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边,倾狂瞭望着远方破晓的天际,天极之处,从墨蓝色的云霞里矗起一道道细细的抛物线,这丝丝线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如同沸腾的溶液一下抛溅上去,带着丝丝光亮的云层与江面连成一体,是如此的洁净,安然与美好,星眸渐渐显上了点迷醉,难怪乎,世人总喜欢在看日出,更有人独钟于看从江面上升起的朝阳,真的美得令人窒息,光明的白昼从夜空中迸she出来的那一刹那,心灵会不由自主地受其感染,这是灵魂上的一种悸动。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如被最洁净的甘泉洗涤地一般,在夹着江水味道的晨风中,清凉而舒畅,多日来潜藏在心中深处的烦燥似是消散了不少。
轻呼了一口气,思绪不禁慢慢地回到了半个月前,还在武云山上的那个夜晚,那时她闭关修炼刚满一月,那天晚上,漆黑的夜空深深的笼罩在武云山上空,令人滞闷,压得她无尽修炼,烦燥难安,几yù走火入魔,莫名的恐慌远比在龙麟皇宫夜观异像时更甚,整个身体无故紧绷着,一种毁天灭地的不好预感十分之qiáng烈,尤其是当极远的天边那急闪而逝的紫黑光亮冲天而起的时候,几乎要控制不住急yù破体而出的心跳,第一次,她有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甚至激不起反抗之心。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幸而当时她练修云元天诀已有大成,混元天决功法也随着提升到了另一个境界,心境的感悟使她能很快静下心来,重新进入修炼状态,抵抗这种深度的恐慌,却依旧化不去这个糟糕的感觉。
当她再次从修炼状态中睁开眼时,已是过一天一夜,一切回归正常,却让她想起来,不禁背脊发凉,阵阵后怕,那种糟糕的感觉令她懊恼,她莫倾狂何时惧怕过什么,何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是疯了。
真的是疯了吗?不,她很清楚,那天晚上,之所以会这样,必然是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那件事,一定跟一个人有关——魔圣天!
此事过了十天后,她便从武云山下来,一则,此次的修炼已是圆满结束,结果比她预料的还要好,有了混元天诀打底,加之经脉重煅,云元天诀的修炼除了刚开始的融合受了不少痛苦外,费了不少劲外,尔后的进程都十分之顺利,简直就顺利到让她欣喜若狂,短短一个月,一个月啊!云元真气在混元真气的引导下,毫不停歇地在未曾运行过的经脉中流动着,冲击着一个又一个的壁障,一阶壁障在云元真气形成的当日便一举冲破,直入二阶,一个月后,云元真气竟与混元真气达到了同步,同时进入十阶巅峰,而在这过程中,混元真气也在云元真气的相辅中,突破进入十一阶巅峰,云元真气紧随其后,也在‘功德圆满’之际达到十一巅峰。
之所以说是‘功德圆满’,是因为两种功法在进入了十一阶巅峰之后,便又停滞不前,不管是混元真气还是云元真气,她知道接下来要想再提升,就只有再继续历练。
原本她只是尝试着同时修炼两种上乘功法,最好的愿想就是将云元天诀在一个月之内修炼至六阶,但是绝没想到,竟然会像坐火箭一般,一下子就到达如此的高峰,要知道云擎天可是用了七八十年才进入十一阶巅峰,而她只用了一个月余,而且是两种功法一起修炼,这事要是传出去,天下人一定会以为她是疯子,或是把她当妖怪给烧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虽然她的天赋确实恐怖到极点,但是这种qíng况,她自己认为更多的是因为,她体内混元真气的功劳,有了混元这个‘亲戚’的带路,云元一下就如入无人之境地横冲直撞,轻易地开辟出另一条路径。
虽然她现在是十一阶巅峰高手,但是拥有两种上乘功法的她,在意境上早已进入了天阶行列,就算遇到天阶高手也能斗上一斗,胜算也未可知,尤其是在那一晚的异样后,这无疑于让她多增加了对付魔圣天那伙人的信心。
二则,这么快下山的原因也因为,距离‘冰元火莲’出世差不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天炎谷的位落之地,她却不知,本来有明宗的人带路,她是不用担心的,但是,既然明宗跟天月神教这些势力有关,那么经过武云山上的事还有天月的覆灭,她相信,现在明宗的人是不会想再跟她玩下去,只要她一出现,等着她的不会是明宗弟子的热qíng迎接,而是yù置她于死地的杀手。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路上,等着埋伏她的‘杀手’还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啊!如果不是她换成女装,只怕从擎云堡到渭江这一路上,必然是铺成满满的一条血路,她可没那个闲qíng去跟这些小角色玩砍人的低级游戏,她现在喜欢玩高级的……
‘笃笃……’舱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抬起头的瞬间,又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憾住了,水平相连的地平上已经由朦胧的淡青变为淡huáng,在她抬头的瞬间变成绯红、深红、金红,紧接着金光四she,跃出一轮红艳艳的朝阳,霎时间,天宇变成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花絮似的云霞闪烁着金红的光彩,恍若一条硕大无比,满身金鳞的蛟龙横卧在天际,紧接着,金光喷she,一轮火球冉冉升起,万道金光,驱散云雾,漫天云霞漫天红,漫江秋水漫欤鑫冀舷缘蒙汤兜慕嫔辖鸩ㄉ了福追愕悖丛匆咽侨招穸恕?
