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小家伙睡得很不塌实。
在chuáng榻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直到慕容雪终于受不了坐起身来,他这才睁大了眼,很是委屈地道:
“仙女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生气,而后以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额头,问道:
“宇儿怎么了?”
听得她问,小家伙来了jīng神,一咕噜也翻身起来,却是往慕容雪的身边凑了凑,直扑到她的怀里——
瑾嫔在烧纸
“宇儿害怕。”
“害怕?”她不解,“你怕什么?”
东方宇眨眨眼,压低了声音,道:
“母妃又在宫里烧纸钱了,还请了安魂嬷嬷来做法事。我们那里yīn森森的很可怕。所以宇儿要来跟姐姐一起睡,宇儿不敢回去。”
慕容雪有些糊涂,实在不明白做为一个后宫的妃嫔,怎么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
正想着,东方宇的声音又起——
“每年的这一天都是这样的,以前我问过母妃,她说是为了去世的姨娘,阿桐姨娘。”
“阿桐?”
她出声反问,随即想到之前也是东方宇说他父皇很伤心的跟他母妃道:欣雅,他们偷了阿桐的珠子。
想来,欣雅应该是东方宇的母妃,也就是瑾嫔娘娘的名字。
而那阿桐也定然与之有一定的关系。
如今东方宇叫她阿桐姨娘,想来,那层关系应该是姐妹吧?
虽然她跟东方宇熟络,但是瑾嫔这个人她并没有见到过。
只听说那是个深居简出的娘娘,没有特别的事qíng从来都不出自己的宫院。
到是东方宇生xing活泼,经常跑出去玩耍。
因为小孩子可爱,xing格又好,所以就算瑾嫔很少与人接触,但是人们在提起她时还是客客气气的。
当然,这份客气也与武帝的恩宠有关。
对于瑾嫔,他虽说不至于宠她到立其为后,甚至直到现在她也就是一个嫔而已,连妃都算不上。
可是自她进宫十年以来,恩宠却一直不断。但凡有好的东西进贡来,从来也没少过瑾嫔的一份。
“今天父皇也去了!”没有注意慕容雪露出的疑惑,东方宇的声音还在继续:“还拿了一颗好亮好亮的珠子,把宫里照得就跟白天一样,特别漂亮。”
她也有要祭奠的人
慕容雪若有所思,随口问去:
“你为什么管阿桐叫姨娘呢?你见过她吗?”
“没有!”东方宇摇头,“只是有一次问起,母妃这样说的。可是也只说了这些,母妃不是很愿意提起阿桐姨娘来。姐姐!”孩子仰头看她,“你也认识阿桐吗?”
“不认识。”她摇头,想要再问些什么,可是看看东方宇的样子便明白他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于是做罢,轻拍拍他的背,道:“没事!睡吧!别害怕,死了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然后保佑着还活在人世间的亲人。阿桐是你的姨娘,所以你不用怕,她在保佑着你呢!”
慕容雪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再配上她如此绝美的面容。
东方宇只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个仙女,仙女说的话又怎么会错?
