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文鸿哥哥,是我太粗心了忽略了你,但是,文鸿哥哥,你跟凌哥哥不一样,你是我的‘兄弟’,我的大哥,也同样是我最重要的人……”倾狂叹了一口气,真诚地说道,心下除了无奈就是无力。
他虽总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真实qíng感,但她莫倾狂是何许人也,身边的人是快乐或是不快乐,她岂会不知,所以有一些事,她其实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了解得多,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当他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有太多太多的事分去了她的心神,而且自她向世人展露头角以来,总是来去匆匆,所以有些事,有些变化,她还是忽略了,比如他那脆弱的心灵,比如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质的一一感qíng。
其实在前世的时候,她身边的美男虽然不断,还有所谓的男朋友,但实际上,她从未体味过恋爱的滋味,也或许因为她爸爸妈妈的关系,所以她并太想去触碰什么爱qíng啊婚姻的。在这一世,这种qíng况虽然好多了,但也只是不排斥,至于这qíng商嘛,虽不至于是冠上‘爱qíng白痴’的称号,但基本上跟智商比起来,就是小学生的程度了,何况,爱qíng对于她来说,从来就不是生命里的唯一,除非特别有感觉,否则她更喜欢他们当她的兄弟。
对于杨文鸿,她真的从来只当是兄弟,只当是死党,只当是大哥,只当是亲人,而他也本就是善于隐藏自己qíng感的人,所以她竟是没有察觉到他对她的感qíng已经变质了,直至在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qíng后,她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些事。
“哈哈……兄弟?大哥?可是倾狂,我太贪心了,我不只想当你的兄弟啊……”仰头苦涩大笑,即使明明白白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止不住地心痛难当,但就算听到自己的想听的话,又能怎么样……
“文鸿哥哥……”看着这样的杨文鸿,倾狂的心里真的不好受,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呢!
“嘘……”修长的食指抵在嘴唇,杨文鸿怪异一笑,站直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倾狂的身边,温柔地轻抚上她如玉的脸庞,在这一切都将摊开之际,他已不想再辛苦地隐藏住自己的qíng感了,就让他好好放任一次吧!
满满地令人心酸的爱意自那双如拨开云雾初见骄阳的双眸里倾泄而出,温声细语地倾吐道:“倾狂,相信我,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只把你当成心爱的‘弟弟’般来疼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兄弟’的感觉就变了,或许是看着你渐渐长大,越发地潇洒迷人的时候,或许是你在我生病时守在chuáng边照顾我的时候,或许是云玄天对着你的痴缠时心底会控制不住涌起酸涩的时候……当我察觉到自己有这种心态的时候,我开始怕了,开始痛恨自己,厌恶自己,我怎么能对同是男子的你有那样的想法,你可是一国皇子,也是我的兄弟啊!我努力地压制自己这个禽|shòu的想法……”
倾狂能想像得到,当他发现自己的感qíng时,那种慌张无措,尤其他还是接受儒家礼教思想长大的古代人,那无异是在他yīn暗的心里又添上一笔。哎,像他这种不懂得排泄自己qíng绪的心理病人,这一笔一笔加起来,当爆发的时候,却是足以毁天灭地。
这一笔一笔倾吐出来,也带动着他埋在心里的火气,抚着她容颜的大手渐渐地滑落到她的脖颈,语气依旧的温柔宠溺:“倾狂,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吗?我为自己爱上一个男人而痛苦,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笑话,呵呵……莫倾狂,当今龙麟国的太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下第一神人,原来是个女子,是女子啊!知道么?在知道你真身的时候,我没有开心,我没有觉得上天是在眷顾我,我只是觉得好笑,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地冰冷。倾狂,当我再次躲进黑暗的时候,你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将我拉出来,因为你不再是十年前那个‘糙包皇子’,你要为你身边的人去努力,去战斗,同凌傲尘他们共同撑起一片天地。当时,我在黑暗中,看着你神采飞扬地一步步走向世界的顶端,看着你翻手覆云间将南渭城控制在手里,看着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真想真想,折断你的羽翼……”
说到后面,放在倾狂脖颈间的手倏然加紧。呼吸渐难,但倾狂没有做出什么阻止的动作,她只感觉到那只掐在她喉间的手是那样的冰冷,那样地颤抖。
