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相像,因为他在她的身上可以找得到阿桐的影子。
可是这些话怎么能对隐遥说?
“父皇这是心病。”有声音自头顶传来,两人抬头,却是隐逸。
隐逸的怀疑
此时的隐逸目光中带着无尽的质疑,冷冷地she向慕容雪,那份毫不掩饰的探究令得她下意识地心中抽动。
但是面色如常,回望过去的目光仍是茫然又沉静的。
隐逸太习惯她这种眼神,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没有办法从这个女孩的目光中窥得半分有用的讯息。
她将自己隐藏得太好,好到令人生畏。
“父皇这是心病。”他又将话语重复了一遍,再道:“因为丢了那颗珠子。”
“丢了?”她很配合地反问了去,而后自然地道:“炎赤的皇帝因为丢了珠子,不得不放你,怎么?珠子又丢了?”
“你不知道?”隐逸向前探身,言语间现了几分冰冷。“慕容雪,你不知道?”
“不知道。”她无辜地摇头,演戏而已,又怎能不会。“我只知道炎赤的皇帝丢了珠子,但那珠子长什么样儿,谁都不知道。那日救你时是看到一眼,可是东方寒说那是假的。”
“没错。”隐逸点头,“是假的。可是真的呢?慕容雪,真的珠子哪去了?”
她还是摇头,伸手揽住因害怕而依偎向她的隐遥。
“我不知道。”
隐逸缓闭了眼,长出一口气,心头有一种痛呼之yù出,怎也压抑不住。
他本以为慕容雪千里迢迢去往图州是为了救他的,可直到崇仁重病在chuáng几日不醒,他守了两夜,有了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才渐渐地觉出不对。
那珠子是在他回宫之前就丢了的,而慕容雪虽然是在两国jiāo换的时候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谁又能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东边儿?
你说什么我都信
而他自己是不是也太自信了些?
这个女孩会为了他离开东方凌,背弃炎赤?
可是他又能如何?
将这一切说破?
然后呢?
这层窗纸一旦捅破,怕是再也没有能留住她的理由了吧?
这时的隐逸很鄙视自己,从前总觉得父皇在感qíng上的处理太过优柔,可是没想到,到底是一脉相承,当他遇到同样的事时,比自己的父皇jiāo没有好到哪儿去。
“……好!”终于长叹一声,无奈地点头,“我信!阿珠,你说什么我都信。”
抬手抚上她的发,女孩明显地躲了一下,他也没再qiáng求,只是道:
“多谢你救了父皇,这几天你还要多费点儿心,总得让父皇大好才是。”
“嗯。”她点点头,算是应了。
隐逸先一步离去,还扑在她怀里的隐遥这时才抬起头来,很是不解地看向慕容雪,小声道:
“阿珠,你跟太子哥哥是不是闹别扭了?为什么刚刚他的样子那么吓人?”
慕容雪轻扯了一下嘴角,只道不是别扭那样简单,看来,“怀疑”已经在隐逸的心里生了根。只是他在最后的关头选择装傻,目地是换自己安心留下。
那她就也跟着装傻吧!
反正除了这里,好像也真没什么去处。
“没事。”她拍拍隐遥的肩,“你哥哥只是因为皇上的病有些忧心,过阵子就没事了。”
……
当晚,慕容雪还没等睡下,夕颜宫却来了一位客人——隐遥。
她不解地看着来人,却见小女孩笑嘻嘻地过来搂住她的胳膊,然后道:
“阿珠啊!你收留我好不好?母妃都不理我,怡兰殿里面好压抑哦!太子哥哥说我可以过来跟你一起住,咱们也算有个伴儿!”
你指望我如何
慕容雪失笑,只道隐逸实在是太过小心了些。
她明白,说是让她们彼此有个伴儿,而实际上这隐遥就是他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他以为她会半夜逃跑么?
可笑!
但隐遥是无辜的,这个没心机的小公主还以为太子哥哥真的是怜惜她,正扬着笑脸等着慕容雪将她拉到屋子里。
慕容雪轻叹,却又立即换上了笑脸,将隐遥欢欢喜喜地迎进屋内。
次日清晨,是慕容雪最先醒来。
步出房门的时候,一大口新鲜、无污染的空气还是让她的心qíng畅快了不少。
自踱出小院儿,却见夕颜宫的门口,正有东盛太子伫立在外。
仰头望着天空,似有很多烦愁。
她走上前,同他一样仰头向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并肩站了一刻钟,终于还是慕容雪先开得口来。
却是道——
“其实我若想走,一个公主又怎能拦得住。”
隐逸轻笑,拍了拍沾上晨露的棉袍,而后道:
“只要你能留下,很多事qíng我会装做不知,这样对你我都好。”
“真的是都好么?”她将头转向他,“隐逸,欺瞒到最后,怕是最恐怖的bào发。”
“不会!”他摇头,“不会!东盛会是你最好的庇佑,阿珠,只要你留下。其实……我只是想要留你在身边。”
她展了一弯苦笑,道:
“刚过了这个年,我现在已经十一岁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人上前一步,自站到隐逸向前,仰头与其对望——
“隐逸,那又能怎么样呢?十一岁的孩子,你指望我如何?”
曾经有人说要娶我
“你总是会长大的!”他的声音沉寂又坚定,不容人拒绝。“阿珠,你总是会长大的!只要你留下,我有耐心去等。”
“哈!”她闻言失笑。
本以为这笑可以一下就收住,可是真笑起来,却发现一时片刻竟是停不了。
直到笑出眼泪,直到隐逸觉得不对劲上前去抓住她的双肩,她这才灵巧地跳开。
有一滴泪还是不争气地飞了起来,被晨光一照,美得晶莹剔透。
“你知道吗?”她说,“隐逸,你知道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等我长大了,他是一定会娶我的!”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就向上扬起,也露了两排白白的牙齿出来,就好像那一天的唐楚。
隐逸却是面色一凛,而后道:
“是东方凌!”
他问得肯定,以为自己不会说错。
可是慕容雪却笑着摇头,轻语道:
“不是,不是他。”再拍向自己的心口,带了哀伤:“那个人被我藏在心里,但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是隐逸头一次在慕容雪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qíng,一时间,很多话堵在心里,却不知该如何去组织语言。
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孩坚qiáng得有些残忍,可到底还是让他看到了她无助的一面。
就像她还正在说的话,那么的凄哀,那么的自责——
“你知道吗?本来他不会死的,但是他却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是我太大意,是我没有认得清敌我这才害了他一条xing命。可是他死的时候却没有一句怨言,还是那么好看地笑……隐逸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哪个人笑起来能有他那么好看,虽然是个男子……他为我而死,但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他会叫我雪雪,他会告诉我只要敢对命运摇头,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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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信也是送不出的
“别说了!”终于再听不下去,隐逸一声大喝,喊出了心底压抑以久的qíng绪。
慕容雪站在原地,静立不语。
直待面前人甩袖而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继而转回身,冲着已经醒来站在宫院门口的隐遥笑道:
“走,遥儿,我们去骑马。”
……
在这宫里住得久了,很多地方也都熟悉,那个专门用来养信鸽的院子也是她常去之处。
因为有隐遥在身边,那里的人很东意将信鸽借给她使。
慕容雪始终不相信东方凌真会将之弃于不顾,一封封信执著地送往炎赤,只可惜,却从未再见过一次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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