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站开些。”他很坚持,见人不动,gān脆上前一步一把将人拉开。
终于跟慕容霜两人对目而视,东方凌发现自己从来也没有过如此火气。
本来这个丫头是生是死与他无关,只是他刚在不久前听到了一个姐姐对妹妹的关心,这才多一会儿,这个妹妹就以如此方式选择了放弃!
好好活着
他知道,自己的火气,是在为慕容雪抱不平呢!
“你对不起你的姐姐!”尽力压制着怒意,伸出去的手却直直地指向对方,冷冰地道:“你的姐姐为了你身犯险境,差一点儿连身家xing命和清白都搭了进去,这才把你救了回来。教你功夫你不学,却是想着自杀。慕容家的丫头果然有本事!”
站在一边的慕容雪琢磨着他这一番话,怎么听都是在替自己诉苦。
想想看,如果他没来,对着慕容霜,这些话自己是说不出来的。
这丫头的自杀几乎惹毛了她,让她产生了一种任其自生自灭的念头。
却从来没有想过开口教训。
在她看来,无可救药的人,是不需要多费口舌的。
“我……”弱弱的声音传来,因为着喉咙刚刚卡过硬物,慕容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我是不想拖累姐姐。”
“本王从不知什么叫做拖累。”说话间,语气已然平和。
这就是东方凌,不管怎样,总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常。
“本王只知道对得起与对不起!对于救你一命的恩人来说,最好的回报就是好好活着。你的命可以被别人取去,但却绝对不可以毁在自己手里。”
他长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凌厉。
这一瞬,就连旁观的慕容雪都突地打了个哆嗦。
“记着!”东方凌的声音继续,“你的命是慕容雪的,就算想死,捅出去的那把刀子也必然得握在她的手里。其它的,你想也别想。”
话毕,人返身而出。
屋子里的两个女孩都现了一阵的呆愣,倒是慕容霜先反映过来,却是直盯盯地望着东方凌离去的方向。
成年人思维想到的事
人早已经走出门外,可她还是出神地看着。
渐渐地,脸上竟展了笑意。
慕容雪不解,向她看来,不等发问,但听得女孩自顾地道:
“原来凌王是这样子的!谁说他坏?比起太子和硕王,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慕容雪突地打了个冷颤,好像是从这个孩子的话里面琢磨到了一丝讯息。
可又不愿意多想。
很多时候她都在极力地刻制着自己不要用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去判断小孩子的行为,有些事发生在十岁八岁的年龄,也许单纯得就像是一张透明的纸。
可如果用她二十几岁的思想的去衡量,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摇摇头,想要将繁杂的qíng绪统统甩开,可那慕容霜却在这时又开了口来。
她道:
“姐,我不会再想死了!凌王说的对,应该好好活着!嗯!为了他这句话,霜儿也得好好活着。”
“嗯。”她点头,心思有些杂乱。“那就活着吧!再有下次,我也保不了一定救得下你。”
……
慕容霜的事折腾了一个黎明,待她终于从房间里走出的时候,已然是日是上三竿。
见她出来,自有丫头又替换进去照顾伤者,而碧晴也在这时走了来,轻唤了她——
“先去饭厅吃饭吧!王爷也在呢!”
这一顿早饭吃了索然无味,一直到放下了碗筷慕容雪才想起,今儿东方凌没有上朝。
于是便问了去,他只是随意地答:
“今儿休朝。”
她点点头,想了想,站起身退到他身后。
不管怎样,她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
说近侍也行,说保镖也可,甚至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东方凌的影子。
放假
除去上朝和休息,她都是要与之形影不离的。
“今儿就别跟着我了!”主人突然发话,再指了指碧晴,道:“这眼瞅着就到年了,你带这丫头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要置办的物件儿。”
碧晴先是一愣,随即“哎”了一声应下来。
见慕容雪还在他身后站着,赶忙上前去拉她:
“走吧!我带你去街上转转,进了腊月,街上一向都是很热闹的。”
她有些发愣,心道这算是放假么?
