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打算把月如送去长安?
只在冥想之时,突然觉得手指一紧,转头便看到了罂粟。
罂粟轻轻俯身到她的耳畔,道:“万事小心,不可轻举妄动。”
说完,便继续握着她的手继续向上攀爬。
唐如风看向罂粟,怎么觉得,他说的像是要进刑场的感觉?
可现在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怎么从远处看明明不是很高的一座山,原来那么高?
如此蹬着一个个阶梯竟然差不多要半个时辰了,腿已经开始发酸。
可走在前面的熏衣却依然是快步如飞,她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最终她是真的气喘嘘嘘走不动了,只好叫道:“前面的那个……那个熏衣……”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
熏衣转头看向唐如风气喘嘘嘘的脸庞,道:“快了。”
简单的两个字说完,便继续开始了健步如飞。
唐如风只好起来要拼了小命往前走。
却不妨看到罂粟,此时他正微微屈膝蹲在了地上。
还没有等她说话,罂粟便道:“快上来,我背你。再慢可就跟不上了。跟不上,我们怎么一起去看月亮。”
唐如风听他如此说,心qíng不由的兴奋了一下。
罂粟终究是疼惜自己的。
于是没有犹豫,她便一脸幸福模样的趴到了这个据说已经渴望许久的背上。
他的背很结实,很宽,可以让她整个人都依偎在那里。
他的脖颈间很暖,很香,甚至连发丝间都是透着淡淡的清新。
唐如风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可以依靠着罂粟的感觉。
咫尺天涯8
尽管不能够上下其手,但如此这般却已经感觉到了小小的满足。
因为这小小的满足,她甚至忘记了疲累,如同坠入了幸福的小漩涡里,不能自已。
感觉到背后那人的喜悦,罂粟的嘴角也慢慢溢出一丝笑容。
原来,有时候爱一个人真像是中了毒。
可以为她去死,甚至去生不如死,且没有丝毫的犹豫。
“罂粟,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凶,我会伤心的。”
窝在罂粟后背上的唐如风,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说道。
罂粟微微侧脸,看向她,然后淡淡一笑,道:“以后不会了。”
唐如风看着这样一张妖娆的脸庞,心底一颤,想要吻他,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反而没有去做。
大概,她有时候真的会故意忘记罂粟是遗花宫的少主。
但有时候又会故意的想起来。
女人,亦或是爱qíng,对于罂粟而言,算什么呢?
有了她,有了爱qíng,他会痛,甚至会痛不yù生。
她可以如此自私吗?
让他为了自己放弃遗花宫,放弃自己的武功,甚至放弃那一个原本可以保护她的体质?
如此这般思绪下去,只觉得罂粟脚步飞快,不一会两人竟然来到了一片平坦之处。
大片大片的红色枫叶就这样如同一片火海般映入眼帘。
唐如风不知道,这个季节可以有红枫,甚至在信阳可以有红枫?
而且那枝叶之间竟可以如此妖艳?
就像是容身在一场极其绚丽的选美比赛中,每一棵枫树都在极力的绽放自己。
渐渐有红色枫叶轻轻飘落浮动,从眼帘间擦拭而过,只觉得这枫叶红得竟然如同血液般刺目。
此时,唐如风已经从罂粟的背上下来,她站在红枫之中一袭红衣,仿佛与其融为了一体,瑰丽而美艳。
咫尺天涯9
一袭黑衣的罂粟站在了唐如风的身侧,看着这满目的猩红,心底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接踵而来。
不由的,甚至是带了些犹豫和紧张,他轻轻上前把背对着自己的唐如风拥进了怀里。
就这样轻轻的,甚至如同羽毛般轻盈。
但即便如此,唐如风还是感觉到了无尽的温暖,像是漂泊了很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港湾一般。
罂粟,我真的好想你,想与一起去看月亮,看到天荒地老,看到山河破碎。
只在这极其làng漫之时,熏衣却是骤然停驻转向了身后。
看到相拥着的两人,禁不住微微皱眉,道:“你们到底走不走?”
