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光线之下清楚bào露无遗。
丑态,也逞于眼前。
慕容景淡扫之下,懒得再看一眼。真相大白了,再纠缠下去仅是làng费时间。漠然下令:“肖贵妃回万仪宫待去,没朕的命令不许踏出一步。陈守,直接将林玉儿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三日后问斩?
是的,三日后问斩!
没有一丝犹豫的旨意。
这就是帝王,连对待自己的女人也如此,何况是那些威胁到江山稳固的人?
肖贵妃突然间觉得很庆幸!
亲人们,虽然不再有以往的风光,却全能保住了xing命,或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上天最大的恩惠,也是眼前的男人施与最大的一次皇恩。
“谢皇上!臣妾在此向您磕头道别了。珍重。”肖贵妃肃然地给慕容景磕了三个响头。跪下拜辞,顿感凄楚,此生不会再相见了……
“贵妃娘娘,皇上已经离开了。”陈守扶起了肖贵妃。
肖贵妃再抬首时,高墙上人影果然不再了。
失掉魂魄一样的林玉儿也给带走了,这里留下了几名侍卫拿着火把,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陈守恭然道:“由微臣送您回寝宫吧。”
“多谢了。”肖贵妃起身,虚弱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
所幸由陈守扶了一把方站稳了脚。
陈守眼中露出关切,“您没事吧?要不要找御医看看?”
“谢谢你的心意,不用了。”肖贵妃委婉拒绝了陈守的好意,眸中悲恸,幽叹道:“有些伤,不是太医可以治得了的……”心中的伤,要用什么药能治?
兄弟!——qíng深1
夜静更深。
慕容景经过了朝凤宫前,步履顿了顿,内心有一丝挣扎,有些想见见她,想知道她怎么样了,目前在做着什么,还是睡觉了?有没有好些……
进去?还是不进?
最终,他理智克制住了yù望,加快了步伐继续往自己的寝宫迈去。
寝宫中,隐约传出的箫声,令他皱眉了。
直接的,慕容景到了瑶池。
果然,在池边的台阶上,有一个人影静坐,长发飘然披肩,白衣胜雪。
“初雪,gān嘛不睡?”
“皇兄不是一样未歇息吗?”
“我是有事。”慕容景步了过去,放松一下坐了初雪旁边,还伸了伸双腿,半躺了下去,也不顾身后的台阶是不是够gān净,有一股别样的潇洒。
刺客找到,事qíng也告一段落,心qíng也放松了吧。
“刺客是谁?”
“林玉儿。”
“是她?”
“嗯。”
“刺客已经找到了,可皇兄又在愁什么?给初雪说说。”
既然初雪想听,慕容景逐将事qíng的始末粗略说了一遍。
初雪浅笑,“真意外啊,皇兄在徇私?”皇兄不审一下即决定了问斩。分明在避开了林玉儿后面说的话。
慕容景眸子一闪,撇首瞧了初雪一下,“不能办。肖贵妃是或不是刺客,对大局已经构不成影响。”重点是他答应过某人刚放了肖家,不想转眼又捉进去留她把柄。再说,肖家已经构不成气候。
“可暗查一下。模糊不清了事对皇嫂不公平。”真相即是真相,轻松掩埋,在一些人心中多少会留有芥蒂。
“嗯,也可。那暗中让陈守审讯一下。动刑也没关系。”慕容景也有疑惑的,林玉儿是怎么做到的?时间上真的难以吻合,那么短的时间,由朝凤宫到万仪宫再回到千寿宫,即便是骑着汗血宝马,毫无阻碍也做不到。
“皇兄,真是一点怜香惜玉也没有。”初雪轻笑。
兄弟!——qíng深2
慕容景躺着,侧瞥了初雪一眼,习惯xing地以修长的五指撩起了初雪小掇青丝,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儿,自小到大,初雪就爱如瀑布一样自由地披着青丝,“初雪,皇兄有一个问题想问。”
“什么?”初雪轻轻问了一句。
“你……”要怎么开口呢?慕容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结果问出来的意思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为什么喜欢披散头发?”他很想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沈素儿。临时感觉这话一出,有些不妥。
“让头发偶尔松一口气,老是束缚着它们的自由,会变形的,不直……”初雪说这话时,神容淡淡的,嗓音也淡淡的,细听似乎带着某一种东西在里面。
慕容景动作一僵,连带表qíng也凝滞。
一会儿,他缓缓让青丝滑落指间……
“初雪,你……是不是想出宫住?”