逛街……这种事qíng在上一世好像就快要与她绝缘了吧?
难得的几次在商业街漫步,也是在怀揣任务的前提之下。
国安局的生活丰富多彩,但是终根结底,都还只是为了两个字——任务。
“好!”她用力地点头,面上现出了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的表qíng。
东方凌刚好在这时候回过头来,竟是看得有些失神。
他以为自己眼花,他以为慕容雪就算是笑,也绝对不会这样纯粹。
习惯了她的jīng心算计,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会因为对方过份的成熟而忘记她了的年龄。
“等下。”直到两个丫头就要走出饭厅,他这才反映过来,赶紧出言叫住。“这个给你!”
一伸手,一只墨绿色的钱袋递到慕容雪面前。
她疑惑地接过,便听得对方又道:
“放些钱在身上,出门会方便一些。”
她点头谢过,转身之后以手捏去,便知那里面是一块一块整个儿的银元。
说起来,炎赤的国都她还是第一次来逛。
上次寻找慕容霜时是在夜里,又是在那样危急的qíng况下,她甚至都没有机会去记清道路。
买针
而今在碧晴的引领下走至集市,这才发现,原来古时的国都实在是热闹非凡。
除去没有钢筋水泥,没有机动车辆,这一处地介儿实在是应有尽有,无可挑剔。
见她茫然,碧晴便知其一定是没有见过国都的热闹景象,便一边走着一边指向周边,时不时地讲着哪一处酒楼最好吃,哪一间点心铺最惹女孩子喜爱。
一直说到一处名为“张记绣坊”的绣品店时,慕容雪的脚步顿住,然后跟碧晴问道:
“绣品店,应该有买绣花针的吧?”
碧晴点点头:
“当然有!”再一指门口的匾额,继续道:“张记绣坊是都城里最有名的绣品店,不但料子好,裁fèng的手艺那也是一流的。有很多王府里逢年过节时都要请这里的人到府上去给女眷们裁剪衣物。要说起绣花针,那也是人人称赞。这里的针不锋不钝,长短粗细都刚刚好。很多爱女红的小姐们都专门来这里挑针的。”
听她这样说,慕容雪眨眨眼,心道很好,她实在是有必要给自己多备一些用惯的武器在手,也不至于每次遇到危机时都要四处去寻。
“碧晴姐你等我一下!”她按住碧晴,自顾地往那张记绣坊里走去。
碧晴也没拦,只是有些好笑。
虽说女红几乎是所有女孩子都要鼓捣的玩意,可是她并不认为慕容雪也喜欢,甚至她都觉得这丫头应该是不会的。
可见她现在这模样,碧晴又觉得自己错了。
那终究是个女孩儿,习了武功,是坚qiáng一些,也霸道一些。
但还是会有安静的时候,还是会有柔qíng的一面。
城里气氛古怪
没等多久,便见慕容雪从里面轻步而出。
在她手里多了一包东西,她瞪大了眼睛看去,不由得暗里抹汗。
“你——”有些为难地指着慕容雪手中那足有一个钱囊大的锦袋,那里面如果要都装满了针,应该……有几百根吧?
老天!
这丫头买几百根针gān什么?
“这里面还有什么?”想了想,便觉得应该是除了针还有些别的小物件。
但是慕容雪却并不在意,只是将手中之物扬了扬,gān脆地道:
“没别的了,全是针!”
碧晴翻翻眼,有些气闷。
“走吧!”慕容雪主动招呼着发愣的碧晴,再将手中的锦袋整理平坦,然后将腰间的钱袋替换下来。
她很满意这只袋子,很漂亮不说,大小也刚刚好。
平时挂在腰间,旁人看了去会当它只是个装饰的物件儿。
钱袋比这东西小些,放到袍子的广袖里也不碍事。
碧晴终还是忍不住心奇,轻声跟她问去——
“你买这些针gān什么?”
慕容雪突然扭头,在她眼前展了一个诡异的笑,随即清楚地吐声道——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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