“不走,我可要走了。迷了路可不要怨我。”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便箭步而去。
唐如风微微咳嗽,只觉得这人肯定是嫉妒了,绝对是嫉妒了。
但也没有来得及过多思考,整个人便已经被某人抱住,飞身追去。
只在这丛丛枫林的深处,且有一茅糙屋伫立其中。
周围有翠色篱笆布置其中,甚至院落里还种植了些花花糙糙。
如此,这般看上去却是极有家的温馨之感。
但,这一切都不能左右唐如风心底的激动。
因为,明明这里透着月如的气息,哪怕她没有看到那jīng灵般的身影。
但她却已经感觉到了,他就在这里,且近在咫尺。
就这样一点点的轻轻推开了小木门,然后轻轻的踏步进去。
她qiáng压着心底想要痛哭的冲动,一点点的靠近着,像是要靠近随时可以消逝的流星。
她的心在颤抖,她的手指也在颤抖,甚至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在颤抖。
她突然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月如没有死,他就在这里,而且生活的很好。
咫尺天涯10
她小心翼翼的踏着这片土地,像是初生的婴儿第一次接触地面一般。
她没有叫出他的名字。
她甚至害怕自己的声音会惊扰到他。
虽然,她还没有看到他在哪里。
从院门到屋门,这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她走的很漫长,像是耗费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
门是敞开着的,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摆设。
她可以看到的一张chuáng榻,chuáng榻前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红艳的枫叶,如同血液般绽放着,无比的妖艳。
chuáng榻很整齐,整齐到一丝不苟。
她轻轻踏过门槛,目光略略移动,然后便看到了那个在梦境里不知期盼了多少岁月的月如。
乌发如墨,柔顺的垂落到腰际,散在淡蓝色的衣衫间。
他背对着她,微微低头,站在木桌前,似乎在画着什么,很专注,像是融入了忘我之境。
他略显单薄的身姿,就这样亭亭而立于窗前,像是幻境。
这让唐如风想起了初见月如时的qíng景,也是如此,画着画。
只是,现在她不知道他又在思考着什么。
“月如。”她轻轻启口,声音有点沙哑,不觉间竟似带了些哽咽。
背对着她的身影微微颤抖,却是没有回头,甚至连脸庞都是微微低垂着。
唐如风轻轻靠近着,小心的呼喊着她的月如,声音混杂着点点喜悦点点悲痛。
站在窗前的身影还是没有动,甚至还是如同适才般低垂着眼帘。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的罂粟看到这身影却是不由的皱了皱眉毛,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咫尺天涯11
罂粟猛地转身看向熏衣。
熏衣的神色很正常,不带一丝qíng感,甚至没有一丝qíng绪。
眼眶开始渐渐变得水蓝,但还是没有一丝的波澜。
他站在门前,身后有枫叶相伴,像是被血液环绕。
罂粟骤然般醒悟到什么。
身体倏然飞跃就挡在了要靠近月如的唐如风身前。
然后,后颈间就这样一痛,很刺骨,甚至是刺入心扉,可他依然笑着,对着她。
他不知道身后的月如到底是不是月如,可他知道无论是谁。
这个月如已经不是曾经那如同月光般皎洁的月如了,也不再是唐如风的月如了。
就比方说现在,倘若不是他急早的反应到,可能唐如风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唐如风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罂粟,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微微皱眉,道:“是月如,你挡在我gān什么,月如?”
说着,她便要越过他过去。
罂粟不知道自己被身后那人怎么了,只知道身体里的疼痛在从脖颈间一点点的散开。
如同有一千万根针般在刺痛着他的肌肤,他的血液,他的心跳。
可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如何的痛,或者是害怕死亡。
他却是在庆幸,庆幸自己竟然没有流血,只不过血液在沸腾而已。
他的面色开始微微泛红,但他还是笑着,看着唐如风,轻轻的牵住了她的手,道:“如风,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月亮。”
“我们可以看到天荒地老,我都可以陪你。”
“无论到了何时,哪怕天塌地陷,我都可以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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