‘笃笃……’房舱外的人等不到回应,又敲了几下,还能隐隐听到一个嘀咕的声音:“不会还没睡醒吧?”
“有可能,我都说了,现在还这么早,会扰人清梦的。”另一个明显还没睡醒的声音含糊着说道,可见是刚被某人挖起来的。
“找打是不是?早睡早起,身体好,懂不懂?不要学你表弟那嗜睡的家伙……”刚刚嘀咕的声音一下子扬高起来,不难想像声音的主人此时一副横眉倒竖的qiáng悍模样。
倾狂兀自好笑地收回视线,真是一对冤家,重新带起面纱,走过去,打开房舱门,完全是她想像中的画面,萧若夕一手cha着腰,拉着莫羿轩的耳朵,向他灌输早睡早起的jīng神,莫羿轩则一副刚刚被吓醒的模样,低着头做鬼脸。
“啊!莫……莫姑娘,嘿嘿……”莫羿轩眼珠一转,刚好看到斜靠在门边,黝黑灵魂的眼眸里明显闪烁着似看好戏的光芒,腾地一下,脸烧得如火烧云一般,吓得惊叫一声,尔后傻笑着打招呼道,恨不得找个dòng钻进去,丢脸啊丢脸,竟然在仙女面前这么没面子,呜呜……他潇洒风流的莫小王爷的形象全毁了,他不要活了。
“莫姑娘,你醒了!”萧若夕听到莫羿轩的打招呼,抬起头看向倾狂,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若无其事地放开莫羿轩,热qíng的走前两步,挽着倾狂的手,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虽只是认识了一天,但总有种跟她认识了很久的感觉,很亲切。
“莫公子和萧姑娘真是恩爱啊,这么一大早,就开始打qíng骂俏了。”倾狂眼眸一眨,调笑着道,目光在两人的面前扫过,萧若夕面色如常,只是目光带着点不好意思,莫羿轩可就夸张了,整张脸都红透了,眼光四处飘移,怎么看都是一纯洁的小伙子,哪是那天天上青楼的风流公子啊!这两人还真该倒过来。
“啊!差点忘了,莫姑娘,走,我们去船头看美景,我还从来没看到这么美的日出呢!”怎么说都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萧若夕在倾狂的‘火辣辣’的目光下还是会害羞,瞪了莫羿轩一眼后,便寻着转移话题,刚好想起自己这么早来找她的原因,立即边说边拉着她往船头走去。
立于船头,视野更加开阔,旭日已是高升,瞬息万变,犹如织锦上的美丽图案,每幅都换一个样式,美得炽人,美得耀眼……
沿着渭江走了数日,倾狂一行人已进入了渭江中段,江水滚滚,渐显开阔喘急,船只也越来越多,原来渭江下流有数条分支,此时汇聚至中段,自然是更加热闹非凡了。
此时若是有心,便可发现,以柳剑穹他们这艘大船为中心,四周分散的船,在隐隐之间都形成一个整体,相互关照,却是那天与陈贺两家撕杀的那些小门派,这些小门派为怕三大世家对付他们而结成了联盟,因大都是来自于南方的,所以便命为南盟,柳剑穹化名为柳穹,因武功最高,即使无门无派,也被选为南盟主,卫敬南是为副盟主,约定这一路上,相扶相持,互相照应。
滚滚渭江水,倾狂依旧一袭白衣,面纱遮面,立于船头,青丝飞扬,极目远眺,远望江水滚滚而来,如万马奔腾般地哗隆隆作响,蜒蜒直奔天边,心胸顿觉无边明亮开阔。
四周的船只纷纷停驻不前,船舱外的人均朝白衣少女投去句话的炙热的视线,脸上带着深深的惊叹之色,却也没有如贺发chūn之类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那qiáng抢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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