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听了当下抬头看向那汉子:“你觉得那爷不大对?”
汉子立刻点头,苏悦儿便上前两步:“哪位爷?”
汉子此时意识到身份之别,再度欠身低头,而吴管家见苏悦儿问,也赶紧答话:“回奶奶的话,他说的那位爷便是早上递了拜帖的周和安周公子。”
“他?”苏悦儿很意外:“他怎么这么早来了?”
的确很早,按照吴管家递帖子的时间,那简直就是帖子一应了见,马车便急忙跑了个来回。
“奶奶,这周和安公子是自己个递jiāo的帖子,得知您今个能见后,属下本和他说的是晌午了再过来,他前口还应着我要上马车回去,可转身就说不成,还说要立刻见您,说有急事,那时候金蝉姑娘已经领去了门房,我说您一时忙没时间,他说他就在府门口等着都成。往来是客,我也不好僵着,就把人先领到门口的条凳上坐着,打算报给您知道,哪晓得金蝉姑娘又缠,我就按您的意思先把金蝉姑娘领到了小厅,转头说去把这位周公子先请到门房里坐下吃茶,可刚到他跟前丫头来报说莺儿姑娘不知道怎么了,忽而在地上打滚,似是不大对,紧着叫郎中,我本遣小厮去,恰想起这位卢郎中前日里才回来,就在近前,我便亲自去催请了来瞧,结果卢郎中进的府门时,就遇上了坐在条凳上的周和安公子,便说那周和安公子似有不适,要给他瞧,可周和安却不准他瞧,想来也许是觉得卢郎中太过年轻了吧,也因此我们过来的晚了点……”
吴管家说的很清楚,苏悦儿这一听心里就揪了一下,转头看向那汉子道:“郎中我且问你,那公子可要紧?”
卢郎中欠身作答:“回奶奶的话,我并未耗到那爷的脉象,实不敢说,只是,瞧着他面色有黑气,眼眶处见红晕,且jīng神头似有不济,觉得……还是请个大师傅来赶紧给瞧瞧的好,免得耽搁了就不好了。”
苏悦儿闻言便说到:“卢郎中,您请跟我来!”继而又对吴管家说到:“你快去叫人给莺儿抓药,顺引我们去见那周公子,还有,叫几个人看着这院口,别叫人进去,也别叫里面的人出来!”苏悦儿说着指了那院落,又看向那些远处的丫头高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的扶莺儿回去!”
丫头立刻涌过去帮忙,吴管家也忙跑到前面招呼了个小厮给了药方,而后便要引苏悦儿他们往前去,走了两步,苏悦儿看向吴管家道:“那周公子就在门房?”
“门房前的条凳处坐着,没挪窝。”吴管家才答了话,苏悦儿便吩咐到:“那我和卢郎中过去就是,你带两个人去把秋兰和翠儿都看住,莺儿的事如果她们还不知道,就压着,要是知道了,就立刻先给我把两人关了,分开关,什么也别问,等我处理。”
吴管家是什么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事qíng八成和这两丫头有关,不过秋兰可是大奶奶嫁进门时随进来的丫头,他便心里透了好奇,但他不会显露更不会问,忙是答应了,立刻就朝内院去,而苏悦儿则冲那汉子比了下,快步的往府门前去。
穿门走院,苏悦儿的步子是越来越快,她一个杀手出身的人,脚步飞快不足为奇,那汉子则诧异的跟着,先是步子迈大了跟着走,最后只得走几步跑一下才跟的上,心里直纳闷:“这白家的大奶奶怎么走路跟阵风似的,看着两脚不离地人走的倒奇快。”
苏悦儿说不清楚内心担忧着什么,她清楚周和安的身份,更清楚他是个体内有毒的人。可是,若这郎中告诉她周和安是中了毒之类的,她不会担心什么,只当是这郎中有两下子瞧面相便以知道,可是偏偏郎中没说清周和安怎么了,却偏偏说到了眼眶周围的红晕。
现代医学发达,是个老百姓也都知道血压高低是身体健康的一项数据标准,更关注着这方面的就会知道另一个词,眼压。
眼压说的简单点就是眼球内部的压力,通常医生用这个数据来了解病人的眼部有无疾病和类似青光眼等病症的几率。苏悦儿不懂医学,也不知道眼压过高和过低的具体危害,但是,她在毒素方面的专业素养却让她知道一个qíng况,除开人在早上或过度眨眼时,眼压过大外,当身体出现麻痹,神经出现感知迟缓的时候眼压就会变高。
她完成任务时,毒是经常会用到的,而她用毒来麻痹目标,再下手收割的时候,早已潜移默化的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但凡被她的毒药给麻痹的人,眼部都会出现红晕,有的甚至大阳xué会鼓起。因为毒药麻痹全身的神经触感时,大脑因为接受信息迟缓,就会加速分泌激素,而激素会刺激颅内压增高,刺激眼压增高。又因为颅内压增高,眼压过高,此时太阳xué便常会出现鼓起的现象。
所以当苏悦儿听到这汉子说到了周和安有眼部的红晕时,她便忧心起来:如此明显的眼压增高,都到了表象可查的qíng况下,只怕是有什么不对!毕竟我和他相处的那几天他也是周身有毒的,却没见他有如此表象!
