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如何进入未央阁的?”像是看不到她难过的样子,也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在意,手下的力道依然不减。
他只是执意问着她问题,可她却一个也听不懂。
“我已经说过了,走进去的。”成娇娇痛苦的憋出这句话,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不然呢,她还能怎么进去,她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
他为何就是不信她。
“朕要听的是实话,别和朕兜圈子。”她全然不知的表qíng让他怒意更甚,手下不自觉的也跟着加重了力道。
明知她是jian细,他还要留她在身边,想要给她宠爱。他以为单纯如她,可以抛开韩家的一切,可如今他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人心叵测,这世间有几人可坦诚以对,没有遇见她之前,他对人对事,处处设防。
直到这女人出现,化了他心中的防线。
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就连她吃醋的样子都让他深深的着迷。他以为那就是全部的她,是她的演技太高深,让他始终看不透吗。
“你放手……”成娇娇难过的发出微弱的声音,气息渐乱,连挣扎的气力都是不出来。
她根本就听不懂他讲的话,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酒jīng的作用让黑玄洺失了理智,但她痛苦的声音还是让他有了一份清醒。心里有片刻的痛感滑过,他狠狠的甩了手,放开了她。
过大的力道让成娇娇的身子转向一旁,chuáng榻之上都是软软的枕被,身子并没有传来疼痛,可心里的痛却依然让她觉得呼吸苦难。
“怎么,还是不想回答朕的问题吗?”黑玄洺上了chuáng榻,冷冷的欺近她,目光yīn鸷。
“该说的我都说了,是你自己不信。”成娇娇忍不住咳了几声,她抚着胸口,平缓自己凌乱的气息。
刚才他差点就杀了她。
她冷冷的回视着他,qiáng忍着翻涌而上的哭意,第一次倔qiáng的不想在他面前流泪。
“朕有青苓刹的解药,只要你肯说。”黑玄洺拽过她的衣衫,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话语中尽是威胁的意味。
其实他本就想解掉她身上的毒,却不想说出这句话时,是在这样一种qíng形下。
“你若信我就不会再问我,若不信,问了也是白问。”成娇娇压了声音,叱笑一声,让自己的qíng绪全部隐匿其中。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熟悉又陌生的俊颜。她始终不懂他,就如他不肯信她一般。
原来所有的温柔都是这么不堪一击,在他说对韩伊心没兴趣时,那种柔腻安抚的语气,似还在耳旁。
“看来你不怕死。”黑玄洺凝眉冷笑,眸子越加暗沉。
“你若想杀我易如反掌。”成娇娇心口倏冷,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一般,凌迟着自己的心,“现在,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是疯了,竟然在怂恿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男人杀了自己。但这一刻,她觉得纵使活下去也是件烦累之事,不如死了来得轻松,可以让她彻底的和这堆烂事脱开gān系,而在心里唯一不舍的,竟然还是他。
“苏静雯,你以为朕舍不得吗。”他轻抚上她的发,淡笑着,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
她在威胁他,用自己的命。
“舍得最好。”成娇娇的语气也渐冷,声音淡然的听不出丝毫对于死亡的畏惧。
原来她不过就是他弃之如敝屣的玩具罢了,无聊时用来,无用时便要消亡。
“杀了你。”他冷冷的说道,“朕没有那么傻。”
她每一个漠然的表qíng都刺痛着他的心,她不在乎,这个胆小的女人竟然不在乎生死,可他就是该死的舍不得。
“苏静雯对于皇上来说,还有什么价值吗?”她qiáng压着心头化开的酸涩,淡笑着问他。
她终究只是一颗棋子,莫名的被卷入了他们的游戏之中,残忍无qíng,冷漠杀戮,都是她所不熟悉的规则。然而她却傻的失了心,失了身,失得一无所有。
“当然有。”他挑起抹邪佞的笑容,伴着眼底滋生的冷意,像是地狱来的修罗,让人心惧。
“朕就不信,你的嘴巴可以一直这么紧。”其实他并没有自信让她说出实话,因为他舍不得对她用刑罚。
这女人偷了他的心,还有……他的孩子。
“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这次,成娇娇很轻易的就从他手下拽出了自己的衣衫,没有力气再去看他脸上的冷漠,她索xing抱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
因为她突然觉得好冷,手脚冰冷,肌肤上也流窜着阵阵寒意。
“但我说的话,信不信,就是你的问题了。”她懒懒的靠像一旁,忍着浮上心头的痛楚,又开口补充道。
“那朕问你,为何去未央阁。”见她一脸乏累的样子,他也平缓了语气,却还是能让人感到丝丝冷意。
“追人。”成娇娇的回答简洁明了。
若不是看见了苏义云,她也不会头脑一热的就跑了进去。
“谁?”
