着实走不开,只得每日亲笔写了信叫人送去,但都不见元秋回信。士衡只当元秋生气了,心里焦躁的不行,暗自算自己出府的日子。谁知没过几天,就听到了夏府和顾府要结亲的消息。
士衡早就听闻过两府曾提及元秋及夏子息的婚事,却不想定下来的如此快,心里不由得慌了神,扭头就往老王妃的屋里跑。
老王妃正在炕上摸骨牌,刚听见丫头报说:世子来了。就见士衡急匆匆进来一头扎在老王妃的怀里。老王妃见士衡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只当他怎么了,忙抱他到怀里哄了一通,才慢慢问话。士衡仗着老王妃疼爱他,便把丫鬟都赶了出去,只悄声和老王妃说想娶元秋为妻。
老王妃听见不禁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这也值得你哭天抹泪的?倒唬了我一跳。我瞧顾府三姑娘脾气xingqíng都是好的,模样也配的上你。”士衡听了只点头道:“老祖宗说的是,我也认为顾妹妹极好的,既然老祖宗也喜欢她,那就赶紧使人提亲去?”说着起身就要喊人去。老王妃忙伸手拉了他道:“你急什么?哪有这么不尊重的?况且,亲事还要两家商议定了才能下聘。你身为大家公子,怎么连个规矩也不知道?”
士衡听了百般不愿意,只求老王妃现在就叫人提亲去,老王妃知道士衡素来是个懂礼的孩子,从来也没这般没规矩过,不禁拽了他问道:“你突然说起,各种东西都不齐全,若是冒失去了岂不是有失体统?不仅我们府上没面子,岂不是也打了顾府的脸。你只管安心玩你的去,等这阵过去了,我自叫你老子娘帮你筹备,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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