初雪一笑,有一个聪明的皇兄,话也可以少说很多,“你说……等我加冠时文让我出宫。所以我不着急,只是偶尔想出宫玩玩,母后……上次没入了我的出宫令牌。”
男子加冠时二十岁,也称之“弱冠”。
初雪现在方十七,还有三年。
“母后是担心你。外面的世界很复杂的……”
“皇宫是一处缩影。”
“……”慕容景噤声了。
初雪这一句没有说错,但是眼下他是可以保护,出到外面呢?远水救不了近火。
初雪轻笑,“皇兄,不用太担心我的。我已经出过很多次皇宫了,外面的人并没有你和母后说得那么坏。哈哈,相反的,有很多善良又可爱的人。难道我一辈子都要你们保护吗?”
慕容景心qíng复杂。
眼中隐藏着太多,幽深的眸子不敢直视初雪。
初雪纤白的手轻轻握住慕容景的大手,也轻轻躺在他身边,并肩着,温言问:“皇兄,你说我们兄弟俩像这样手牵着手的时候,已经多久没有做过了?”
兄弟!——qíng深3
初雪纤白的手轻轻握住慕容景的手,也轻轻躺在他身边,温言问:“皇兄,你说我们兄弟俩像这样手牵着手的时候,已经多久没有做过了?”
慕容景回忆了一想,点了点首,“嗯,很久了。都怪我太忙了,没有好好陪你。”
“不是。皇兄很累,责任太大了,有时看着真令人心疼啊……”初雪敛着眸光,隐藏着忧心。
“嗯……”
“皇兄,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不用太担心。人活着,总得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才会没有遗憾。”
“初雪……”忧心。
“生命不在于长短,只在于这一世活得快乐还是不快乐。有些人活了一百岁,但若不快乐又有什么用呢?”轻轻笑着,说得很云淡风清。
“……”
“以后让我自己活,按照我自己的意思,皇兄,我可以吗?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初雪保证一样,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那是一种独立,一种想自由,一种自己飞翔于自己理想之中的光彩。“皇兄,我的武功足够自保,普通的人想近我的身都不容易。”
“我知道。初雪真是长大了,不需要皇兄来cao心。”慕容景自腰间摸出了一块令牌,看了一眼即jiāo给初雪,“拿着它,可以自由出宫。但是,前提——不许带你皇嫂出宫。”
初雪刚接过的手颤了颤,轻轻笑了笑,有些心虚虚。他、他心里可是正有这个打算,偶尔带小素儿出去玩玩,才会、才会像刚才那样说出一番颇具“深沉”的话语,不料,一下子让皇兄识破。
“皇兄,其实……”
“今天怎么初雪说话,老是说一半留一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初雪一怔。
两个人独处时,皇兄若在他面前自称“朕”,而不是“我”的时候,侧表面这一句是很认真的。这时初雪长期与慕容景相处留意到的习惯,或者连慕容景本人也不知道。
兄弟!——qíng深4
初雪轻语询问:“皇兄,偶尔带皇嫂出去走走,可以吗?换上男装,我们不会闯祸的。”
“我相信你不会随便闯祸,但那家伙说不会,我不相信。”一个随时会惹出麻烦的女人。说来沈素儿也没有闯下什么祸,但是慕容景直觉她不是安分的主。未来还不如何会惹出什么事,有些防范是必然的。
“……”初雪讪笑无语,貌似小素儿给皇兄的印象不太好。
慕容景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他侧首凝视着初雪,好一会儿,闲谈道:“初雪,你看来很喜欢你皇嫂。”
“嗯……”初雪目光有点闪烁,顿了一下,坦然含笑道:“嗯,和皇嫂在一起很开心。她个xing很有趣……”说话中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喜欢,像很寻常的一种喜欢,单纯不含多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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