对于这个回答,黑玄洺有些不信。一个住在深宫里的女人,追人追到了未央阁,是什么人敢去那,她又为何要追。
“我弟弟。”依旧是漠然的声音,成娇娇有些机械般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他进了未央阁?”
“嗯。”
“他进的了宫?”他又问道。
要进得了宫,才进得了未央阁,她弟弟可以随意进出宫中吗。
她的身家他曾经都调查过,她确实有一个弟弟,不过却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个小孩子竟进得了皇宫,这宫里的守卫也有如虚设了。
“嗯,进得了,并且不止一次了。”不自觉的将身上的被子又紧了紧,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还依稀能辨。而今日两人却像是仇人坐在这里谈判一般。
其实昨晚她就想告诉他的,想将一切她知道的事qíng都说出来,可哪知后来却又因他搅起的而忘记了。
现在,也不晚吧。只是若昨天她说了出来的话,今天的局面也许会有所改观吧。
然后成娇娇温声慢语的将几次在宫中看到苏义云的事qíng都讲了出来,也不在乎她过慢的语调会不会让一旁的男人发飙。
她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想要唾骂自己的感觉,她真的是个坏人,竟然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出卖自己的弟弟,她可真不是人。
她第三次在宫中看到苏义云的时候,他向她手中放了东西,而后跟随着他们,设下了埋伏。对于这件事,成娇娇也没做隐瞒,直接了当的告诉了黑玄洺。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她也无须再在乎他如何看待她。
“你当时,你不会背叛朕的。”听了她的话语,他的心便像是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
她哭着说不会背叛他,他信了。为了她,他宁可受伤的是从小相伴的清蓉。
即使宁泽修几次和他说起,他也信了她。可现在由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背叛了他。
“我说过吗。”成娇娇无力的开口,表qíng看起来是毫不在意。
她不想解释,她事前并不知道那团火焰的作用。她也不想说,自己知道了真相后是多自责和难过,扰得她心绪不平。
他根本就不会信,她很累了,不想làng费口舌。
“好,很好。”他大笑着,猛然欺近她,将她bī向chuáng的一角。
“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公平起见,我也问你一个。”成娇娇瞥开脸,想要忽视掉男人带来的压迫感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而她也不愿他看见她湿红的眼眶。
“想知道什么?”看得出她想要闪躲,黑玄洺贴近她的脸,声音沉冷。
“月娇是谁?”她尽量用着平稳的语调来掩饰自己微颤的声音。
虽然陈清蓉已于她说过,月娇是他心爱的人,却又不尽详细,更像是听来的流言蜚语。她想知道月娇是谁,因为这个名字她不止听过一次。
所以她想听他说。
没想到她会提及月娇,黑玄洺一怔,脸色微变,“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是她的替代品吗?”成娇娇听见自己沉沉的问出了声。
然后他睨了她片刻,说出的回答,却让她心碎不已,他说:“你不配。”
那冷漠的一字一句,都狠狠的翻搅着她的心。
她本还在为自己是月娇替代而心伤,却不想在他心中,自己连这个资格也没有。
她依稀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时,她说要做他的妻子,他也说她不配。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qíng,他们之间的感qíng,依然在最初的那个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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