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蕾听这故事听得心中一痛,忍不住问道:“你母亲她为什么这样哭?你父亲呢?”
轩辕水洛忽然一声冷笑:“休要提我那个父亲,我的母亲就是被他伤透了心!我当时还小,不明白母亲的委屈。后来我渐渐长大,想要去追查原因,瞎了眼的母亲却极力阻拦,不让我去。母亲过世后,我终于忍不住,还是去了一趟南疆……”
张丹枫眉峰蓦然一挑,问道:“南疆?洛洛姑娘是在南疆出生?”
轩辕水洛似被触动伤心之事,既然说开了头,便再也停不住嘴,只听她说道:“我岂止是在南疆出生,我的那位所谓的父亲也是南疆人,而且还是那里的头人!”
云蕾吃了一惊:“我听说南疆有许多种族,不知他是哪一族的头人?”
轩辕水洛道:“他是南疆最神秘的一族,女娲族的头人……”
这下,连张丹枫也不禁一震,实在没想到,在这深海之中,居然碰到了女娲一族的后人!他拉了一下云蕾的衣袖,阻止她就要问出口的话,静静听轩辕水洛接着说。
只听轩辕水洛又甜又糯的声音接着响起:“我去了南疆,悄悄回到了我那出生的寨子,我父亲的竹楼上已多了另外一个女主人,那是他们女娲本族的姑娘,她还为他生了四五个孩子,那孩子们也早长大成人了。早已将我们娘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经过明里暗里多方打听,才弄明白了母亲哭瞎了眼的原因。原来我的那个父亲年轻的时候有一次经过南海,遇到了风bào,把他的坐船打翻了,是我的母亲救了他。我的母亲一见他便喜欢上了,竟然舍弃了海国的王位,不顾海国众位长老的劝说,执意和他成婚,后来又有了我,那时我还未出生,我的那个父亲思念家园,整日闷闷不乐,我的母亲心疼他,一咬牙,不顾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就长途跋涉,随同他回到了南疆。到南疆后不久,我就出生了,嘿,说来也怪,我竟然和他们哪一个也不相像,我长了两条中土人类的腿。原本他们夫妻还算很恩爱的,但好景不长,我的那个父亲的老子当时是女娲族的族长,他说什么为了保持女娲族血统的纯正,立bī着我的父亲抛弃我的母亲,娶另外一个他们本族的女子。还说我母亲长了一条鱼尾巴是妖,也不瞧瞧他们自己,长了一条蛇尾巴又漂亮到哪里去了?我的那位父亲初时尚能坚持,后来架不住他的父亲天天耳提面命的唠叨,再加上他实在不愿意放弃女娲族长的地位,终于答应驱逐我的母亲。可怜我的母亲是那样的爱他啊,听到他要驱逐自己的消息心都几乎要碎了,直直哭了一夜,第二天就带着我这个不满三周岁的女娃儿离开了那个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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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蕾没想到这轩辕水洛身上还有这么一段伤心往事,不由替她的母亲伤心起来,暗道:“这又是一段人‘妖’相恋不得善终的例子,唉,这海妖和她的母亲倒都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
只听轩辕水洛接着说道:“我打听到了关于母亲的全部故事,气愤的不得了,本想毁了我那父亲的家的。可后来偷偷在远处瞧见了我那父亲的样子,可笑他们还自称说自己是最纯正的人类,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他们便老啦,我那父亲也不再是当年的翩翩美少年,已经是个胡子老长的小老头了。他看见我,眼睛都直了,我初时还以为他也看中我的美貌了呢,谁知道他拉着我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长得很像我的母亲……我见他原来并没有忘记我的母亲,满肚子的火也发不出来了。也不忍心对这样一个老头子下手,所以便跑了回来,继续当我的海国女皇……”
轩辕水洛就像竹筒倒豆子,唧唧喳喳将自己的尘封已久的往事全都说了出来。
云蕾甚是同qíng轩辕水洛的母亲,而张丹枫却是心中一动,问道:“原来姑娘还是女娲一族的后人,那姑娘去南疆的时候,可曾听说过女娲娘娘封印五神的事qíng?”
轩辕水洛一皱眉头道:“我是海国人,才不是什么劳什子女娲后人!不过你所说的女娲封印五神的事qíng我倒听说过。我在南疆暗访的时候,常常听那些女娲后人提起,那是他们老祖宗的光荣事迹,他们如何不记得?嘿,各个版本虽然不尽相同,但却把他们那位老祖宗夸得天花乱坠,我都倦怠听呢。哦,对了,我海宫之中还有一幅关于这个故事的图画呢。”
张丹枫大喜,问道:“真的?那可太好了,姑娘能否让我们开一下眼?”