于是孩子安心地睡去,再也不为那些大人的事而cao心害怕。
只是,他睡了,她却再睡不着。
忽就想起其实也有一个人需要她的祭奠,再有几个月……就是唐楚的忌日了。
……
炎赤又下了雪来,现在是十一月,如果是在东盛,这时候怕是还不至于下雪,怎么也要到十二月下旬才是最冷的时候。
不过对于炎赤来说几月都无所谓,这里常年都是冬天,大雪最多的时候也才隔过三日不下。
她本来是不太喜欢雪的,虽然自己的名字中也带了个雪字,但是因为下雪会让人行动稍微不便,出使任务的难度就要大上许多。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开始爱上了雪。
就像现在,一袭白衣的女孩儿又在外头加了一层纯白的貂绒斗篷,就像是一个雪娃娃一下坐在屋顶。
一年了
莫云轩有一处很高的房子,是用来藏书的,有两层半那么高。
她坐在这上面,几乎可以看到整座皇宫的全貌。
有雪的天让她觉得很踏实,这种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把炎赤当成了自己故乡的感觉,其实很不错。
不过她知道,之所以将其当做故乡,并不是因为这里是她转换时空之后的第一处落脚地点。
之所以对炎赤生出依赖,完全是因为有东方凌这一个人。
或者说,她所依赖的并不是炎赤,而是东方凌。
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坚qiáng的人,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想要去依赖他人。
这有点不像慕容雪了,或者说,不像蝎子了。
但转变来得就是这样突然,虽然一个人行动时她还是那个迅猛又毒辣的蝎子,但如果有东方凌伴在身边,就会莫名的生出几许安全感来。
忽听得身后有物体落地的声音,很轻,但还是没逃得过她的耳朵。
不过慕容雪并未奇怪,她知道是谁。
在莫云轩这种地方,能跟她一样有本事坐到这楼顶的,除了东方凌,再无旁人。
“一年了!”身后的人突然开口,而后走到她身边来同她一样席地而坐。
她微愣,却也随即便明白过来他所说的“一年”是什么意思。
她与他之间的契约,已经过去一年了。
“很好呀!”女孩轻轻开口,“还有四年,我就不再是你的奴隶了。”
“到了那时候,你会离开吗?”东方凌直视前方,忽然就觉得自己没有勇气扭过头来去直视她的眼。
慕容雪有时候的那种淡然,会冷得叫人害怕。
其实自不自由,已经无所谓了
她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同他一样目视着前方,像是在看雪,又像是在静思。
半晌,方才道:
“以前我最想要的就是自由,那时候做梦都会想如果自由了那生活该有多么美好。可是现在想想,真的把自由给我了,能快乐吗?我始终还是放不下追逐,自由了,人也没奔头了。或许这就是命……”
话语突然顿住,她本想说或许这就是命运,可是忽就想起唐楚以前的话。
他说:雪雪,只要你肯对命运摇头,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如果让唐楚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不知道那个始终都是笑嘻嘻的少年会做如何感想。
“怎么了?”见她面上浮了感伤,东方凌不解。
“没事。”她摇摇头,再问他:“你想我离开么?”
他没矫qíng,实话实说——
“不想。”
她点头:
“那好!你不想,我便不走。”
一句话,似给他吃了定心丸,那颗始终悬在半空的心“扑通”一声放下。
但其实他很想要告诉她,事到如今,如果她真的想要自由,也许她提出来……他会给!
“怎不见你戴那发簪了?”他扭头,刚好看见她未挂任何装饰的长发。“不是很喜欢的么?”
她抬手往头顶摸去,随口道:
“去东盛的时候丢了。”
不是有意骗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起。
唐楚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天,她要怎么解释为何仅相识不到一天的人,就可以在她心中映下如此印象。
东方凌没再去问,只是抬起手臂,茫茫地指向前方。
“雪,看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们会一起坐在那里!”
总有一天会成功
她亦顺目望去,但见得东方凌手指的关节正悄然弯曲。
那指尖所落正是龙殿的方向,那里是炎赤国最高的权利中心,那里有着一把人人都想要得到的龙椅。
她点点头——
“我相信你会成功!东方凌,想要的,就去拿吧!”
他不语,其实很想要提醒她说不是我会成功,而是我们!可是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下。这个女孩儿其实心里什么都有数,他说再多,反而无益了。
……
对于东方凌提出帮忙训练禁卫军和九门将士的事,武帝只考虑了一天就应承下来。
到是东方寒以及拥护三皇子的一众大臣上奏提出异议,再都被武帝驳回。
他心里明白东方凌的意图,但对于年迈的他来说,禁军和九门都府都jiāo给东方凌,怎么也比落在东方寒手里要好。
成功地得了这一差事,东方凌很快就投入到训练当中。
禁卫军与九门都府的将士并不混在一处,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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