直到此刻,她似乎才全然明白过来,他的背叛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从小自己与母亲所受的苦而埋在心底的恨?是因为她隐瞒了自己的实力?是因为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xing别?这些原因都有吧!但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想独占自己,他天真地以为,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糙包皇子”,那么,她的身边就只有他,他可以继续宠着她,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他们可以像以前一起快乐地在一起,所以他要椎毁她的一切,折断她的羽翼……
闭了闭眼睛,倾狂很有种抚额的冲动,更有种仰头苦笑的冲动,哎,太qiáng大了,不仅让敌人看不过眼,就是自己人也看不过眼了。
冰冷的手指清晰地感受到指下的温暖与血液的流动,杨文鸿溢满爱意的瞳孔阵阵紧缩,手下的力道慢慢放轻,改而轻抚起来,语气不变道:“我想折断你的羽翼,但是你太qiáng了,你的武功,你的势力,你的智慧,你的人脉,你的坚qiáng洒脱……这些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折断的,你更是一个王者,一种发自灵魂的qiáng者气势更加不可摧毁,更重要的是,就算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依然不忍心,我怕到最后你会怨我,恨我,直到我接到母亲的死讯……”
果然,杨夫人的死是最终的导火线!倾狂睁开眼,抬起手,握住抚着她脖颈的那只冰冷得不似活人的手,那qiáng制压抑的颤抖,让她心疼,心底迷雾也渐渐地散去,星眸快速地闪过一抹睿智的jīng光。
一想起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的母亲,杨文鸿还是止不住地心底发凉发颤,直至手上传来的温暖,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那只柔嫩的手上,一直以来qiáng撑着的理智终于还是溃散了,温热又转瞬冰凉的液体溢出清眸缓缓地滑下脸庞。
两行清泪悄然落下泥土,杨文鸿顺着倾狂的手缓缓下滑,跪到了地上,哽咽声渐起:“这么多年来,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终日郁郁寡欢,父亲心中有愧,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便多起来,母亲以为父亲不再爱着芸贵妃,心下郁结渐散,但是想不到,因为你的涉险,芸贵妃受寒病倒,父亲急得失了方寸,母亲看到眼里,终于对父亲绝望,而我又因为你而离开,所以母亲在生无可恋的qíng况下……自杀了……”
杨夫人是自杀的?倾狂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倒是愣住了,其实这样的家庭悲剧,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时有发生,她前世的家庭不也是如此吗?只不过她妈妈比杨夫人要qiáng悍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杨文鸿自小就压抑着自己的七qíng六yù,这一经爆发,所有的qíng绪都以最qiáng烈程度展现出来,清眸如同水龙头一般,径自流个不停,双手如捉住救命稻糙般紧抓着倾狂的小手,带着鼻音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泣音了:“当我知道这个真相,我对父亲的恨,楚芸烟的恨,对你的恨噬食掉了我仅余的理智,我发誓,要让你们永远痛苦,你是如此骄傲的人,如果让你失去所有,成为只能任人摆布的傀儡,你一定会痛苦,楚芸烟那么爱你,你痛苦,她就一定也会痛苦,父亲也会因你们的痛苦而痛不yù生,所以当莫倾廷不知是怎么察觉到我的心思而来找我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他对付你……”
“莫倾廷!几次三番,我真不该放虎归山……”黑瞳里充满冷酷的杀意,倾狂眼若寒星,she出两道冷电。
她三番四次地放过莫倾廷和莫倾乾,是看到皇帝老爹的面子上,毕竟他们是皇帝老爹的儿子,虽然父|子之qíng淡薄,但若他们真的死在她手上,皇帝老爹多少会伤心的,所以她只是收他们的权,将他们投闲置散而已,若他们是聪明人,就该收起自己的野心,好好地做他们的皇子,享清福。但显然,是她太高估了莫倾廷的智慧,也低估了他的胆量了。
“呵呵……什么要为母报仇,什么要你们永远痛苦,什么要你们为我所受的苦付出代价,这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都只是我为自己下定决心斩断你的羽翼,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借口……”吸了吸鼻子,杨文鸿自嘲地苦笑,猛然抬起头,绝美的脸庞上泪痕斑斑,说是梨花带雨亦不为过。
双手狂乱地紧抓着倾狂的手臂,双眸渐渐地涌出痛苦而悔恨的光芒,绝望地看着倾狂道:“倾狂,对不起,对不起,我醒悟得太迟了,太迟了,莫倾廷已经动手了,我阻止不了了,倾狂,对不起,所有的不幸,所有的原因都只是借口,都掩盖不了我背叛你的事实,都改变不了皇上和芸贵妃……倾狂,我辜负你的信任,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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