轩辕水洛笑道:“这有何不可。这副图画还是当年我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所画,我母亲回南海的时候,什么也没拿,单单拿了这副画,母亲过世后,我便把它贴到母亲的祠堂去了。你们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
张丹枫云蕾闻言大喜,实在没想到来海国竟会歪打正着,寻到女娲封印五神的图画,二人跟随轩辕水洛一路疾行,来到城尾一个黑色神殿前。
这神殿并不甚大,通体用一种叫不上名字的黑色巨石垒成,这黑石黑得透亮,黑玛瑙一般。摸上去如触寒冰。神殿门口立着两个鲛人侍女,一见女王来到,躬身相迎,恭恭敬敬地开了神殿的那黑色的大门,请他们一行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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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蕾先抬头打量了一下神殿内的布局,见殿顶镶嵌了数颗冷光闪闪的夜明珠,照得这屋子里如同白昼。神殿正中,供着一个人面鱼尾的白玉像,这玉像如生人一般大小,仪态万方,身上穿着一件浅绿衣衫。模样倒和轩辕水洛有八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幽怨和薄愁,一对眸子里莹然有光,似喜似嗔,似qíng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云蕾没料到这玉像竟然如此忒像真人,一时之间看呆了眼,直到张丹枫轻轻一拉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一回头,见轩辕水洛面上隐隐似有怒容,心中这才省起,自己这般直愣愣地看着人家亡母的肖像未免太过不敬。忙低头随同张丹枫在玉像前拜了几拜,又上了一柱香。张丹枫微微笑道:“这位就是令堂了罢?她好美,美的让小笨仙这个女孩子也失了神,姑娘勿怪。”
一句话,将云蕾的尴尬轻轻揭了过去。
轩辕水洛听他夸赞母亲的美貌,心中顿时高兴起来。笑道:“我母亲年轻时那可是海国第一美人,当年多少人看呆了去,可惜遇人不淑,以至于落了这么个凄凉的结果……”说到这里,神qíng有些黯然。
张丹枫淡淡地道:“其实幸福与否端看各人感觉,令堂毕竟深爱过一回,这一辈子也不枉了。你看着令堂难过,但令堂当年或许并不这样以为,要不然她也不会单单拿回你父亲的一副画来,并且视同珍宝……”
轩辕水洛听他如此一说,微微楞一楞神,喃喃地道:“或许你说的不错。我母亲在我面前从来不说父亲的坏话,这副画她也宝贝的了不得,碰也不许人碰……”
云蕾听了张丹枫的话语心中微微一动,暗道:“一辈子深爱过一回,我……我也曾深爱过吗?师父,师叔都说在我失忆前深爱着关师兄,但我现在对他却是毫无感觉……”又看了一眼张丹枫,恰好张丹枫也向她看来,二人目光一接,张丹枫微微一笑,云蕾却心中猛地一跳,脸上飞起一朵红云,低下头去,暗道:“听丹枫的只言片语,似乎在我失忆前,我和他有过深深的—纠缠,虽然我记不起来,但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难道,我原先爱的是他?”想到这里,心头犹如鹿撞,几乎不敢再看张丹枫。
“小笨仙,快来,来看这里!”在这大殿的左边,有一架大的屏风,屏风上用这世上极名贵的玻璃裱着一副画。这画有五尺宽,长却足有三丈,是典型的长画卷。张丹枫临近一看,只见画中城廊山水树木人物都是粗粗画就,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画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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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蕾幼受熏陶也略解些诗词字画,一看之下,心中也是失笑,同时对轩辕水洛母亲的痴qíng更加感动。就这一副没什么画技更谈不上神韵的作品,她居然珍宝似的保存了数十年,小心翼翼的将它裱在一个比它贵重千倍的玻璃框内。如没有绝对的痴心,又哪里能够做到?
她不觉有些失神,再看张丹枫,面上却是一片郑重,在那副画前细细摩挲,看了又看,连一寸之地也不放过。
云蕾怔了一怔,也仔细向那画上瞧去。那画上画的正是一个人头蛇身的女子的故事,这画是一个长长的画卷,共分为十个画面。每一个画面都似一个故事,那所有故事的主人公都是那人头蛇身的女子。这副画画技虽然不怎么样,但线条却甚是简洁,一个个的故事也是清晰明了,有女娲造人的故事,补天的故事,造乐器的故事,杀鳌的故事……不一而足。第八副画上,画的却是女娲正和五个形态怪异的人激斗。由于画风较粗糙,所以不能看出那五个人的具体相貌,但大略能看出这五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那个女人还长了六条腕足似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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