苏悦儿心中有些忐忑,她匆匆的绕过照壁都了府门前,便看到周和安坐在条凳上,双手撑着膝盖,人微微的低头,似是等待,似是观察地面上的虫蚁一般。
“大奶奶!”府门口的家丁见到苏悦儿都很意外,毕竟女眷若不出府是甚少出了二门的,即便是现在大奶奶当家,也不需要到府门口来。
家丁们的惊讶声里,周和安抬了头,继而人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一副儒雅的姿态对着苏悦儿行礼:“鄙人周和安,是平城人士,听闻白大奶奶掌了白家与红门,特来敬贺并有事相商。”
苏悦儿知道此刻他们要做初识之人,当下便点头客气了一下,压着担忧说到:“多谢周公子关心,既然有事相商,那就请里面说吧!”说罢转了身往回走,眼瞧到跟着来的卢郎中,直接抬手把他人一拉,没让他冲出照壁,倒拉着他就站在了照壁背后的拱门处。
周和安迈着步子慢慢的走过照壁,家丁做了引,一抬头瞧见大奶奶站在拱门处,那家丁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回到了府门处。
苏悦儿瞧到周和安那已经发红的眼圈,便是蹙眉对着卢郎中说到:“卢郎中,麻烦你给这位爷先瞧瞧。”
卢郎中闻言略有迟疑,周和安已经抬手说不用,苏悦儿当即冷了脸说到:“用还是不用我说了算,周公子既然到我府上做客,恰郎中觉得周公子不适,最好还是瞧一瞧,免得真有什么不对的,耽搁了时辰是小事,赖上或是染了我白家,可不好!”
苏悦儿这话很不客气,听的照壁外的家丁都觉得大奶奶这话说的忒直白了些。周和安一脸浅笑的点点头:“好吧,为叫大奶奶您放心,那就瞧瞧好了,只是要在此处吗?”
照壁背后是一大家的主门口,苏悦儿怎么也不可能让周和安就站在此处,于是大声的说道:“这前面就是一处小园子,有亭台楼阁的,周公子要是不觉得怠慢,就到那院里的石凳处坐坐,让这卢郎中给瞧瞧吧!”
周和安自是出声说好,于是三人就这么走了过去。
入了院,坐在石凳处,那卢郎中瞧了瞧周和安的面相气色,便给他号脉,周和安却看着一院子的花糙美景笑言:“果然是世家宅院,单是一处小园子都是如此雅致,要是我的宅院里也能有这里一半的绿,也就不会觉得无聊无味了。”
苏悦儿不理他还有心qíng闲话,只看向那汉子,卢郎中此时的眉头深锁,似是很严重,当苏悦儿要问的时候,他已经自言:“这位爷体内有毒且浓重,常人怕是这毒量一半都消受不起,可爷却毫无xing命之危,敢问爷是不是常饲弄毒物做的药材一行?”
周和安笑着点头:“先生好本事,只给我号脉就知我做的什么营生。”
“爷客气了,毒是令人生畏,但毒也可救人一命,爷您身有毒而无事,惯常是个常饲弄毒物的,体内早有对毒的节制物,因而无碍,不过……眼下爷的体内毒素聚集而抗衡,显然是有新毒而入,我见你走路腿脚缓慢显然是您此刻手脚略有麻痹之兆,且你我所言看似无碍,但你呼吸却有些艰难,显然是毒侵身的。只是……很奇怪的是,我在您的体内却又没发现新的毒素,这令我有些费解……”
周和安笑着言到:“先生看着年纪轻轻,却是个高人,只是给我号脉,就已经清楚的知道我现在的qíng况,呵呵,不瞒先生您,我是今早被自己养的一只蜘蛛给咬了,我自己配了点蝎毒给压了,毒与毒相抵,所以您在我体内找不到新毒,只是我有毒的症状,也不过是体内的旧毒还没较量完,多等阵子也就缓和过去,无事了。”
卢郎中听了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继而不好意思的欠身行礼:“对不起啊这位爷,是我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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